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玉兒擡起顫抖的手指，指着芍藥微微顫抖，哆嗦着說不出話來。

　　謝南栀無奈笑開，朝着玉兒招了招手，“多大的人了，還這幅做派，快來坐下。
”

　　得了謝南栀的話，玉兒眼淚瞬間下來，便是委屈抹着眼淚邊是緩緩挪步到謝南栀身邊。

　　“奴婢，奴婢，不想離開小姐。
”

　　玉兒放聲大哭，這一刻的她才是她，從将軍府最低等的丫鬟成為大小姐的貼身侍婢，從一開始對府内大小姐多餘的同情到後來的忠心耿耿。

　　她其實沒變多少。

　　謝南栀微微歎一口氣，伸手給玉兒擦了擦淚水，“你要學會長大。
”

　　而不是依靠着她的器重，承擔起與自身實力并不匹配的身份地位。

　　将軍府有人議論，她能一力力壓，但是日後呢？
她要扳倒太子，扳倒皇後，扳倒曲家，她身邊的人注定不能平庸。

　　“奴婢會的！
”

　　玉兒信誓旦旦開口。

　　“嗯。
”

　　謝南栀沒有追究其中真假，擡眼望向窗子外的景象。

　　這是一處密室，能從這裡看到流胭樓外的情形，而在外間卻無論如何都察覺不到這裡，無論那人武功多高。

　　設計不可謂不精妙絕倫。

　　據說是她母親親手布置的。

　　“那個竹兒來路不明……”芍藥忍不住再一次開口。

　　謝南栀示意一個動作，待她噤聲後，才緩緩啟唇。

　　“瞧瞧再說。
”

　　流胭樓内，竹兒進屋挑了個角落四處瞧着胭脂，瞧着瞧着就看到了段心瑤與段夫人身旁。

　　當即驚異起段心瑤的容貌。

　　“這是哪家小姐，居然如此貌美，還……”

　　略顯浮誇的表情讓段心瑤側目，段夫人冷下眉眼，怒喝一聲，“哪家不知禮的小丫鬟，如此沒有規矩，現如今流胭樓内什麼人都能進嗎？
”

　　“就是，還不趕出去！
平白礙了本小姐的眼！
”

　　此時的段心瑤帶了面紗，全因臉上疤痕駭人的緣故，聽了竹兒的話，隻當她刻意羞辱，毫不客氣讓她離開。

　　竹兒笑臉不變，“奴婢是将軍府謝大小姐身邊的人，今日奉我家小姐之命來流胭樓買些胭脂做準備，見了這位小姐與府上二小姐眉眼間好生相似，這才訝異出聲。
”

　　“你是謝南栀的丫鬟？
”段心瑤挑眉詢問，滿臉厭惡，見竹兒不明所以點頭，冷笑一聲，“那算你今日倒黴，來人！
把人給我打出去！
”

　　“放肆！
”竹兒怒喝，“你這女子，原先瞧你露出眉眼比即将要成為太子側妃的二小姐還要貌美，沒想到竟是這樣的蛇蠍心腸！
”

　　段心瑤聽着這話，心下更是暗恨毀了她容貌的謝南栀，立時讓人将竹兒趕出。

　　竹兒順從離開，重新回到馬車。

　　一切又恢複如竹兒還未進去時的模樣，玉兒眨眨眼睛，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困惑。

　　謝南栀輕笑一聲，暗自感歎竹兒實在是個妙人，偏頭看向冰雪，“看你們的了。
”

　　冰雪微微點頭，芍藥笑着接話，“小姐盡管放心！
”

　　又坐着看了一會兒派出的人事成，謝南栀起身，“你們暫時都去扶風閣幫着英英一同整理太子罪證，聽候命令行事。
”

　　十二人領命，謝南栀轉身離開。

　　玉兒茫然跟上謝南栀腳步，上了馬車還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今日你看出什麼了？
”

　　緩緩行駛的馬車内，謝南栀頗有興趣的看着玉兒詢問。

　　竹兒不知其中内情，隻看着支支吾吾的玉兒說不出話來。

　　半晌後，謝南栀歎氣，“竹兒你告訴她，今日你去做什麼了。
”

　　看看玉兒，又看看謝南栀，竹兒一闆一眼答道：“小姐你先前在許夫人府上提過，要二小姐的母族表妹與二小姐一齊去東宮作伴，如今又刻意來了流胭樓，必是為了挑撥而來。
”

　　所以她就可以提了一遍。

　　她離開時，段心瑤沒什麼特别反應，段夫人的反應可就有趣多了。

　　玉兒低低的驚呼一聲，“原是這樣！
”

　　“你當這就完了？
”

　　謝南栀無奈搖頭解釋，“竹兒離開後，有個刻意讨好段心瑤的丫鬟你可記得？
”

　　“阿谀奉承的人！
”

　　玉兒憤憤一句，她極看不慣那等子趨炎附勢的，當時在将軍府，她就見不得。

　　揉揉眉心，謝南栀隻覺得自己想要培養玉兒實在是任重道遠。

　　“那是冰雪她們安排的人，據說是叫巧芳。
”

　　“安排的人？
”

　　玉兒又是懵懂又是訝異，謝南栀也是好氣又好笑，“嗯，專門給段心瑤送藥的，否則怎麼勾引慕雲宸？
”

　　這下，玉兒終于開竅。

　　謝南栀無奈搖了搖頭，将目光對準竹兒，“挑個時候吧，讓我同你主子見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