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栀心裡一凜,語氣壓上了些許哭腔:“女兒聽說城中有一家很好的醫館,想,想看看自己的腿……”
謝嚴看她那通紅的眼圈,心裡頓時一軟,哪還想得起來多追究,隻是嗔怪的低語一聲:“這等事情,便讓下人去做吧,你現下傷着,應該好生将養。
”
謝南栀心底暗笑,面上卻一副讷讷模樣:“不好麻煩他們……”
謝嚴聽她這麼說,再一想府中那些仆人,對這嫡女竟真有些慢待的意思,臉上的表情不由得有些難看,低咳了一聲才有些赧然的開口。
“爹爹知道你受了委屈,你是我将軍府的嫡女,平日裡這性子,也不能如此怯懦。
”
“女兒知道了。
”
謝南栀心下暗笑,恭順的點了點頭才低低開口:“父親尋女兒何事?
”
“噢,你大伯與你表妹來府中小住幾日,方才小晚來院子裡沒尋到你,我這才過來看看。
”
謝嚴這才想起了自己的來意:“晚上咱們家會為他們接風洗塵,你身子既然已好了些,便準備準備,就去參加家宴吧。
”
謝小晚?
她那向來蠢笨跋扈的表妹來過?
眼看着父親離去,她大踏步走進自己的屋子,果然看見先前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房間現下已經被翻得一片狼藉。
梳妝台上的珠寶首飾被故意摔壞,放在角落的古琴,琴弦也被盡數挑斷。
謝南栀狠狠一皺眉,打開床下的暗格,見那蓮花玉佩還在,總算是放下了心。
謝小晚從小便看不慣她這将軍府的嫡女,百般找茬也就罷了,闖進她房中搗亂,也不是第一次……
謝南栀眼神一冷,将自己的房間收拾妥當,便換好了衣服神色平淡的走向了前廳。
大廳之中似乎一片和樂,謝嚴坐在上首,身旁一左一右的坐着段氏和看上去極為乖巧的謝南栀。
呵,段氏這麼快就活蹦亂跳的了,真是命大!
“栀兒出落得真是愈發美麗了。
”
謝江看着謝南栀那乖巧安靜的模樣,再想想自家那跋扈得令人頭疼的女兒,不由得歎了口氣誇了一句:“女兒這般乖巧知禮數,為兄真是羨慕。
”
隻那一瞬,謝南栀便看見正在吃飯的謝小晚突然擡起頭,眼底流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惡。
“被别人欺負了也不敢還手的軟骨頭便是乖巧?
将軍府嫡女,還真是乖巧知禮數。
”
“小晚!
不得胡鬧!
”
謝江一聽這話,臉色立時變得陰沉,狠狠拉過謝小晚低聲怒斥:“今日是家宴!
你平日裡小打小鬧,為父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日若敢無禮,我定要好生管教你!
”
謝小晚冷哼一聲,随手将筷子摔在桌上,謝江正待發作,表情卻突然一僵。
“小,小晚,你的臉……”
“我的臉怎麼了?
”
謝小晚愣了一愣,突然覺得臉上傳來一股癢意,下意識就想擡手去撓,那一直默然不語的謝南栀卻突然冷冷開口。
“不想毀容的話,就管住自己的手。
”
衆人臉上的神情都很是古怪,謝小晚的臉上此刻一片通紅,正在慢慢鼓起像是癞蛤蟆的皮一般惡心滲人的疙瘩,看上去恐怖又令人作嘔。
“你……是你做的!
一定是你在飲食中動了手腳!
謝南栀!
你這個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