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觸即發
“說!
到底是誰指使你?
”顧謹堯抓着他的脖子,語氣兇狠問道。
牛莽苦着一張滿是鮮血的糙臉,疼得直抽抽。
他斷斷續續地說:“真,真沒有,要是有,我早就交待了。
您就是打死我,我,我也,說不出來啊。
”
顧謹堯見怎麼審,他都死不承認。
再審下去,他忍不住會把他打死,便吩咐民警:“查他通話記錄,查他最近都見過什麼人。
”
民警連聲應道:“好,好的,我們馬上就着手調查。
”
說完又後知後覺,為什麼要聽他的?
雖說他是異能隊退役的,但那是國外的,這是國内。
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
不過他沒敢多說話。
這群人一看氣質就挺特别。
像大城市裡來的,很有背景的樣子。
是他這種基層辦案人員得罪不起的。
顧謹堯看了看牆上的鐘表,冷着一張臉說:“人你們看着處理,我們先回去了。
雖說是強奸未遂,但是給被害人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傷害,請務必嚴懲,我會随時跟進案情。
”
見他這麼強硬,民警不敢馬虎,忙說:“我們辦案您放心,絕不會偏袒任何一個有罪的人。
”
顧謹堯淡漠地應了聲,走出審訊室。
蘇婳迎上來,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
剛才聽到審訊室發出巨大聲響,還有痛叫聲。
她擔心顧謹堯受傷,畢竟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強龍難壓地頭蛇。
見他安然無恙地出來,毫發無損,蘇婳暗暗松了口氣。
一行人出了大廳,朝停車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保镖的手機響了。
他從褲兜裡掏出來,一看來電顯示,頓時吓得面如土色,遲遲不敢接。
捏着手機,像捏着一個燙手山藥。
猶豫了好一會兒。
他慌慌張張地對蘇婳說:“少夫人,今天的事是我失職,我錯了,我罪該萬死。
隻是,您能不能包涵一下,不要讓顧總知道。
我們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
”
他知道她脾氣好,心也善,想讓她把這事隐瞞下來。
蘇婳默了默,應道:“好的。
”
雖然受了驚吓,但她沒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這兩個保镖跟着她,長途跋涉地來到這麼偏僻的地方,日夜換班保護她,也不容易。
再說顧謹堯已經教訓過他了。
她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人。
保镖雙手抱拳,連聲道謝:“謝謝少夫人,謝謝少夫人,太感謝您了。
”
蘇婳微微點頭。
保镖這才敢接手機。
這時顧北弦已經打了三遍了。
接通後,手機裡傳來顧北弦冷淡的聲音:“怎麼這麼晚才接電話?
”
話裡話外透着隐隐的不悅。
保镖停下腳步,陪着小心說:“對不起顧總,怕吵着少夫人,我把手機調成靜音了,才看到。
”
顧北弦沒什麼情緒地問:“蘇婳呢?
”
保镖看着前面越走越遠的蘇婳,撒謊道:“少夫人住在考古隊安排的招待所裡,正在睡覺。
”
顧北弦頓一下,不鹹不淡地反問:“是麼?
”
保镖覺得他的語氣有點不太對勁,但還是硬着頭皮說:“是的,少夫人睡沉了。
白天她忙了一天,累了,您等明天再打給她好嗎?
”
顧北弦意味不明道:“你确定?
”
保镖冷汗都出來了,“确定。
”
手機裡傳來忙音。
顧北弦掐了電話。
保镖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髒撲通撲通跳得飛快,總感覺惶惶不安。
像有什麼不祥的事要發生。
幾人上車。
返回招待所。
考古隊過來幫忙看門的人,看到蘇婳回來,眼神略微有些怪異,打招呼道:“蘇專家,您回來了。
”
聽着這麼嚴肅的稱呼,蘇婳還是覺得不太适應,禮貌地說:“謝謝你,快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
“不辛苦的,您也好好休息。
”那人說完離開了。
蘇婳從包裡拿出鑰匙剛要開門。
發現本來鎖着的門,現在是開着的。
屋裡進人了。
蘇婳心裡一涼,下意識地擔心那幅帛畫,急忙推開門。
一看,登時就愣住了。
屋裡突然多出來三個大男人。
坐在牆邊簡陋沙發上的,是一個英俊非凡、氣宇軒昂的男人,旁邊站着兩個随身保镖。
顧北弦居然來了!
蘇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晚飯後,她給他打過電話。
當時他沒說要來,隻叮囑她不要忙太晚,早點睡。
沒想到他竟然連夜飛過來,找她了。
蘇婳咣的驚喜了一下,心裡又酸又甜又澀,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一直繃得緊緊的情緒,忽然就軟了下來。
一大堆委屈,争先恐後地要沖破喉嚨,向他訴說。
就是那種在外面受了委屈,一直假裝堅強,可是回到家裡,看到最親最愛的人,一瞬間就卸去了所有的僞裝,露出脆弱柔軟的内心。
蘇婳眼圈一紅,就朝顧北弦走過去。
好想投進他的懷裡,讓他抱一抱,哄一哄,求安慰。
這種安慰是除了他,任何人都給不了的。
等蘇婳快走到顧北弦面前時。
他站起來,視線掠過她,看向門外的顧謹堯和保镖,眉眼冷冷淡淡,透着寒意。
話卻是對蘇婳說:“你千裡迢迢地跑來這裡,打着修畫的幌子,是為了和他私會?
連我的保镖,都被你們收買了,挺有本事。
”
腦子轟隆一聲!
蘇婳腳步停下了,難以置信地望着顧北弦。
眼裡滿是失望和委屈。
明明有千言萬語堵在嗓子眼裡,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和顧謹堯清清白白,怎麼就成私會了?
保镖也不是她收買的,是他怕被罰,自己求她的。
她不過賣個順水人情。
蘇婳努力用尊嚴掩飾着内心的失望、難過和委屈。
眼睛裡的怒火,很快被強行裝出來的驕傲遮掩。
各種情緒擠在她的臉上,表情有一點顫抖。
在外人看來,是近乎無助的一種狀态。
顧謹堯遠遠看着蘇婳百口莫辯、委屈無助的模樣,眼神驟然一硬。
他冷冷笑道:“她差點被人毀了清白,你這個做丈夫的,就是這種态度?
”
顧北弦眉頭一蹙,“你什麼意思?
”
顧謹堯冷聲說:“有人趁保镖下樓買煙,闖進來欺負她。
要不是我碰巧路過,她就出事了!
”
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個重磅炸彈。
在顧北弦耳邊炸開。
他氣得眉間抽搐了幾下,下颔一瞬間咬緊,又松開。
拳頭握得緊緊的,手背上青筋隐現。
屋裡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情緒,已經到了臨界值。
一觸即發。
深呼吸幾次後,顧北弦咬着牙,語氣狠厲道:“他人呢?
”
顧謹堯平複好情緒,淡淡地說:“人已經送到鎮上的派出所了,本地人,叫牛莽,是個慣犯。
幾年前因為強奸罪,被關了三年,前年出來的。
我懷疑他背後可能有人指使,你人脈多,派人好好查一查。
”
顧北弦強忍怒意,道:“知道。
”
顧謹堯應了聲,轉身離開。
門一關上,顧北弦忽然擡起手,朝蘇婳身後的保镖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