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為了這件事。
謝南栀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副惆怅模樣:“妹妹待我真是情深義重。
我現下已是殘疾之軀,怎能入主東宮?
與其便宜外人,還不如讓給妹妹。
”
“太子心悅姐姐,對姐姐情深義重!
決計不會嫌棄姐姐的!
”
謝北夢看她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一急,擡手拉住謝南栀的手慌張開口:“隻要姐姐願意嫁給他,太子定然會想辦法求陛下答應的!
”
呵呵,姐姐不想要他的“情深義重”。
謝南栀心下冷笑,本想再逗逗她,目光卻不經意掃到梁上的紅衣男人。
他胸前的傷正在滲血,身形搖搖欲墜,若是再拖恐怕會被發現。
“出去!
我不想聽,我已然配不上他!
你又為何故意來戳我痛處!
”
她做出一副心痛至極的模樣,面如死灰一般将那精緻的食盒掃落在地,眼底已經擠出兩行清淚。
“給我滾!
再也不許在我面前提起太子!
”提起就惡心。
謝北夢吓了一跳,慌忙松開謝南栀的手跳開,見她這副模樣,心裡反倒是松了口氣。
這謝南栀,心中定然還是想嫁給太子的,恐怕隻是心有殘疾覺得自己配不上宸哥哥,若是這時候宸哥哥還願意娶她,恐怕她會更加死心塌地幫助宸哥哥登基稱帝!
“姐姐莫要動氣,妹妹知道姐姐的心意,你放心,我定然會想辦法,讓你和太子殿下終成眷屬!
”
謝北夢看着那張滿臉哀痛的臉,總算是放下了心,關上房門便退了出去。
她的身影剛消失在院中,房梁上的男人便閃身跳了下來,嘴唇毫無血色,顯然快要力竭。
“你這妹妹居心叵測,可要注意提防。
”
慕傾寒捂着胸口走到女人身前,忍不住叮囑了一句,女人卻神色淡然的把了把他的脈:“我明白的,閣主不必擔心。
倒是你的傷,切記再不可和人打鬥,施針隻能暫且壓制,我這陣子會想辦法配好解藥。
”
她拿出銀針細心紮在男人胸前和頭頂,慕傾寒聞着鼻尖那股近在咫尺的馨香氣息,不由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才似是無意的發問:“你的醫術看上去甚是精妙,不知師從何人?
”
謝南栀不動聲色的一挑眉,語氣淡然的開口:“不過是自己照着醫書學成的。
”
慕傾寒微微眯了眯眼,卻并沒有追問,待她施完針,便微一拱手掠進夜色之中。
那汀蘭苑中的燈火帶着些許暖意,男人目光沉沉的注視了許久,英挺的眉緩緩松開。
這個女人的身手和醫術都讓他有些驚異,還有那股決然的狠勁。
一個不過才及笄不久的大家閨秀,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悔婚?
便是大智近妖,又有幾個女子狠得下心對自己下那樣的狠手?
這位傳聞中性子軟糯,除了一張臉再無什麼可取之處的謝大小姐,究竟是經曆過什麼?
謝南栀在房中裝模作樣的休息了幾日,直到那腿傷已經不影響行走,才帶上兜帽悄悄從後門溜出了将軍府。
現下她是個傷員,平時在府中也實在沒存在感,恐怕也不會有人去汀蘭苑尋她。
謝南栀緩步行至醫館前,正待進去購置那調配解藥的藥材,耳邊卻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痛苦。
“孩子,我的孩子!
”
一個衣着華貴,身上穿金戴銀的高雅夫人正躺在榻上怮聲痛哭,一旁的仆從和大夫簇擁在夫人身邊連聲安撫,卻還是沒能讓她止住那連珠一般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