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249章 母後什麼時候會看面相了?
玥兒初生牛犢不怕虎,她連連點頭,“我敢啊!
有母後在,我有什麼不敢?
”
溫錦微微一笑,把女兒緊緊抱在懷裡……
說她是剛學的,倒也不算撒謊……那些道符、法術,都是自行灌進她腦子裡的。
而且幾次嘗試下來,發現毫無生澀,運用流暢……就像她早已在潛意識中,練習了無數遍。
這瞬間轉移的術法,雖然耗費精力巨大,但勝在方便。
“嗬……”
撲面而來的疾風,眼前瞬間的眩暈……叫“什麼都不怕”的玥兒,不由自主地抱緊了母後的脖子。
“唔,玥兒不怕!
什麼都不怕!
”她死死抱住溫錦的脖子,小聲嘀咕着安慰自己。
但溫錦卻不由地渾身一僵。
“玥兒……”她喚女兒的聲音,都帶着明顯的顫抖。
“沒事,母後,失敗了也沒關系!
”玥兒溫柔地拍着她的背,“玥兒不會笑話您的!
”
說着,玥兒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白花白綢,莊嚴而沉重的氣氛,驚得她差點叫出聲來。
“這……這是什麼意思?
”玥兒怔怔地問溫錦,“為什麼到處都挂滿白花白綢?
為什麼他們都哭哭啼啼?
”
玥兒抱着溫錦的脖子,驚恐地看着母親,好像這樣,她所害怕的事情,就是假的,就還有轉機。
溫錦呼吸困難,腳步沉重,她嗓子眼兒裡又幹又澀,一句話也說不出。
“不會的,如果真是……韓獻出了這麼大的事,一定會先告訴宮裡。
”
溫錦在心裡喃喃說道,“宮裡都沒得到信兒……便一定是誤會。
或是韓獻府上其他人……”
這時,前來吊唁的人中,有老熟人看見了溫錦母女,趕緊迎上來行禮。
“娘娘……”雀翎和姜朔來到溫錦面前。
雀翎眼睛紅紅的,姜朔也沉着臉,欲言又止。
溫錦想問什麼,卻覺得嗓子眼兒裡幹啞得厲害。
玥兒小聲問道,“舅舅,舅母,韓太傅他,他不會有事的,對嗎?
我和哥哥,都沒接到消息……”
雀翎原本是個女漢子,但自從嫁給姜朔以後,她的性情似乎愈發柔軟。
聽到玥兒軟軟的,滿含希冀的聲音……她繃不住,嗚嗚哭起來。
姜朔輕輕将她攬進懷中。
“今日淩晨的事兒……天亮之時,已經命人進宮報信兒給皇上……”姜朔嗓音低沉沙啞,表情沉重,“韓太傅先前一直交代,他若走了,不許大辦。
”
“他說找個環境清幽的山,把他埋了就成……”
姜朔說着,眼睛也愈發紅得厲害。
“娘娘……您若早點回來,或許韓太傅就不會……”雀翎忍不住嗚咽道。
姜朔手中用力,猛地握了下她的肩膀。
雀翎自知失言,眼淚流得更兇了。
玥兒從怔忪中明白過來,短短一會兒功夫,她一下子失去兩位師父,兩個除父母外,最近親的長輩……她緊緊地抱着溫錦的脖子,大哭起來。
“入殓了嗎?
我想去看看師兄。
”溫錦低聲道。
姜朔拱手道,“還未入殓,大家答應了韓太傅,不大辦此事,但關系親近的人,像是預感到什麼,今日都不約而同地來了……”
“皇上也讓人送信兒,讓等着他,他今日也要來。
”
姜朔說話的時候,院子的主道上,傳來一陣不小的動靜。
溫錦帶着玥兒,是突然出現,怕吓着人,她專門人挑了沒人的僻靜之處,位置稍偏。
雀翎許是來到人少的地方,要放聲大哭,這才發現溫錦母女。
姜朔朝人多的地方看了一眼,“是皇上來了。
”
“我們也去……”溫錦深吸一口氣,調整情緒。
钰兒正欲去看韓獻最後一眼,卻見母後抱着妹妹,從一旁小道上走來。
钰兒微微一怔,“母後也在?
”
他今晨得到消息,讓人去禀于仁和宮時,宮人回禀說,太後和小公主不在仁和宮。
沒想到,溫錦已經在這兒了。
溫錦點點頭,隻覺嗓子眼兒裡幹澀,說不出什麼話來。
她琢磨……待見過了韓獻之後,再告訴钰兒周淩風也已經不在的事兒吧?
韓獻這邊這麼多人……周淩風卻是孤孤單單,突然離去。
溫錦心中不勝唏噓。
钰兒使眼色,叫一旁宮女抱過玥兒。
玥兒明白哥哥意思,一把抱住溫錦的脖子,“我不走,一起去!
”
“罷了,帶她過去吧。
”溫錦也抱着女兒,沒有松手。
钰兒想保護妹妹的心情,她能理解。
但有時候,隐瞞并非保護孩子的最佳方式……
钰兒歎了口氣,率先進了韓太傅的房間。
韓獻躺在床榻上,不像是離開了,他更像是睡着了。
他神态安詳,眼角眉梢的弧度都十分溫柔。
“太傅?
”钰兒似乎是被他安詳的神态所迷惑了,竟不由自主喚了他一聲。
這飽含師徒情誼的一聲呼喚,把屋裡屋外的人,都給喊哭了。
玥兒也趴在溫錦的肩頭,低低地抽泣着。
溫錦不由皺起眉頭,“不對呀……”
她蹲身把玥兒放在地上,徑直拉過韓獻的手腕子,搭脈其上。
兒子女兒,以及站在屋裡的親近之人,都愕然看着溫錦。
溫錦摸了韓獻的脈,又摸他頸旁動脈……
“怪了……”溫錦嘀咕道。
钰兒狐疑地看了母後一眼,“母後,什麼怪了?
”
溫錦皺眉,遲疑不語。
钰兒回頭看了一眼,屋裡站着的,雀翎,姜朔,姜芊等都是他們親近之人。
隻有一個看起來頗有些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女人,看着面生。
钰兒朝她擡了擡下巴,示意親衛,“無關人出去,關上門。
”
親衛上前,請那女子出去。
女子臉色一驚,“奴家、奴家不能出去!
娘娘!
是奴家呀!
您忘了奴家嗎?
奴家小紅啊!
”
溫錦聞聲轉過頭來,瞧見小紅。
小紅不知哭了多久,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鼻頭也紅紅的。
她腰間挂了個玉牌,那是韓獻的東西。
溫錦挑了挑眉,“讓她留下吧。
”
钰兒的親衛們退了出去,并關上了房門。
“母後可是有什麼發現?
”钰兒問道。
溫錦低聲沉吟片刻,“我看師兄的面相,壽數不該絕,但摸他脈相,又确實沒有生息……所以覺得奇怪。
”
钰兒瞪大了眼睛,錯愕看着溫錦,“母後什麼時候會看面相了?
還能看出人的壽數?
”
溫錦嘴角抽了抽……剛會。
而且是,莫名其妙就會了。
也不知是誰替她學會的。
但現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能這麼說嗎?
關鍵是,她說了,他們能信嗎?
“你莫管我什麼時候會的……我的意思是,韓獻還有救,我要救他試試!
”溫錦笃定道。
這次,不止钰兒一驚。
屋裡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