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顧凜判刑
顧北弦回到家,沒看到蘇婳,便已猜到些眉目,此刻故意問:“哪個女人?
我一早進公司,看到女前台,女員工,女客戶。
這世界除了男人,就是女人,隻要活着,就不可避免碰到各種各樣的女人,你們女人也是。
”
蘇婳想揍他,“别貧,在日月灣向你下跪的那個女人。
”
顧北弦濃眉微挑,“能做出下跪這種事的,除了烏鎖鎖,你覺得還有第二個人嗎?
”
“她找你做什麼?
”
顧北弦道:“顧凜被抓了,馬上就要判刑了,少說得一二十年。
烏鎖鎖想帶着孩子進入顧家,讓顧家養他們娘倆,老顧拒絕了。
她就來找我,讓我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替她向老顧求情,我也拒絕了。
”
蘇婳輕嗤一聲,“說‘拒絕’二字,半秒都用不到,可你倆至少得交談了半個小時。
”
“别冤枉我,頂多十幾分鐘。
我想聽聽她還有什麼打算,問她知道顧凜還做過什麼惡?
因為顧凜隻向警方招了西北古城、緬甸、鹿城、醫院四樁暗殺事件,和傷害雲瑾這件案子,其他的,他打死也不招。
我以為,烏鎖鎖身為他的枕邊人,多少應該知道一點。
”
蘇婳靜靜聽完,問:“你為什麼挂我電話?
”
“怕你知道了生氣,更怕烏鎖鎖再趁機作妖。
她那些小伎倆,你又不是不知道。
”
蘇婳偏頭看向窗外。
事情已經弄清楚了,可她需要一個台階下。
顧北弦低頭來親她的臉。
蘇婳往後一退,躲開,“你身上什麼味,臭死了!
”
顧北弦輕笑一聲,“烏鎖鎖突然發瘋,來抱我的腿。
本來回到家想換件衣服,沒看到你和兒子,我吓慌了,馬上追出來。
等會兒就把褲子脫掉,扔了。
不過褲子一脫,我就沒法出門了,你得收留我。
”
蘇婳微擡眉頭,“你缺收留你的嗎?
”
“蘇婳同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你得自信,像你這樣的仙女,不要自降身價和烏鎖鎖之流比,沒有可比性。
”
蘇婳覺得這男人,一張嘴妙語珠玑,能把死人說活。
說得她啞口無言。
忽然聽到金屬叩開的聲音。
顧北弦解開皮質腰帶,将西褲脫了,轉身扔進垃圾桶裡。
哪怕沒開燈,他那兩條長腿也十分矚目。
蘇婳眼睛不知該往哪看了,輕聲揶揄道:“您倒是脫得挺利索。
”
“還生氣?
”
“如果我和一個男人鬼鬼祟祟在小區裡約會,那男人還來抱我的腿,你生氣嗎?
”
“生氣。
但我們不是約會,是正經談事。
烏鎖鎖提前來到日月灣,躲在暗處,忽然竄出來攔住我,保镖可以作證。
後來我把保镖支開,是因為談的事都是案子,不适合保镖聽。
”
蘇婳轉身走到床前坐下,“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
“嶽母說了,她睡覺很沉,什麼都不聽到,讓我們随便折騰。
”
蘇婳無聲一笑。
沒想到一向直來直去的母親,居然和顧北弦一起唱起了雙簧。
顧北弦道:“我去浴室沖個澡,你等我。
”
蘇婳起身去衣櫃裡,找了件男士睡袍,扔到他身上,“洗完澡,你去外面沙發上睡。
”
顧北弦上前,摟住她的腰,低磁的聲音帶了點委屈,“沙發太短,我腿沒地方放。
我習慣了抱着你睡,不抱睡不着。
我的病還未痊愈,醫生說不能受刺激,你别刺激我。
”
蘇婳擡手捶了他胸膛一下,“真服了你。
”
顧北弦唇角溢出一絲風流好看的笑,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胸膛上用力捶了好幾下,“這樣解氣了嗎?
”
“湊合吧。
”
“那就等會兒去床上狠狠懲罰我,最好讓我彈盡糧絕,以洩你心頭之氣。
”
蘇婳耳膜發燙,擡手遮面。
簡直拿他沒辦法。
纏人精。
一夜旖旎。
次日。
在蘇佩蘭家吃過早餐後,換上助理送來的西裝,顧北弦來到公司。
忙忙碌碌一上午。
等空閑下來,顧北弦走進顧傲霆的辦公室,把烏鎖鎖的事簡單一說。
顧傲霆道:“那孩子我不會認,你放心。
”
顧北弦點點頭,“西城那個項目,有點棘手,吃過午飯後,你和我去一趟。
”
“行,你中午有應酬嗎?
沒有的話,老爹請你吃飯。
”
顧北弦不經意間被暖了一下,漆黑眸光重新打量了一遍顧傲霆。
察覺他眉眼間多了幾分滄桑之色。
想必是顧凜馬上就要被判刑了,他心情複雜。
顧北弦拍拍他的後背,“想開點,心寬才能長壽。
您老可得長命千歲,這麼大一攤子,我一個人打理太累。
”
顧傲霆默了默,“等鹿巍不能折騰了,就把你哥調回來幫你。
到時我退居幕後,回家帶小逸風,專門培養他。
我婚姻雖然經營得不行,但是培養人還是可以的,你就是我最好的作品。
”
這個顧北弦沒法反駁。
父子二人說說談談,在保镖的簇擁下,來到地下停車場。
司機把車開過來,打開車門。
父子倆剛要上車,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女聲,“顧叔叔!
”
顧傲霆和顧北弦回眸。
不遠處有兩道身影。
一高一矮。
高點的是烏鎖鎖,矮的是她和顧凜的兒子。
保镖們警惕地上前,将她攔住,不讓她靠近。
烏鎖鎖抓着孩子的手,沖顧傲霆道:“顧叔叔,這是您的親孫子,顧胤,小名胤胤。
來,胤胤,快喊爺爺。
”
小顧胤機械地沖顧傲霆喊道:“爺爺好。
”
顧傲霆沒應,看向烏鎖鎖,“我說過,不許你的孩子姓顧,你們為什麼不聽?
”
烏鎖鎖委屈,“他爸爸就姓顧啊,子随父姓,天經地義。
”
顧傲霆擺擺手,“不管姓什麼,我都不會認,你們走吧!
”
烏鎖鎖拉了哭腔,“顧叔叔,我真沒錢了。
顧凜的卡被你凍結,房子是他名下的,我賣不掉。
那麼大的房子,物業費貴得要命,我連物業費都交不起,孩子更養不起。
這些日子,全靠我賣包賣首飾度日。
我還這麼年輕,不可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
顧傲霆眼神微冷,“你想怎麼着?
”
烏鎖鎖眼淚流出來,“我受夠了沒名沒分的日子,想嫁人,帶着個孩子,不好嫁。
”
顧北弦眼裡閃過一抹淡嘲,“依着蔺家的行事風格,你把孩子養大,還能活命。
棄養,你會死。
”
烏鎖鎖瞟他一眼,“别吓唬我。
蔺老爺子已經瘋了,蔺成枭攜家帶口逃到國外,顧凜也要坐牢,他們沒法怎麼着我。
”
顧北弦眼底淡嘲更濃,“顧凜是殺人未遂,應該判不了死刑。
隻要他不死,總有出來的一天。
到時他第一個算賬,就是你。
”
“那是幾十年後的事,我隻管當下。
”
扔下這句話,烏鎖鎖把小顧胤往面前的保镖懷裡一推,拔腿就跑。
這事做得太絕。
所有人都驚住了!
顧傲霆沖烏鎖鎖喊道:“回來,你給我回來!
烏鎖鎖,你還是個人嗎?
這是你親兒子!
”
烏鎖鎖頭也不回,跑得更快了。
顧傲霆沖保镖喊道:“你們快去追!
把她給我追回來!
”
保镖迅速去追!
烏鎖鎖閃身鑽進旁邊一輛車裡,發動車子,猛踩油門!
車子一溜煙跑了!
小顧胤在保镖懷裡哭着喊:“媽媽,媽媽!
不要扔下我!
”
顧傲霆是有大孫子的人,見不得小孩哭。
哪怕這小孩子他不認。
顧傲霆拿出紙巾,給小顧胤擦眼淚,邊擦邊抱怨,“怎麼有這麼狠心的女人?
自己生的孩子,說扔就扔。
“
顧北弦道:“她一直把孩子當工具人。
”
顧傲霆不理解,“再怎麼當工具人,也不能不要孩子吧?
”
顧北弦冷笑,“烏鎖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人設從來沒崩過。
當年我出車禍,她跑了。
華老要捐骨髓血,楚硯儒要捐肝,她又跑了。
如今顧凜出事,她當然也要跑。
就是這樣的人,你當年還硬塞給我。
”
顧傲霆臊得臉發紅,“誰還沒有個眼瞎的時候?
”
顧北弦問:“這孩子你打算怎麼處理?
”
顧傲霆看着哭得稀裡嘩啦的小顧胤,忍不住心軟。
可是想到顧凜,他心腸硬下來,“回頭找個人收養吧,不能留在身邊。
雖然孩子是無辜的,可是基因這東西,不信不行。
我們容不得一點閃失,悲劇不能再在小逸風這幫孩子身上重演了。
”
顧北弦點點頭,“行,你看着安排。
”
覺得此刻的老父親,前所未有的睿智和高大。
轉眼間,到了顧凜宣判的日子。
開庭當天。
身為原告,顧北弦、秦野沒出面,委托代理人出庭。
雲瑾出庭了。
蘇婳旁聽。
顧謹堯因為身份原因,也沒露面,在法院外等雲瑾。
顧北弦這方找的律師,都是京都業界頂尖水平。
顧凜因為蔺成枭無暇顧及,正好相反。
雙方律師激烈辯駁。
兩個小時後,法官重重敲下法槌。
顧凜因故意傷害和多次雇兇殺人未遂,被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并處以天價罰金,沒收名下财産,剝奪政治權利。
身為受害人,大仇得報,雲瑾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走出法庭。
雲瑾一把抱住蘇婳,抱得緊緊的。
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
蘇婳起先有點不自在,很快便打消了這點不自在,擡手抱住雲瑾。
一個長長的擁抱過後,兩人手牽手,走出法院。
蘇婳上了顧北弦的車。
雲瑾上了顧謹堯的車。
雲瑾還是難掩激動,一把抱住顧謹堯,“終于把害我的人送進監獄了,判了二十年!
”
顧謹堯揉揉她的頭發,鼻尖忽然嗅到她身上有很淡的香味,清清雅雅的。
不是香水,應該是護膚品的味道。
是蘇婳身上的香味。
顧謹堯有點不自在。
雲瑾抱着顧謹堯,抱了很長時間,都沒松開。
顧謹堯摸摸她的後背,“餓了嗎?
想去哪裡吃飯?
”
雲瑾在他懷裡悶悶地說:“餓了,想在車裡吃。
”
“車裡沒飯,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
雲瑾從他懷裡擡起頭,仰起小臉,大眼睛濕漉漉地望着他,一本正經地說:“吃你,在車裡吃。
”
顧謹堯一頓,随即秒懂,心跳撲騰撲騰加快,竟隐隐有點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