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傅斯寒當年經曆了什麼
傅斯寒看着張通,蹙眉握緊雙手。
現在的張通,和以前變化真的太大了。
以前的張通就是被家裡慣壞的大少爺,就是個有善心,但壞習慣太多的富二代。
他會酗酒,會亂扔垃圾,把傅斯寒家裡搞得一團糟。
讓傅斯寒覺得這個人就是上帝派來整他的。
好像張通這種性格的人與生俱來就是和他唱反調,來治他的。
傅斯寒時常覺得,張通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沒什麼大出息,也不可能改變了,畢竟他一個頂級的心理醫生都改變不了張通一點兒。
但自從他父母去世以後,張通變了,變得沉默寡言,不再像是以前那樣喜歡叽叽喳喳了。
現在他安靜起來讓人擔心。
傅斯寒時常擔心張通因為遭受巨變而出現心理問題,所以也有很注意照顧他的情緒。
但張通總是表現的很正常,但他開始打掃衛生了,主動做飯,主動刷馬桶,洗衣服,洗床單被罩。
他開始在意傅斯寒的習慣,開始接受他的潔癖。
因為傅斯寒每天都要換換洗好的新床單被罩,張通開始習慣每天早上醒來将床單被罩換掉,給他扔進洗衣機,然後洗好烘幹。
他開始注意傅斯寒的口味,開始變得越來越正常……
可這個正常,卻在傅斯寒眼裡覺得讓人心疼。
“張通,别表現的像是我要把你扔出去一樣。
”傅斯寒真的很無語,指着隔壁不足兩米的那扇門。
“顧臣彥家就和我一門之隔,你滾去他家,看把你委屈的。
”
張通瞅了瞅顧臣彥的家門,雖然是挺近的。
“但我不想去……人家一家人,我看了心裡不好受。
”
“……”又是這一招。
傅斯寒已經清楚張通的套路了,賣慘。
他嘴上說着不願意去顧臣彥家,不願意看着人家一家人幸福,覺得自己像個多餘的,像個外來人,像個寄人籬下的乞丐……
說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但昨天傅斯寒在電梯遇見夏夏小寶和沈星河,沈星河還控訴張通中午趁他不在家去他們家蹭飯,還搶走沈星河的蛋撻。
這是寄人籬下的人應有的表現?
他就是故意賣慘。
明知道他故意賣慘……
歎了口氣,傅斯寒揉了揉眉心。
“繼續住在這裡可以,但對外,你必須說你住在顧臣彥家,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套話,或者有媒體記者采訪,你一定要說住在顧臣彥家裡……”
傅斯寒,怕把張通這個直男,拉進他那些不堪和肮髒的绯聞裡。
“發生了什麼?
”張通察覺到出什麼事了。
不然傅斯寒不會這麼警惕。
“如果過幾天你還敢留在這裡……那就随你。
”傅斯寒太累了,不想和張通糾纏了,推開他進了家。
家裡的飯香味很濃郁,全都是傅斯寒愛吃的。
他有些驚訝,但又恐懼這種感覺。
他也不想讓家太有家的感覺。
人都是得寸進尺的生物,他怕自己會依賴這種感覺。
張通現在隻是創傷應激,等他走出父母去世的陰影,遲早是要離開,是要找女朋友,是要結婚生子組建家庭的。
但傅斯寒清楚,他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也絕對不會有自己的家庭……
他注定自己一個人。
“什麼叫過幾天我如果還敢留在這裡?
你談戀愛了?
要往家裡帶女人?
”張通蹙眉,不解的看着傅斯寒。
兩人彼此都知道對方是直男,喜歡女人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都不太希望對方過早談戀愛。
“你把話說清楚,你外面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張通生氣的看着傅斯寒。
“你是不是要戀愛了?
”
傅斯寒覺得張通聒噪,這才安靜了幾天,又開始聒噪了。
“沒有……”傅斯寒頭疼。
白振華這種人睚眦必報,他在傅文溪那裡碰壁一定會回來繼續糾纏,拿所謂的視頻威脅他。
如果他執意不被威脅,白振華一定會把這件事捅到網上去。
他小時候那些不堪的回憶,經曆……正常人肯定會覺得惡心。
這也是傅斯寒恨傅家,恨傅正超,又極度潔癖的原因。
也是他明确知道自己無法接受女人,無法組建家庭的原因。
同時……也是他明明當初對許妍動了心卻甯願将許妍推到顧臣彥身邊的原因。
他……覺得自己髒。
很髒,配不上任何人。
“我想吃飯。
”傅斯寒無奈的看着張通。
“還有,我沒有談戀愛,也不會談戀愛,我是無性戀,不喜歡男的,也不喜歡女的,我不會組建家庭,也不會帶女人回來。
”
張通緊繃的肩膀松了一下,然後又開始喋喋不休。
“什麼是無性戀,你這話說的太專業了,我聽不懂。
”
“傅叔叔都說了,無性戀就是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
”門口,小寶和夏夏背着小書包,替傅斯寒解釋。
張通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沒關門。
“你們吃什麼呢?
今天爸爸媽媽不回家,去姥姥家了,姥姥有事情要說,爸爸讓我們住在傅叔叔家。
”小寶和夏夏不請自來了。
這是要讓傅斯寒和張通體驗當奶爸了。
“咳,不是,你們怎麼不去陸美琪那兒?
”張通覺得小孩麻煩。
“不可以哦,舅媽和舅舅帶着小栗子去M國了。
”巧了這不是。
沈楠也有事暫時離開了,隻能把兩個小家夥放在傅斯寒這裡了。
“你爸真不靠譜,就把你來送到樓下?
”張通走到窗戶邊,往下看。
看到顧臣彥的車還在下面。
就給顧臣彥打了個電話。
“哥,你怎麼讓兩個小家夥獨自上來?
”
“我在樓下看到白振華了,他找了傅斯寒,你幫我看好傅斯寒。
”顧臣彥有些擔心。
知道傅斯寒那些過去的,顧臣彥算一個。
所以當他看到白振華見傅斯寒的時候,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白振華?
”張通走進洗手間,警惕的問了一句。
“不該問的别問,也千萬别去問傅斯寒,你隻需要看好他,盡可能……讓他轉移注意力,不要一個人發呆。
”顧臣彥知道傅斯寒當年的抑郁焦慮情緒有多重。
他這些年以為自己已經痊愈了,可并不是。
焦慮和抑郁,怎麼可能會根除呢。
隻要受一點刺激,還是會發作。
“啪!
”果不其然,傅斯寒手裡的水杯摔在了地上。
他的手,又開始發麻了。
又是那種感覺,被淹沒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