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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VIP 312 器重(一更)

首輔嬌娘 偏方方 8606 2024-09-30 11:00

  皇帝一直到後半夜才慢慢鎮定下來,陷入了沉睡的夢境。

  然而饒是睡夢中,他也依稀聽見有人在他泓兒。

  一聲又一聲,聲聲入耳。

  他還感覺有一隻溫暖得發燙的手,緊緊地拉着他的手。

  皇帝終于悠悠轉醒時,天色已大亮。

  皇帝有些迷糊,不知是夢是真。

  熟悉的“泓兒”聲又來了。

  皇帝緩緩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裡出現了一道身影,身影的主人盤腿坐在床邊,拉着他的手,用無比慈祥的眼神看着他。

  為什麼這人長得這麼像小神醫的弟弟啊?

  小淨空的小手拍着皇帝的手背,用隔壁趙小寶的太奶奶哄重孫的慈祥口吻喚道:“泓兒呀~”

  皇帝一個機靈,身子一抖,瞌睡全醒了!

  皇帝在碧水胡同修養了七日,縫針的地方拆了線,愈合良好。

  魏公公的傷勢也恢複得不錯,就是他上了年紀,骨折的愈合速度比年輕人慢,但他身上其餘部位的傷勢基本沒多大影響了。

  在碧水胡同居住的日子是皇帝這輩子最輕松的時刻,自打他記事起便知自己是個出身低賤的皇子,靜母妃待他極好,可他心裡也總抹不去出身帶來的陰影。

  之後他分府單過,受到柳貴妃與太子兄長的打壓,時時刻刻如履薄冰。

  而他好容易才熬到登基為帝,又有了一個垂簾聽政的莊太後。

  他一刻也不曾松懈過。

  此番倒是因禍得福,享受了幾天清閑日子。

  隻是他也不能當真躲在碧水胡同做一輩子甩手掌櫃,他是一國之君,他身上挑着昭國的江山。

  這一日晚飯後,皇帝打算起駕回宮了。

  皇帝對外宣布的是在行宮養病,為迷惑敵人的視線,皇帝特地将大内高手調去了行宮,将行宮圍得密不透風。

  刺殺一事誰也不能保證沒有第二次,一切小心為上。

  皇帝從碧水胡同出發的同時,魏公公則悄悄前往行宮,屆時他将伴“駕”從行宮高調回往皇宮。

  皇帝臨上馬車前,劉嬸兒忽然羞答答地跑了過來,遞給他一個荷包,又捂着臉跑掉了!

  皇帝:“……”

  顧長卿護送皇帝回宮。

  坐在回去的馬車上,皇帝總感覺有哪裡怪怪的,他思前想後也沒弄明白究竟哪裡怪。

  一直到他進了禦書房,何公公向他禀報說:“太後病倒了,病了好幾日了,一直堅持上朝,今日終于撐不住,回仁壽宮的路上暈倒在鳳攆中了。

  皇帝恍然大悟,他就說是哪裡怪,原來是那個毒婦這幾日沒去碧水胡同監視他。

  皇帝第一反應是大快人心,那個毒婦也有倒下的一日。

  第二反應卻有些憂心,先是他遇刺,再是太後暈厥,分開了都是不小的動蕩,何況又連在一起?
容易造成民心不安、朝廷恐慌。

  “沒傳出去吧?
”皇帝蹙眉問。

  何公公道:“沒有,仁壽宮将消息捂得嚴,隻說太後在批閱奏折,專心處理朝政,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太後是在半路暈厥的,奴才一直在暗中監視太後才給發現了,若是進了仁壽宮再暈厥,隻怕連奴才也得不到确切消息。

  仁壽宮原本就是銅牆鐵壁,太後染上麻風後裡頭的人又換了一批,如今更是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了。

  皇帝對莊太後印象極差,偏見極大,心疼莊太後不至于,懷疑倒是占了多半:“怎麼這麼巧?
朕今日剛要回來她就病倒?
不會是做樣子迷惑朕的吧?

  這個……何公公就不得而知了。

  皇帝冷笑道:“朕剛回宮,是該去給母後請個安。

  皇帝去了仁壽宮。

  何公公是皇帝的暗茬兒,皇帝讓他回去了,别讓人瞧見他與自己有所往來。

  至于魏公公,他手臂有傷,皇帝讓回屋歇着了,隻帶了個小太監。

  這架勢,一看對莊太後就沒多上心。

  皇帝剛到仁壽宮的門口便被仁壽宮的大内高手攔住了。

  “太後有令,不見任何人。
”大内高手道。

  皇帝冷笑出聲:“這任何人也包括朕這個一國之君?
朕倒是想知道,這皇宮幾時有朕去不了地方了?

  大内高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一直都有,陛下您是第一天知道麼?

  皇帝:“……”

  皇帝牙疼!

  那個毒婦權勢太大,他這個九五之尊都不能硬闖!

  就在皇帝的臉快要黑成炭之際,秦公公執着拂塵出來了。

  他沖皇帝行了一禮,說道:“陛下恕罪,太後是您的母後,她不見任何人也獨獨不能不見您啊,陛下請。

  秦公公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公公是莊太後的心腹,他一舉一動都代表了莊太後的意思,大内高手以為莊太後真的醒過來要見陛下了,側身一讓放了行。

  秦公公在前帶路,将皇帝領去了莊太後的寝殿。

  皇帝以為莊太後沒事,是在故弄玄虛,可他當看到帳幔緊閉的鳳床時心底便湧上一層不詳的預感。

  秦公公來到床邊,輕輕地拉開帳幔,露出了鳳床上面色蒼白的莊太後。

  這樣的莊太後太陌生了。

  她總是威風凜凜地出現在人前,即便在碧水胡同一身粗布麻衣,也難掩她眼神裡的淩厲。

  可此時她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氣息遊離若絲,确确實實是病重了。

  “怎麼會……這樣?
”皇帝驚訝。

  秦公公歎了口氣:“太後為何這樣,陛下心裡當真沒點數嗎?

  這話說得有些大逆不道。

  可皇帝太震驚了,一時間沒去扣文咬字,秦公公的意思是……莊太後的病與他有關?

  怎麼可能?

  他最近可什麼也沒幹!

  ……難道……是那晚?

  皇帝覺得不可能。

  這個毒婦恨不得将他處之而後快,才不會徹夜照顧他,也不會像靜母妃那樣喚他。

  他聽到的隻是夢境裡的聲音而已。

  但這又無法解釋小淨空嘴裡的那聲“泓兒”。

  如果不是他聽到、看到,怎麼會模仿大人的樣子拉着他的手叫泓兒?

  皇帝的腦子有些亂。

  他内心是拒絕接受這個事實的,不僅是因為他拒絕相信莊太後的好心,更是因為那晚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暖意。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感覺靜母妃又回來了。

  如果真的是莊太後,豈不是在說她身上有靜母妃的氣息?
這是對靜母妃的亵渎!

  他不接受!

  不承認!

  “秦公公,太後的藥好了。
”一名宮女端着藥碗入内,瞥見殿内的皇帝,忙躬身行了一禮,“陛下!

  皇帝不耐地擺擺手。

  宮女将藥碗放在床頭櫃上。

  皇帝的目光不自覺地追着藥碗看過去,無意中的一瞥,竟瞥見了床頭櫃上放着的一個小鐵盒子。

  有些眼熟。

  他沒讓自己往下細想。

  此時,莊太後也被寝殿内的動靜吵醒了,她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看到皇帝杵在自己床前神色也沒多大變化。

  “太後,該喝藥了。
”秦公公笑着說。

  “拿走,哀家不喝。
”莊太後淡淡地說。

  她很虛弱,就連眼神與語氣都失了往日淩厲。

  秦公公笑了笑,道:“陛下來看您了。

  莊太後面無表情道:“哀家不要他看。

  自打捅破窗戶紙後,倆人隻要不是在金銮殿上就幾乎不再僞裝母慈子孝了。

  皇帝身姿挺拔地立在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這一刻,他是真感覺她老了,或許活不了幾年了,她一旦駕鶴西去,朝政大權自然會回到他的手中。

  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譏諷地說道:“母後要是就這麼去了,日後金銮殿寂寞,還真是沒人與朕共議朝政了呢。

  莊太後冷冷地朝他瞪來:“不孝子。
少癡心妄想,哀家肯定比你命長。

  皇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莊太後掙紮着坐起身來。

  秦公公忙上前扶了一把,端過湯藥遞給她。

  莊太後一口氣将一碗苦出膽汁的湯藥喝了,一滴也沒剩下。

  太後喝完藥後,皇帝便離開了仁壽宮。

  他沒着急回自己寝殿,而是去了一趟禦書房,他讓人叫來太子,考了太子這幾日的功課。

  皇帝發現太子的算學有了很大進步:“這幾個題目是誰教的?

  太子頓了頓,答道:“翰林院。

  皇帝看着太子,道:“朕知道你的算學是翰林院教的,朕問的是哪個翰林官?

  太子心不甘情不願地張了張嘴:“蕭修撰。

  “是他?
”皇帝的眸子一亮,随即喜色地笑了,“朕果真沒錯人,你的算學常年沒進步,朕原以為是你資質愚鈍,眼下看來倒也不算,有優秀的夫子教你還是能學會的。

  這話讓太子怎麼接?

  簡直就是無力反駁好麼?

  總不能說父皇你誇錯了,我确實資質愚鈍。

  平心而論,太子的資質并不算差,盡管比不上皇長子甯王,卻也遠勝其餘幾個皇子。

  可太子偏科,他就是不愛算學,偏偏皇帝又無比看重算學。

  皇帝原本隻是試試,不料真能有所成效,他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下次還讓他過來給你講學。

  太子臉色一變:“父皇!

  皇帝淡淡地看向他:“怎麼?
你有意見?

  太子意識到自己失态,拱了拱手,說:“兒臣……兒臣隻是疑惑父皇為何要讓一個修撰給兒臣講學?
父皇難道不器重兒臣了嗎?

  讓一個新上任的翰林官為一國太子講學,怎麼看都有點兒敷衍太子。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眉頭緊皺地看向太子:“朕不器重你,會費盡心思教導你?
你是一國儲君,能不能不要總在意旁人的看法?

  太子嗫嚅道:“兒臣并非是在意旁人怎麼看……”

  “那是什麼?
”皇帝沉聲問。

  太子欲言又止。

  皇帝蹙眉:“不說就退下。

  太子垂眸道:“他長得太像表弟了,兒臣看見他總會想起早逝的表弟,心裡會難過。

  皇帝若有所思:“原來你要難過才學得進去嗎?

  太子一怔。

  等等,父皇你好像會錯我的意了!

  皇帝嗯了一聲:“你的史學也有些差強人意,以後史學也讓蕭修撰來講學。

  太子要瘋了!

  一旬見一次不夠,變成一旬見兩次了麼!

  太子捏緊了拳頭:“父皇!

  皇帝心意已決,擺擺手道:“就這麼定了,你回去吧,晚上讓小七來朕這邊一趟。

  幾天沒見小胖子,怪有些想他的。

  皇帝不是普通的父親,他先是君,之後才是父,可在碧水胡同養傷的這幾日,總看見小淨空在自己跟前晃來晃去的,格外讓人想做個爹。

  當然,不是給小淨空做爹,那孩子太鬼靈精怪了,他招架不住。

  他要在自家小胖子身上找回做爹的成就感。

  太子離開禦書房後,皇帝又讓人叫來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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