顧逍将謝酒攬進懷中,将下巴擱在她頭上癡癡笑着,“傻酒兒。
”
謝酒被他笑得有些後背發毛,她想起了當初自己擔心顧逍變心,而做出的孟浪之舉,也明白了顧逍剛剛那話的意思。
知道她是重生的後,他自是能想到她先前的偶遇都是她刻意而為。
不知是不是因為今日成婚,她覺得自己的臉皮有些稀薄,狡辯道,“那真的是偶遇。
”
“對,是偶遇。
”顧逍輕笑,也不拆穿她,“但我歡喜。
”
他突然舉着她的胳膊将她抱起,謝酒下意識用腳勾住他的腰身,摟上他的脖子,他托着她像抱孩子般,親在她的額頭,“酒兒,謝謝你走到我身邊,謝謝你回來尋我,謝謝你嫁給我,謝謝你給我一個家,謝謝你讓我覺得富足。
”
那個溫泉對他意義非凡,是因為那是酒兒重生後走向他的第一步。
剛剛重生回來的她,定是極度的沒有安全感,才會那般急迫地走到他身邊。
今夜的顧逍格外矯情,謝酒懂他的心情,她亦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如實交代,“也謝謝你那時沒有推開我,讓我留在了你身邊。
重生後我弄癱了楊家的主心骨蔡氏,楊家沒法像前世那樣逼迫我,許多事情也發生了變化。
我擔心你對我的感情也會發生改變,我不敢承擔一絲有可能失去你的風險,所以……”
所以,她丢開面子和女子的矜持,主動接近他,設法走進他的心裡。
謝酒和顧逍相愛至今,唯一的隐瞞大概就是兩人心意相通前,她刻意撩撥的那段,既然已經說到這裡,她就沒有任何需要隐瞞的了,“山裡回來,被吳嬷嬷氣走那次,也是我故意的。
”
“我知道。
”顧逍又親了親她,“我的酒兒是不會胡亂算計人的,被你算計定是她有問題,她也确實有問題。
酒兒,我也偷偷告訴你,其實被發配玉幽關時,我去過文淵巷,想過帶着你一起來玉幽關,雖然那時沒有成親的念頭,但想将你護在玉幽關,或許,那時就已心動而不自知。
才會在中藥後,聽聞楊家要進獻你,就主動提出要你,所以,前世你恨我是沒錯的,在你這裡我做了小人,我不後悔,但會愧疚,餘生彌補你好不好?
”
今日過後,他們又将開啟一段新的人生,他想要告訴她所有的秘密,但也惶然她會生氣,加上今日日子特殊,他看起來像個犯了錯,極力讨好大人的孩子,神情小心翼翼。
謝酒看他忐忑神情,摸了摸因他打趣而發熱的耳根,有種扳回一局的感覺,狡黠一笑,“我知道。
”
我知道是你向楊家要的我,一如你知道我起初在刻意撩。
撥你。
她沒生氣!
顧逍的心落了地,他将人抱得很緊,不留意思空隙,心裡說不出的踏實,“酒兒,酒兒,我今日太幸福了。
”
謝酒亦回抱住她,眼裡俱是笑意,她前世的遺憾今生得到圓滿了,愛人,家人都在她身邊,還有女兒,她也會來的。
顧逍定是個好父親,想象他将來疼寵女兒的模樣,她眼裡的笑更深了,她有她的爹爹們疼愛着,她的女兒也會有她的父親,而不是如前世那般,羨慕别人有父親。
“酒兒,你在笑什麼?
”顧逍不知謝酒為什麼笑,卻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發笑,竟有種傻憨的樣子。
謝酒瞧着稀奇,捧着他的臉,将他的臉頰往中間擠,在他被擠得變形的唇上,落下一吻,“開心。
”
顧逍大笑,“我也是。
”
謝酒心想,幸福真能讓人變傻,莫離莫棄要看到此刻笑得露出牙花子的男人,估計都不敢認這是他們家主子。
她又雙手撫了撫自己發燙的面頰,此時她大概也是地主家的傻閨女。
正好天生一對!
這般想着,她将頭埋進了顧逍的脖子裡,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
顧逍就那樣抱着她,感受她的喜悅,才慢慢有了點真實的感覺。
她終于成了他的妻,身心都隻屬于他一人。
回歸到現實,他便想起了今晚還有更重要的正事要辦。
将人從懷裡拉出來,他道,“酒兒,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
言未盡,他的唇便覆了上來,雙唇相觸,汲取彼此的愛戀。
然而,在謝酒以為顧逍會在溫泉裡将她吃幹抹淨時,顧逍主動結束了這個吻。
他很在意今天的日子,認真地伺候謝酒沐浴後,将人抱回了他們的新房。
他們的洞房花燭夜,該在紅綢遍布,貼滿大紅喜色的房間,該在大紅的被褥和賬幔裡。
謝酒被放在柔軟的喜被上時,倏然就很緊張。
她真的成了顧逍的妻,兩輩子的願望在今日實現了,有種不真實的惶然,男人俯身下來時,她突然結結巴巴道,“要不要,聊,聊會天?
”
顧逍自己今日就緊張的不成樣子,很能體會她這種慌亂,很配合的凝眸想了想,将她的雙手搭在他脖子上,額頭抵着她的額頭,“酒兒想聊什麼,你說,為夫聽。
”
話是這樣說,手卻不老實的探進謝酒的衣襟裡,唇也順着她的下巴一路厮磨到了她的耳垂。
謝酒好似有很多話說,但其實能在燃着龍鳳花燭的新房裡相擁,許多話都不必說的。
但,還是在顧逍腰上擰了一把,他這樣她還能有什麼心思說話。
顧逍揚唇,長腿一勾,賬幔垂落。
龍鳳花燭的搖曳下,開始了屬于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而同一時間裡,鎮國公府裡。
鎮國公靜靜看着老夫人咽了氣,方才轉身出了她的屋子。
她這樣想尋死,夫妻一場,他成全她。
隻是,到底還是給謝酒尋了晦氣,他對阿厚吩咐道,“尋個地方葬了,不必入趙家祖地。
”
“明白。
”阿厚應的及時,這樣的人,怎配入祖墳。
鎮國公沉沉歎了口氣,背着手往外走,卻見兩人執手而來。
“父親。
”雲子和和于昭開口。
“你們怎麼還未睡?
”鎮國公心頭一跳,他刻意等到後半夜才動手,就怕孩子們知道。
“兒子來像您告别。
”雲子和上前抱住鎮國公,“關于雲巫族的謠言大起,隻怕皇上和其他各國都會對雲巫起心思,無論是為了孩子們,還是為了雲巫族,兒子都不能再留了。
”
“可若皇上起了心思,隻怕現在已經派人盯着你們,你們如何走得脫?
”鎮國公擔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