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侯好事被打斷,很是惱怒,一個枕頭直接砸到了門外,“滾出去。
”
“等等,何事。
”宋念茹喘着氣,朝門外問道。
府裡知道這個密道的隻有青蓮,且她在衣櫃挂了衣裳,青蓮還是進來敲門,說明是有不得不來找她的急事。
“啪!
”明遠侯箭在弦上,正是關鍵時刻,本就被青蓮的敲門聲吓得險些萎靡,見宋念茹還分心,怒意生來,在她臀上用力打了一下,用力按着她,加大了力道。
宋念茹想要再開口說話,有心無力,喉間溢出的聲音變了調,聽不清說的什麼。
青蓮在門外聽着裡頭的聲音,面紅耳赤,不過想着這個時候,夫人也沒法子同明遠侯說些什麼,便索性捂着耳朵蹲在門外,等他們完事再說。
可她正是知情事的年紀,宋念茹不會放她嫁人,她難免對那種事又有些好奇,便又松開了捂着耳朵的手。
明遠侯是習武之人,能清晰感知到青蓮在外間并未離去,他以往與宋念茹做這檔子事,都是偷偷摸摸,從未有人靠近,所以剛剛青蓮突然出現才讓他下意識驚慌。
但現下聽着外面女子因害羞而變得粗重的呼吸,他竟莫名覺得刺激,有了别樣的感覺,故而鬧得動靜更大了,也鬧得更久。
青蓮隻覺自己腿都蹲麻了,臉也快燙熟了,才聽到夫人有氣無力喊她進去的聲音,她忙站起身進到暗室,一股奇怪的味道沖入鼻間。
夫人往日與男子幽會後的貼身衣物都是交由她來洗,青蓮對這種味道不陌生,臉燙得更厲害,頭幾乎低到胸口,邁步小步挪到了錢夫人床前。
明遠侯滿臉玩味地看着青蓮,在府裡行事時,門外也免不了有丫鬟婆子候着,但沒有剛剛的感覺,或許下一次……
宋念茹沒錯過明遠侯臉上的淫邪,垂眸間眼裡露出一抹鄙夷,問青蓮道,“找我什麼事。
”
青蓮不敢擡頭,但也知明遠侯并未走,她略一遲疑,低聲道,“皇上給三皇子和曹六小姐賜婚了,三日内完婚。
”
“什麼?
”宋念茹聞言如遭雷擊,猛地從床上坐起,“你從哪裡聽來的消息?
”
青蓮道,“宮裡的人去了曹府傳旨,街上傳開了。
”
宋念茹眉頭深深蹙起,這太突然了。
“怎麼會這樣?
”明遠侯午飯後直接從軍中來了暗室,與宋念茹厮混到現在,剛剛還在做着國丈的美夢,這樣快就碎了,他有種被欺騙的狂怒。
他厲聲質問宋念茹,“你不是說皇上不會同意曹家女嫁入皇家嗎?
你還說霓凰與三皇子關系尚好,三皇子和曹六小姐又是怎麼回事?
”
宋念茹哪裡知道這些,她看向青蓮,“可還聽到什麼?
”
青蓮道,“說是三皇子主動請求為逍王殿下沖喜。
”
“沖喜?
”
兩人異口同聲。
三皇子與逍王素來不合,這對有心之人來說不是什麼秘密,他們亦是知道兩位皇子之間關系不好,三皇子怎麼可能會為了逍王沖喜。
三皇子和四皇子鬧逍王府的事被皇帝和曹首輔有意壓下,外界并不清楚情況,青蓮就更無法回答他們。
但逍王成了現在要死不活的樣子,是宋念茹造成的,若他沒出事,三皇子就不必沖這個喜,這樣想着,明遠侯責怪道,“本侯就說你膽子太大,行事魯莽,現在三皇子要娶曹家女,你說該怎麼辦?
”
曹家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兒還能想想辦法。
宋念茹也想不明白事情為何會這樣,她買通了霓凰身邊的人,知道霓凰和三皇子之間是有暖昧的,也從未聽過三皇子與曹六小姐有牽扯的事。
她忙示意青蓮替她拿衣裳,回着明遠侯的話,“我們先了解清楚情況,再想辦法。
”
“三日内就要完婚,如何想辦法,你總不可能殺了那個曹六小姐。
”
明遠侯亦拉過衣裳往自己身上套,暴躁道,“就是殺了曹六小姐,還有别的曹姐小姐,也是我昏了頭了,信了你的鬼話。
皇上不同意又怎樣,這些年曹首輔想做的事,有幾樣沒做成的,三皇子有曹家這個依仗,怎麼會娶别的女子。
早知如此,霓凰還不如嫁給逍王,如此,至少還是逍王妃。
”
宋念茹氣得咬牙,這個廢物,每次出點什麼亂子都推到她頭上,若不是當年她初來大夏,身份低微,雲黛又不願幫她,她隻能找到明遠侯這樣的人作為依靠,她怎麼會受這窩囊氣。
眼下,還不是翻臉的時候,她暗暗咽下一口氣,溫聲道,“你先别急,總會有辦法的,便是真的做不出正妃,不是還有側妃的位置,将來也是有希望坐上那個位置的。
”
這話與其說是安慰明遠侯,不如說是安慰她自己,三皇子年紀還小,他們還有時間圖謀,且一個皇子被拿來沖喜,聽着就是笑話,定是其中發生了什麼事。
而能讓三皇子沖喜的事,不是小事,參與其中的人也隻能是皇帝曹首輔那樣的大人物,大人物之間的搏鬥,不是她能參與的。
但她卻能趁機鑽些空子,為自己謀求好處。
這樣想着,她忽上忽下的心,漸漸平靜了。
“你說的輕巧,側妃說到底也是妾,姑父那個古闆怎麼可能同意霓凰去做妾,他隻怕甯願将霓凰嫁去小戶人家做正妻,亦或者直接在他底下那些小将裡頭選一個。
”
這确實符合鎮國公的性子,宋念茹沉了眉眼,她的女兒決無可能嫁去尋常人家,鎮國公不同意,那就讓他幹涉不了好了。
但心裡有了打算,她不想同明遠侯說,以免他成事不足。
明遠侯也無心再與她多說,甩着衣袖氣哼哼出了暗室。
屋裡味道還沒散,兩人先前的旖旎纏綿蕩然無存,青蓮原本紅着的一張臉,漸漸褪了色,夫人說得對,男人是靠不住的。
宋念茹看着明遠侯翻臉無情的樣子,閉了閉眼,對青蓮吩咐道,“問問霓凰身邊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吩咐人準備水沐浴。
”
青蓮忙應聲先出了暗室。
宋念茹随後也跟着出了暗室,沐浴更衣,又細緻的梳妝打扮後帶着面紗從密道出了錢府。
且說,鎮國公本以為在逍王府能見到謝酒,卻不想撲了個空。
知道謝酒不在逍王府,他更确定逍王這病是假的,心裡松了一口氣,也沒去見顧逍,便準備去謝宅找謝酒。
莫棄那日在外頭聽見他與謝酒的談話,知曉他對謝酒是真心的,便好心提醒了一句,謝酒有事在忙,也沒在謝府,但具體做什麼,莫棄卻沒說。
鎮國公隻當是不能問的隐秘事,隻得原路返回鎮國公府了。
剛到府裡,親随阿厚便回禀道,“郡主剛鬧了一場脾氣,罰了幾個下人。
”
“鬧什麼?
”鎮國公蹙眉。
“好似是因為三皇子要成親的事。
”
鎮國公臉色陰沉了下去,霓凰嘴裡說着逍王讓她空等多年,逍王對不起她,又私下與三皇子有牽扯,且看這樣子,怕是牽扯還不淺,否則人家成親關她何事,用得着她鬧一場。
同她娘一樣,是個不安分的。
他冷聲道,“既然她不滿意那些下人,動不動就要處罰他們,便将那些下人都調走,往後她的院中隻留幾個粗使婆子便成。
”
那原也不是屬于她的富貴,讓她平白占了那麼多年。
夠了。
可憐小酒兒,流落在外,養父養母雖對她不錯,但到底是商戶人家,無權無勢,小酒兒又有那樣的容貌,指不定從前過得有多艱難,要不然那永甯侯府也不敢逼嫁。
該死的永甯侯,死早了,真是便宜他了,鎮國公恨恨地想。
在心裡罵了幾句永甯侯後,他的思緒又到了謝酒身上,大晚上的那孩子忙什麼呢?
今日也不見青雲來書房找他,反正也睡不着,他又提步往趙青雲的院子而去。
在趙青雲的院門口與剛回府的趙青雲碰個正着,鎮國公問道,“做什麼去了,現在才回府。
”
趙青雲突然臉上冒了光般,眼角堆滿得色,“給我二姐幫忙去了。
”
鎮國公秒懂,孫子說的二姐是謝酒,忙問,“幫什麼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