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晚刻意咬重了“太子殿下”四字,下巴得意的揚了起來。
謝南栀心中冷笑,臉這麼快就不癢了。
說是邀請,隻怕謝北夢背地裡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才哄得慕雲宸給了她兩張請帖。
按理,兩家婚事還尚未定論,謝北夢一介庶女,斷沒有資格入宴。
請帖,該是給自己的。
現在謝北夢竟然将另外一張給了謝小晚,不知打的什麼注意。
她上下打量了謝小晚一眼,輕飄飄的道:“嘴上說人的不是,身上穿的戴的倒都是人家店裡的貨,也不知,到底上不得台面的是誰。
”
“你!
”
謝小晚氣得一噎,想反駁卻一時找不到話開口,隻瞪着雙眼忿忿的看向謝南栀。
謝南栀難得理會謝小晚,轉而拉起謝北夢的手拍了拍,故作傷怯。
“太子殿下能如此看重妹妹,姐姐也就放心了,妹妹可要好生珍惜,将他給看緊了。
”
可别讓那厮再來禍害自己!
謝北夢微微一愣,看着謝南栀那雙清冷卻熠熠生輝的眸子,總覺得她話裡古怪。
可看着她泛紅的眼眶,分明難受着,又頓覺心中一陣舒暢。
不過面上仍口是心非着:“姐姐哪裡的話,妹妹不過是跟着姐姐沾光罷了,太子殿下心裡看重的,隻有姐姐一人。
”
她把手抽出來,又假模假樣的拉了拉謝小晚衣袖:“不是莫要叫你告訴姐姐嗎?
姐姐腿傷尚未痊愈,你又何必惹姐姐傷心。
”
她邊說,一邊瞥向謝南栀。
神情倒是頗為關切,隻可惜那唇角再克制,仍是微微揚了起來。
謝南栀聽着,隻覺得胃中一陣嘔意。
被慕雲宸看重,是她三生不幸。
不想再和她們糾纏,她語氣裡帶上了幾分淡漠:“妹妹既然要參加宮宴,想來還有許多事需要準備,我便不耽誤你們,先回去休息了。
”
說罷她提腳便走,一刻也不想多呆。
謝北夢卻拉住了她:“姐姐也要好生準備才是,這宮宴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屆時姐姐好生表現一番,太子殿下定然會不計前嫌,再與姐姐重修舊好的!
”
謝南栀身為嫡女,定然會收到請帖,這一點無需她憂心,她隻需讓謝南栀參加即可。
無論如何,也要讓謝南栀嫁給慕雲宸!
想到這,她眸底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冷光。
“這個機會,還是留給妹妹才是。
”
謝南栀故作一副痛心的模樣,心裡卻是暗笑。
慕雲宸越是看不上她越好。
謝小晚從鼻中冷哼一聲:“她這種蠢貨,就該留在家裡,省得出去丢人現眼!
”
說着,還朝謝南栀毫不避諱的翻了個白眼,滿臉嫌棄。
謝北夢難得微微沉了臉,語氣愠怒:“瞎說什麼,姐姐可是謝府嫡女,怎會失了謝府臉面!
”
頓了頓,她目光掃了一眼遠處,又轉向謝南栀,言笑晏晏:“姐姐要奪才女名号,依我看不在話下,若是爹爹知曉了,定然也會全力支持姐姐的。
”
她話音剛落,謝南栀就聽身後有腳步聲由遠及近,還伴随着謝嚴低沉的嗓音。
“那是自然。
”
謝嚴走到三人面前站定,一貫肅穆的神情難得松和了幾分。
他看向謝南栀,眼裡多了幾分欣慰:“栀兒長大了,要為我将軍府争光,缺些什麼,你盡管開口。
”
謝南栀微眯着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謝北夢。
果然賊心不死。
看來這場宮宴,多半是躲不掉了。
不過她仍然垂下眸子,怯懦道:“女兒愚笨,不敢肖想,隻怕屆時會讓爹爹失望,再者女兒腿還有傷,不便走動。
”
謝嚴眉頭微微一蹙,謝北夢瞥見,怕他歇了讓謝南栀去的心思,立馬搶言:“姐姐就莫要再謙虛了,姐姐準備了那麼久,等的不就是這個機會?
”
“我——”
謝南栀才剛開口,謝嚴就擺了擺手打斷了她:“行了,你身為謝家嫡女,定然要出席,為父也不對你作何要求,你盡力便是,時候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
”
說罷,他揉了揉眉心,面露疲意。
謝北夢借機挽上謝嚴的手臂,語氣嬌軟:“爹爹你累了一天,女兒和你一起回去。
”
謝嚴慈愛的摸了摸謝北夢的腦袋,父女二人一同朝着段蘭音的院子走去,謝小晚走在謝嚴的另一邊,三人有說有笑。
臨走前,謝小晚還頗為得意的回頭對謝南栀譏諷一笑。
謝南栀秀拳蜷了蜷,旋即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進了自己院子。
剛一推開房間門,熟悉的清冽氣息便撲鼻而來。
“這麼晚才回來,真叫我好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