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蘇婳出馬
顧北弦等這一天,等太久了。
突然間就這麼來了。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得有點蒙,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
他不動聲色地伸出手,接過蘇婳的身份證和戶籍證明,翻了翻,說:“還得要離婚證。
”
蘇婳莞爾,“我上樓去取。
”
她起身就要上樓。
顧北弦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冰涼。
他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裡暖着,“不急,明天再取吧。
”
“嗯。
”蘇婳靠在他身邊。
他瞥到她的頭發,漆黑的發絲間夾雜着根根白發,心裡一揪,想伸手幫她拔了,又怕她疼,更怕她知道自己長白頭發,會難過。
蘇婳摸摸自己的臉,“我是不是憔悴了許多?
”
顧北弦不忍直視她蒼白憔悴的小臉,把她輕輕按進自己懷裡,拿臉去溫暖她的臉,“會恢複好的。
”
蘇婳和他臉貼着臉,感受着他的溫度,輕聲道:“如果我老了醜了,你還愛我嗎?
”
顧北弦笑,“我比你大三歲,你老了,我會更老,到時你别嫌棄我就好。
”
“男人比女人更耐老。
”
“你就是老了,也是最可愛的小老太太。
”
蘇婳撲哧笑出聲,心裡甜甜的。
顧北弦松開她,拿了補血口服液,遞給她,“多補補血,會養回來的。
”
“嗯。
”
蘇婳聽話地喝下。
兩人又抱着溫存了一會兒。
洗澡,上床。
蘇婳躺在被窩裡,手腳冰涼,怎麼都暖不過來。
沒捐骨髓之前,不這樣的。
她翻來覆去,睡不着,問:“暖氣是不是停了?
”
“沒有。
”
“最近總覺得冷。
”
顧北弦起身拿空調遙控器,打開空調,又抱了床被子,給蘇婳蓋上。
他把她拉進懷裡,她渾身冰涼。
他握着她的手,把她的腳放到自己小腹上暖着。
和她的冰冷相反,他的小腹熱得像火爐。
蘇婳把腳抽回去,“太涼了,别冰着你。
”
顧北弦按住她的腳,不讓抽,“我身上熱,正好冰一下降降溫。
”
蘇婳拗不過他。
空調太熱了,顧北弦都熱得出汗了,可蘇婳還是覺得冷。
腰上抽骨髓的針孔開始疼起來,連帶着整個腰部一起脹痛,疼痛難忍。
她把頭埋進他的懷裡,忍着疼,聲音懶懶地問:“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
顧北弦撫摸她細嫩的脖頸,“你怎麼知道?
”
“腰疼。
”
顧北弦擡手去幫她揉腰,“後悔嗎?
”
蘇婳極輕地搖頭,“不後悔,養我長大的外公外婆都去世了,就剩這麼一個親外公,能救的就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去死。
就是覺得對不住你,那種情況下,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會保孩子。
”
顧北弦沉默了。
許久,他才開口:“當年我媽懷我的時候,外公需要腎,我爸選擇保我。
後來我外公因為換的腎排異嚴重去世了,我媽就特别恨我爸,兩人關系僵到極點。
我爸心情不好,借酒消愁,出差時喝醉酒,認錯人,發生了那種事,兩人關系直接降到了冰點。
哪怕幾年後又生了南音,也沒挽回。
你看,孩子再多有什麼用?
遠不如夫妻和睦重要。
”
蘇婳這才明白秦姝的用意。
挺感激這母子倆的。
豁達,通透。
在大是大非上,很拎得清。
蘇婳擡起頭,溫柔地親吻顧北弦英挺的下颔,“等我養好身體,一定給你生個孩子,生倆也行。
”
“不急。
”
他被她親得情動,忍着難耐,擡手推開她的唇,語氣低沉慵懶,“别親了,再親我現在就想讓你給我生孩子。
”
蘇婳吓得慌忙往後躲。
生怕他來真格的。
她現在腰疼得無力招架。
隔天,清早。
蘇婳給陸硯書打電話:“爸,我和顧北弦要複婚。
你和我媽什麼時候領證?
我們一起去領證,好事成雙。
到時結婚紀念日也一起過,有意義。
”
陸硯書語氣微有不悅,“我這邊資料已經準備好了,可琴婉的資料卻被楚硯儒卡住了。
”
蘇婳擰眉,“他倆不是早就離婚了嗎?
”
“是早就離婚了,但是琴婉的戶口還在楚硯儒的戶口本上,當時她精神失常,沒法遷出來。
”
蘇婳說:“可以拿身份證去調戶籍證明的。
”
“琴婉的身份證被楚硯儒扣下了,沒法調,她的監護人也是他。
我要和琴婉結婚,還得經他簽字同意。
眼下他故意耍賴皮,拖着不簽。
”
蘇婳沒想到楚硯儒這麼惡心人。
離婚那麼多年了,前妻再婚,他還得插上這麼一杠子。
這樣的渣爹,真的,活着都是污染空氣。
蘇婳沉思片刻,“交給我來處理吧。
”
陸硯書拒絕道:“不用,他就是個奸佞小人,你拿他沒辦法。
”
“我有,等我好消息。
”
挂電話後,蘇婳找律師詢問了精神病患者監護人變更的問題,以及結婚需要的條件。
從律師口中得知,生母現在的精神狀态,其實不符合結婚條件。
當然,如果陸硯書關系夠硬,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法律不外乎人情。
眼下最主要的是,先從楚硯儒手中拿到生母的身份證和戶口本,把她的戶口遷出來,監護人再變更一下,變更成楚墨沉更方便一些。
蘇婳來到二樓。
推開化驗室的門,進去一番鼓搗。
半天後出來,她手裡多了兩個透明的瓶子。
一個像指甲油瓶那麼大,一個像口香糖瓶子那麼大。
裡面裝了一些碎木屑。
當然,這不是普通的碎木屑,是吸收了硝化甘油的碎木屑。
把硝化甘油由液态轉換成了固态,變得稍微安全了些,有助于存放。
蘇婳把這兩瓶小東西放進包裡,小心翼翼地拿着,出門,上車。
保镖發動車子。
一路上,蘇婳都不敢有大幅度的活動。
因為硝化甘油不太穩定,很活躍。
來到楚氏集團。
蘇婳站在寫字樓外,擡頭一看,好巍峨的一座大樓。
深藍色的玻璃幕牆,外觀挺現代化的,差不多有二三十層。
真的很難想象楚硯儒人品那麼渣的一個人,在商業上居然有這樣輝煌的成就。
正所謂大奸商,大奸商,說的就是他這種啊。
因為和楚墨沉提前打電話約好,蘇婳在一樓沒被前台小姐攔下。
乘電梯一路暢通,來到楚硯儒所在的頂樓。
蘇婳報了楚墨沉的名号,秘書小姐帶她來到楚硯儒的辦公室。
敲門,進屋。
蘇婳打量一眼,好氣派的辦公室。
得有一百多平方米,一水兒的黃花梨實木家具。
裝修得豪華大氣。
楚硯儒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處理文件。
聽到動靜,擡頭,看到是蘇婳,他微微一怔,眼神複雜暗含輕蔑,“你來做什麼?
”
蘇婳清清雅雅地站在那裡,極淺勾唇,開門見山道:“我爸要娶你前妻,你為什麼壓着資料不放人?
”
楚硯儒冷笑,“陸硯書條件那麼好,卻娶一個精神病患者為妻,怎麼看都透着蹊跷。
誰知道他看上琴婉什麼了?
萬一娶回家,割她的腎,取她的眼角膜怎麼辦?
”
蘇婳就笑啊,“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爸年輕的時候愛慕琴婉阿姨,怎麼不能娶她了?
戶口本和身份證拿來,監護人變更一下,改成楚墨沉。
”
楚硯儒笑容譏诮,“你一個外人,有什麼權利對我家的事指指點點?
”
蘇婳語氣堅硬,“你們離婚了,她早就不是你的家人了,我爸要娶她,這就成了我的家事。
”
楚硯儒啪地把手裡的筆放下,“如果我不答應呢?
”
蘇婳靜靜地看他幾秒。
她忽然轉身,走到門口,咔地一下把門反鎖上。
楚硯儒察覺不對,眼神一硬,“你鎖門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