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北夢剛想推脫,便再一次被謝南栀情真意切的拉住了手:“妹妹怎能這麼說,你待姐姐如此好,姐姐心裡心甘情願将婚約讓給你,我意已決,你不必再推脫了,且讓我……好生休息吧。
”
謝嚴見她們姐妹一副和樂模樣,心中那股郁結之氣驟然散了不少,歎了口氣道:“夢兒,你姐姐既然都這般說了,此事便定下吧,走吧,莫要打擾你姐姐靜養。
”
太醫聽謝家人這般說,微一擰眉便點了點頭退出了謝府,卻是朝着七皇子府行去。
紅衣墨發的男人低頭坐在案前,俊逸的臉隐在燭火之外,倒映出一道剪影:“如何?
”
他才回府,便聽說那女人受了傷,雖然她醫術高明,但若真出了什麼事,自己的毒恐怕也再難找人解,便派了心腹太醫去瞧。
“謝小姐的傷并不輕,但若是以她的醫術,恐怕并不會有什麼大礙。
”
太醫微微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隻是微臣覺得那傷,怕是頗有蹊跷,恐怕……謝小姐是為了悔婚,才做下了這般的局。
”
“想悔婚?
”
慕傾寒終于擡起頭來,眼底閃過一絲有些玩味的光。
“若她是不想嫁給那慕雲宸……本殿下倒是要好生幫她一把了。
”
……
窗外夜色如墨。
謝南栀看着自己腿上那深可見骨的傷,臉上卻未見半分擔憂,隻是将忍着痛将調配好的傷藥細細塗了上去。
尋常大夫确實對這傷束手無策,可是以她的本事,這傷要徹底治好,頂多也就是半月功夫。
窗戶突然吱呀一聲響,一股熟悉的清冽氣息混合着血氣湧上她的鼻尖,謝南栀擡頭,就看見紅衣墨發的男人站在窗前,神色似乎有些驚疑。
“你可有事?
”
這傷竟這麼重?
他原以為不過是小傷……
“無妨,自己弄傷的,我心裡有數。
”
謝南栀渾不在意的擺擺手,看着男人胸前那道新傷,不由得蹙了蹙眉:“閣主,你這毒若是再動真氣,神仙都救不了你。
過來吧,我為你解毒。
”
“你好歹是金尊玉貴的将軍府嫡女,何苦這般作踐自己?
”
他看着那道入目都覺得發疼的傷,心裡突然有些不适,忍了片刻還是沒克制着出聲發問。
謝南栀挑了挑眉,并沒有作答的意思,隻是拿出銀針紮在男人胸膛之上:“閣主莫要作踐自己才是。
”
慕傾寒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卻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道腳步聲。
他微一皺眉,徑直閃身跳上房梁,便看見一個看似溫婉的女子手中端着一個食盒走進房中,一進門便掃視了一眼房中:“姐姐……你方才在同什麼人聊天麼?
我怎麼聽見有人說話?
”
“不過是自言自語。
”
謝南栀皺眉,手心已然被汗水濡濕,暗歎一聲還好那寒霜閣主反應及時,而後才神色如常的開口:“妹妹尋我有事?
”
謝北夢抿了抿唇,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再次打量一眼這四周,心裡不禁有些狐疑,但房中又确實無人,隻得暫且将此事擱下。
“今日姐姐沒來參加家宴,我憂心姐姐,便過來給姐姐送些清淡的吃食。
”
她面上笑得溫婉,眼底卻一片焦慮,過了片刻才看着謝南栀小心翼翼的開口:“姐姐當真要将婚約讓給我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