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謝南栀開口,帶着微微的澀然。
“不知我可否同您多讨要三張。
”
說完,謝南栀臉上猶如火燒般滾燙起來。
這實在是不好意思,但是思及計劃,謝南栀隻有咬牙開口。
許夫人倒是沒有多想,聽到後甚至一拍手掌,先一步歉意道:“是我考慮不周,還請謝大小姐海涵,千萬莫要怪罪。
”
竟是提前一步給了她個台階。
謝南栀心下感激,想了想後稍稍透露些許計劃出來。
“我那二妹妹是太子側妃,日後總有用得着的地方,但卻不能任由她一人坐大,恰巧她有個母族妹妹,嬌俏的緊,我便打算促一促這段姻緣,也好二妹妹屆時去了東宮孤單一人。
”
“謝二小姐的母族妹妹?
”
許夫人嘴裡念叨着,還不等謝南栀開口回答,就聽見她含笑道:“段夫人現如今該在流胭樓呢吧,剛剛我路過的時候,還瞧見她了。
”
流胭樓,又在。
謝南栀眸光微閃,側過頭去看許夫人,隻見她面色如常,好像是不經意提起一樣。
可……怎麼會呢。
許夫人,論财力,舉國第一的主兒,連謝嚴這個大将軍見了都要恭維的。
而段家那個主母,好像是段府出頭時重新娶的,是個想要攀附謝嚴,才願意嫁女給段家的新貴。
而今跟她說,許夫人認得段夫人。
“倒是趕巧,過一段時候,我正要去流胭閣呢。
”謝南栀笑眯眯接道。
她可謂是将想要對付謝北夢直截了當的告訴了許夫人,可許夫人不求情就罷了,還在她跟前刻意提起段夫人所在,今生的謝南栀可不會以為這兩人不經意認識……
“既如此,那謝大小姐就先去吧,這三張請柬一同帶走,隻是蒙我多嘴問上一句,這三張請柬歸屬?
”許夫人出奇的多問了句。
謝南栀也不避諱,“謝北夢,段心瑤,還有謝小晚。
”
許夫人露出欣慰笑容,“如此,甚好。
”
好?
好在哪裡?
謝南栀有些微疑惑,想問,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
“雖然太後娘娘本是就看中小姐的,我也合該幫着小姐,但那樣,總也隻是沒什麼情分,可如今,那就大不相同了,因此,我多兩句嘴,想來太後娘娘也不會介意。
”
太後娘娘!
這與她老人家又有什麼關系……
“謝小晚,驕縱任性有餘,但與謝北夢一流不同,若是對上,謝大小姐還是手下留情的好。
”
“……謝小晚?
”
謝南栀皺眉,想要詢問清楚,許夫人已然起身作勢要親自送她離開。
她可還懷着身孕呢!
謝南栀連忙起身扶她坐下,得了許夫人一笑,“快些去吧,你的事情,有時候隻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有時候卻是順大勢而為。
”
糊裡糊塗的出了許府,謝南栀反複思量無果後,還是決定先去流胭樓。
不論是順了誰的意,但眼前的路,也的确都是她自己一步一步走來的,皆是她之所願。
……
流胭樓外。
謝南栀依靠在馬車上,擡眼瞧着竹兒,微微一笑,“你跟在我身邊也有些日子了,我想做些什麼你心裡應該也有底。
”
“竹兒領命。
”
說完,竹兒下了馬車,徑直往流胭樓走去。
“小姐……?
”
玉兒唇瓣微張,看着竹兒離去的背影一臉的欲言又止。
“日後玉兒也要像竹兒一樣厲害呢。
”
謝南栀微帶感慨,帶着玉兒一同下了馬車,卻不往流胭樓正門走去,挑了一側隐蔽的偏門,早有流胭樓的人侯着,此時見了她,趕忙将她恭敬迎到一處幽靜小屋。
“冰雪領事等人早已侯着小姐您了。
”
來人不忘叮囑一句,謝南栀稍一點頭表示知曉,身後是神情越發震驚的玉兒。
“走吧。
”謝南栀側頭含笑朝着玉兒開口。
玉兒回神趕忙跟上謝南栀腳步進了屋子,開門瞬間,十二道目光立時就打量上了玉兒。
自打見了冰雪等人後,這還是她第一回被忽略的如此徹底,謝南栀心底不怒,反而來到冰雪等人身旁坐下,饒有興緻的看玉兒不知所措。
許久,芍藥蹙眉率先開口,“小姐,這丫頭忠心有餘,能力不足,還是讓咱們的人替換上吧。
”
這是她們一直以來的态度。
謝南栀靜靜打量着玉兒,沒有應聲。
玉兒聞言瞬間炸了,嬌稚的聲音因着主人急促越發尖細。
“你是誰?
幹什麼的?
哪來那麼大權利說我?
我可是小姐身邊的大丫鬟!
”
情緒激烈,話語擲地有聲,可終歸不過是個紙老虎罷了,芍藥不屑輕哼一聲,壓根懶得跟玉兒辯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