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蘭音又何嘗不知道呢?
要不是為了謝北夢,她也不會忍痛,将星月夫人的嫁妝全數歸還。
可如今,謝北夢還反過頭來指責她。
這樣段蘭音的心中,多多少少也生出了一些不滿。
謝北夢也是個聰明人,說完那番話之後她就後悔了,畢竟她現在唯一的儀仗,就是段蘭音了。
若是連段蘭音都放棄她了,那他就算是真的完了。
一想到這裡,謝北夢的臉上又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母親你别生氣,剛才是女兒一時太着急了,才會口不擇言。
母親也是為了女兒好,迫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女兒都明白的。
”
段蘭音瞧着謝北夢這副樣子,終究還是狠不下心,态度又緩和了幾分。
“隻要夢兒你能明白,母親的一番苦心就好,你要知道母親是絕對不會愛你的,母親可是一顆心都放在你身上。
”
“就算現在她謝南栀,将她娘那個死賤人的嫁妝全部拿回去了,又如何?
她今日是如何拿回去的,在你出嫁之前,我也會讓她如何将這些東西,一件一件的還回來。
”
段蘭音語氣狠毒的說了一句。
她的心裡已然已經有了新的計謀,就算她謝南栀,再怎麼聰明,終究也不過就是個黃毛丫頭。
謝北夢一聽,那些嫁妝還能被重新拿回來,原本還黯淡的眸子,一下子又亮了起來。
“母親此話當真,那些東西真的還可以原封不動的全部拿回來?
”
“這是自然,母親哪一次騙過你?
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塗藥,盡快的讓你這張臉複原,等婚期一定下來,你與太子殿下的婚事,就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
”
段蘭音愛憐的摸了摸謝北夢的頭。
而謝北夢,卻是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環抱着段蘭音的腰。
在她的眼裡,還能看出幾分的愛意。
她這副模樣,應該是想到了慕雲宸。
……
汀蘭院
謝南栀今日的心情可是難得的愉快,一想到她将自己母親的嫁妝全數拿了回來。
又想到段蘭音那張被氣得不輕的臉,心中就覺得一陣痛快。
“玉兒,竹兒,快把本小姐珍藏了好久的上好佳釀給我拿出來,今日我要小酌一杯。
”
謝南栀剛剛邁進院子,就忍不住說了一句。
可片刻之後,謝南栀就感覺到院子當中的氛圍有些不一樣。
再仔細一看,那棵大樹下,不知何時做了一個人。
那人今日,居然難得穿了一身湖藍色的錦袍。
同色系的發帶正随着風微微飄揚,一張臉雖然被面具遮擋,可是卻擋不住他線條較好的下颌線。
不用猜也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
“七殿下?
稀客啊,怎麼突然想起,來本小姐的院子了。
”
雖說謝南栀對眼前的人沒有多少好感,可至少慕傾寒三番五次地替她解圍。
更何況,他和慕雲宸之間,看起來也是水火不容。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謝南栀覺得也許和眼前的人聯手起來,對付慕雲宸會比她一個人容易許多。
當然現在可不是提出她想法的時候,至少也要等時機成熟的時候。
“碰巧路過,就想着進來看看你,看起來今日謝大小姐的心情似乎很好。
”
也許是因為今日,謝南栀對他的态度不同,連帶着慕傾寒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也緩和了下來。
“今日做了幾件大事,出了心中的一口惡氣,又尋回了之前的一些物件,心情自然好。
”
謝南栀看着站在一旁沒動的兩個丫鬟,又吩咐了一句。
“去取兩個酒杯來,再将本小姐的佳釀拿出來,給七殿下也倒上一杯。
”
謝南栀一邊說着,一邊就坐在了慕傾寒的對面。
也不知為何,她一直覺得冰冷的面具,在此刻居然有了幾分的柔和。
頭頂是紛紛揚揚落下的花瓣,鼻間是可以嗅到的是花瓣清香。
而眼前,是那個說不清道不明的人。
就在此刻,慕傾寒突然向着謝南栀伸出了手。
身子也在緩緩的靠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在慢慢的拉近。
撲通撲通。
在安靜的環境裡,謝南栀的心跳聲顯得格外的大聲。
她不知為何,自己那顆心居然開始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動起來。
看着眼前的人越靠越近,謝南栀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卻聽到頭頂那人輕笑了一聲,随後覆蓋着她的陰影,快速的散去。
“謝大小姐在想些什麼呢?
一張臉都紅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