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互相溫暖
醫院裡。
天亮後,蘇婳已脫離危險了,躺在病房裡。
繼續用靜脈方式,注射安胎藥物,來保胎。
因為藥物作用,蘇婳心跳得很快,呼吸也比平時急促,有點呼吸不上來。
怕顧北弦擔心,她強忍着,盡量面色平靜地躺着。
接下來要一直住在醫院,持續注射安胎藥,保胎。
直到檢查結果都合格後,才能出院。
不過大的危險,總算脫離了。
兩人都暗暗松了口氣。
尤其是顧北弦。
孩子保住了。
他的蘇婳也保住了。
蘇婳肚子餓了,想喝八寶粥。
顧北弦馬上派人去買。
等人把粥送過來後。
他先嘗了嘗,确定沒人下毒,這才拿起勺子喂蘇婳。
“我自己來吧。
”蘇婳撐着坐起來,伸手來接碗。
她從來就不是個嬌生慣養的人,從小勞碌慣了。
實在不适應,整天被顧北弦喂來喂去的。
顧北弦推開她的手,舀了勺粥,喂到她嘴裡,溫聲說:“那兩年,你陪着我,國内國外四處去治腿,就是這麼照顧我的。
現在換我來照顧你,禮尚往來。
”
蘇婳笑了。
腦子裡浮想出那兩年的光景。
那時的他,可真是個少爺脾氣啊。
脾氣又大又硬,人又傲氣,還矯情得要命。
身體不舒服,不想吃飯,就得她喂,别人誰喂都不行。
洗澡也是,隻能她給他洗,其他男護工男傭人,一概不用。
她有時候有事,出去時間長了點。
回來,他就冷着一張臉,摔東西發脾氣。
難纏得很。
現在腿好了,脾氣也好了許多,好像也沒那麼矯情了。
和那時候比,最近的他,簡直換了個人。
喂蘇婳喝了一碗粥。
顧北弦又端來水,給她漱口。
瞥到他眼底一層薄薄的青黑,蘇婳說:“你也吃點,吃完躺着睡會兒吧,不要去公司了。
熬了一夜,再熬下去,該熬壞了。
”
顧北弦握着她的手,聲音調柔說:“沒事,我不困,你睡吧,我看着你睡。
”
蘇婳眼神濕漉漉地望着他,“等我睡着了,你也睡。
”
“好。
”
蘇婳一夜沒睡,身體又虛,實在撐不住了,就睡着了。
等輸完液。
顧北弦叫了護士,來給她輕輕地拔了針頭。
他也沒去睡,就靜靜地坐在她旁邊。
看着她憔悴雪白的小臉,他内心餘痛仍在。
心仿佛還墜在半空中,始終無法踏實。
随手捏起她一小縷頭發,放在指間緩緩摩挲着,偶爾拿到鼻尖下聞一聞。
聞着她頭發上的香氣,他的心安了許多。
蘇婳沒睡多久,又開始夢魇了。
她閉着眼睛,緊皺眉頭,表情痛苦地喊道:“孩子,我的孩子……”
頭微微搖動着。
細瘦的身子瑟縮成一團。
有晶瑩的淚珠,從眼底湧出來。
她叫聲痛苦,仿佛困在夢境裡,怎麼都走不出來。
顧北弦剛剛安定下來的心,一瞬間揪緊。
他俯身,把她抱進懷裡,輕輕拿起她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說:“孩子還在,你放心。
”
他堅硬的手臂,把她整個攏在懷裡。
把她抱得很小很軟,像個剛出生的嬰兒。
那是呵護的姿态。
或許蘇婳在夢中聽到了他說的話。
也或許他的懷抱,讓她有了安全感。
她僵硬緊繃的身體,漸漸松弛下來。
皺緊的眉頭,也放松了。
等她徹底平靜下來後。
顧北弦在她額頭上愛憐地親了親,又親了親。
他很欣慰。
出現在她夢裡的,終于不再是“阿堯哥”三個字了,逐漸變成了他和孩子。
隻要繼續暖着她,她一定會徹底忘掉那個叫陸堯的男人吧。
他想。
他更加用力地抱緊她,抱得緊緊的,恨不得把她按進身體裡。
和她靈肉合一。
中午的時候。
顧北弦接到柯北的電話。
怕吵到蘇婳。
他走到走廊裡接。
柯北說:“顧總,化驗結果出來了。
”
“什麼情況?
”
柯北娓娓道來:那花果茶的殘渣裡,摻有大劑量的藏紅花碎末。
大劑量的藏紅花,能增強子宮的緊張性與興奮性,加強子宮收縮,甚至痙攣,導緻流産。
而帶回去的那盒花果茶,裡面卻查不出藏紅花的成份。
顯然被人為調換了。
由此推測。
店裡監控意外毀壞,就是為了方便調換物證,好銷毀證據。
柯北說:“通過腳印和指紋排查,查出調換花果茶的是店裡的保潔。
”
顧北弦眸色一寒,冷聲問:“保潔跟蘇婳無冤無仇,肯定背後有指使人。
是誰,她招了嗎?
”
“招了。
保潔說,事發前,狄娥的司機派人找過她,給了她一筆錢,讓她趁着打掃衛生把監控毀掉,把花果茶調換,把垃圾扔掉。
她說她隻是個打工的,不敢不照做,畢竟狄娥是他們的老闆娘。
”
顧北弦眉骨深蹙,“好,我知道了。
”
“接下來,您打算怎麼做?
顧總。
”
顧北弦略一沉吟,“等會兒吧,到時我給你打電話,我們再細說。
”
“好,我等你電話。
”
顧北弦淡嗯一聲,掐了電話。
回病房。
蘇婳還在睡。
這會兒,她已經恢複平靜了。
睡顔甯靜平和。
因為失血和疲倦,臉色依舊蒼白如同冷月。
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像受傷的蝴蝶耷拉下翅膀。
他的心頓了半拍,泛起一陣陣細若遊絲的疼。
他俯身,在她的臉頰上,愛憐地親了親,極輕地說:“我去給你報仇,等我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