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衆人因為這個名字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剛才還懷疑鎮國公是故意編出來一個高人的大臣,全都不說話了。
就連嵘帝,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畢竟,那位蒼老可是連他都拒絕的。
他都留不住人,鎮國公留不住,那不是很正常?
這就尴尬了。
信王明顯的感覺到大殿上的氣氛相當的微妙,他行禮道:“陛下,鎮國公帶領衆将士剛剛班師回朝,不如讓他們先行回去休息,然後陛下再另行封賞?
”
嵘帝緩緩的點頭,還有些欣慰的看了信王一眼。
到底是自己的兄弟,知道給他找台階下。
“就算是打了勝仗,也應該先送個消息回來。
這突然的帶着大軍回來,也不知道要幹什麼?
”長公主在一旁嘟哝了一句,還頗有埋怨,“打了陛下一個措手不及,連封賞都沒辦法提前弄好。
”
鎮國公看了長公主一眼說道:“公主殿下,臣攻打熾羌族大獲全勝之後,回到了軍營,才發現,軍營已經人心渙散,處處流傳着臣帶領着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
”
“而已經有人将這個消息快馬加鞭的送回京城。
”
“臣擔心有其他的變故,整頓了兵馬之後,立刻帶着他們班師回朝。
”
“敢問公主殿下一句,若是臣不回來,朝廷要如何應對?
”
“是繼續派兵,勞民傷财,還是與熾羌族講和,惹人笑話?
”
鎮國公問着長公主,問得她是無話可說。
派兵的話,自然是要調兵遣将,那是勞民傷财。
至于跟熾羌族講和……那邊鎮國公都打下來熾羌族了,朝廷若是派人再去講和,真的是丢人現眼啊!
長公主被問得是面紅耳赤,閉口不言。
“陛下,還請仔細調查一下軍中細作。
為何他要在臣留下副将,表明臣一定會平安歸來的前提下,非要認定臣帶着大軍死在熾羌族内。
”
“他這樣的動搖軍心,謊報軍情,哪怕不是細作,也難逃一死!
”
“鎮國公放心,朕自然會好好調查的。
”嵘帝點頭說道,“鎮國公你等先回去休息,幾日之後,朕會論功行賞。
”
“謝陛下。
”鎮國公說完,看向了唐曉曉。
唐曉曉福身,臉頰紅紅的,不好意思的說道:“陛下,剛才是我魯莽了,還請陛下責罰。
”
嵘帝哈哈一笑,大度的擺手:“唐小姐為了維護自己祖父,這樣的真性情,倒是讓朕羨慕,鎮國公有這麼一個好孫女。
”
“陛下謬贊了。
”唐曉曉害羞的垂首。
嵘帝朗聲大笑,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拿下熾羌族,他自然是高興的。
鎮國公帶着唐曉曉跟楚瑞安離開。
至于那本不該出現在大殿之上的長公主以及魏世軒魏可妍兄妹也同樣的行禮告退。
朝堂上的衆臣在讨論收服熾羌族的事情,還有對有功之臣的封賞。
出了宮門,魏世軒突然的見到自己妹妹停了下來,他奇怪的問了一句:“怎麼不走了?
”
“你這是怎麼了?
”魏世軒仔細一看,驚愕的發現自己妹妹竟然面色鐵青,雙眼赤紅,顯然是被氣狠了,就跟瘋了似的。
“哥,剛才、剛才唐曉曉對着我笑!
她在嘲笑我!
挑釁我!
”魏可妍氣得差點沒咬碎滿口的銀牙。
魏世軒一噎,感覺嘴裡有淡淡的腥甜味道,他也被氣得是氣血翻湧。
“好了,回家!
”魏世軒沉着臉呵斥了一聲。
他知道這回的事情他們白計劃這麼長時間了,最後功虧一篑,不僅沒有将鎮國公給坑了,反倒讓鎮國公立了大功。
真是……氣死!
楚瑞安并沒有回信王府,而是跟着唐曉曉去了鎮國公府。
鎮國公回到自己的院子,先洗漱了一番。
一直快馬加鞭的趕路,可是風塵仆仆,剛才進宮的時候,隻不過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一會兒,他有事情要好好的說一說,自然要将自己給收拾幹淨,順便也休息一下。
宮中,朝堂之上,衆臣商議了一番,自然是對這回的有功之臣好好的封賞。
能将熾羌族打下來,這對于大嵘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有了熾羌族的地方,有了那片肥沃的土地,自然是可以讓大嵘的糧食收成再增加幾成。
嵘帝終于是将封賞的事情确定完了,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寝宮。
回去之後,嵘帝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出去,朕要靜一靜。
”
“是。
”胡公公恭敬的退了出去,将房門關好。
他垂首站在門口,無人能看到他的目光。
嵘帝在自己的寝宮是氣得頭痛不已,他難受的按住了自己的額頭,感覺腦中噔噔噔的跳個不停,血管似乎随時要爆裂一般。
他不是看不懂武安侯跟長公主的算計,他不過就是來個将計就計。
他們要對付鎮國公,正好,他也不想再看到鎮國公這麼威風的樣子,想打壓打壓鎮國公。
這回倒好,不僅沒把鎮國公嚣張的氣焰打壓下去,反倒助長了鎮國公的威名。
嵘帝臉色格外的難看。
信王離開了皇宮,直接去了鎮國公府。
“王爺。
”鎮國公對于信王的到來是一點兒都不意外,他屏退了下人,書房内好方便他們說話。
“鎮國公,恭喜了。
”信王拱手道。
“王爺,咱們……”
“爺爺!
”唐曉曉歡快的聲音從門口響起,同時她已經推開門進來了。
身後跟着的楚瑞安,反手将門給關上。
鎮國公看了一眼進來的兩個小家夥,接着剛才的話說道:“……談一談這兩個孩子的事情吧。
”
信王也是神色複雜的看着自己兒子跟唐曉曉,微微的點頭:“好。
”
然後,信王與鎮國公全都安靜的看着唐曉曉與楚瑞安,不說話了,等着這兩個小家夥解釋。
“爹,您覺得陛下這個人如何?
”楚瑞安先開口問道。
要是以往,信王早就呵斥出聲了,陛下的事情是能随便私下談論的嗎?
隻不過,如今情況不同了,他倒是實話實說:“陛下,剛愎自用,而且還十分的多疑。
”
說到這裡,信王就不往下說了,因為答案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