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強勢碾壓
等再醒來,雲恬人已經躺在醫院了。
頭痛欲裂,鼻子酸痛無比,脖子不敢轉,一轉就像斷了似的,上面打着厚厚的石膏。
渾身仿佛散架了。
那痛如影随形,直往肉裡鑽,往毛孔裡塞,往骨頭縫裡擠。
雲恬疼得淚眼汪汪,嘴裡發出痛苦的低吟。
直覺臉毀容了,想擡手摸摸臉,手臂卻擡不起來。
雲恬斜了斜眼珠,看到床邊站着陸玑。
陸玑眼圈布滿血絲,正一臉擔憂地望着她,失聲喊道:“恬恬,你終于醒了,吓死爸爸了!
”
雲恬倒吸着冷氣,忍着疼問:“我死了嗎?
”
“沒,别胡說,你還活着,得長命百歲。
”
“我殘了嗎?
”
陸玑不出聲了。
雲恬提高嗓門,焦躁道:“說話呀,我是不是殘了?
”
陸玑一臉沉痛,“鼻骨斷了,頸椎骨折,右手臂骨折。
”
雲恬痛苦地閉上眼睛,淚水如湧泉般滑落。
許久,她啞着嗓子問:“我會好嗎?
”
“會好,一定會好!
鼻骨找了美容科的醫生給你重塑了,脖子和手臂全動過手術,接上了。
好好卧床休息,傷筋動骨一百天。
”
雲恬用力提了一口氣,“臉呢?
臉上有傷嗎?
”
“額頭和鼻梁有,已經用美容線縫合好了,每天塗生長因子,再用最好的祛疤藥。
一定會沒事的,恬恬,你振作點。
”
雲恬胸中怒意滔天,咬着牙根說:“是鹿巍,一定是鹿巍那個老畜生!
”
陸玑道:“肇事車輛是輛貨車,開車的是個陌生人,刹車壞了。
路上那麼多車,他誰都不撞,偏偏撞你坐的車,巧合太大。
但是我們沒法起訴,隻能按普通交通事故處理。
你上次又是刀又是鞭又是鋸的,差點把鹿巍殺了,一旦起訴,深查下去,你也得去坐牢。
我問過律師,用特别殘忍手段緻人重傷的,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一旦坐牢,留下案底,你的人生就毀了。
”
雲恬一口惡氣憋在肺裡,呼吸不上來。
忍得五髒六腑都發紫。
好半天。
她咬牙切齒地說:“我要報仇!
我要報仇!
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
我要親手殺了鹿巍,生吃他的肉,嚼他的骨頭,喝他的血!
我要把他挫骨揚灰!
”
一用力說話,扯得鼻骨和脖子的神經更疼了。
雲恬疼得額頭直冒冷汗!
陸玑急忙扭頭朝後看,沖助理說:“你先出去吧,嘴嚴點,别讓人進來。
”
助理頓時如釋重負,應了一聲,慌忙走出去。
陸玑把門反鎖上。
返回病床前,陸玑耐着性子勸道:“恬恬,你别沖動,此事得從長計議。
如果我們現在就報複回去,鹿巍肯定會懷疑我們。
過些日子,等他放松了,我們用個迂回的方式,殺他個措手不及。
”
雲恬冷哼一聲,“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
你就知道從長計議!
鹿巍就吃定了你這窩窩囊囊的性格,不敢反抗,才變本加厲!
你除了長了張好臉,還有什麼?
我媽當年怎麼看上了你這麼個窩囊廢!
”
可憐陸玑那麼大一董事長,手底下好幾萬員工,誰不誇他英明睿智?
卻被雲恬戳着鼻子罵窩囊廢。
但凡他再有個孩子,也不會來雲恬面前受這個窩囊氣。
可惜,他後來養過好幾撥女人,卻全都生不出。
可能這就是報應吧。
陸玑忍下這口窩囊氣,緩緩出聲:“沖動是魔鬼,如果你上次聽我的話,别對鹿巍那麼兇殘,他也不至于對你這麼狠的手。
”
“不!
你錯了!
”
雲恬眯起眼睛盯着天花闆,話一個字一個地從嘴裡往外鑿,“如果上次我直接殺了鹿巍,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所以,鹿巍,必須得死!
”
陸玑額角的筋突突地跳。
他深呼吸一聲,“恬恬,今時不同于往日,如今刑警查案手段比二十幾年前高超太多,我的得力助手也死的死,坐牢的坐牢。
鹿甯又是異能隊的,一旦鹿巍死了,鹿甯必将案子一查到底,秦野、顧北弦、顧謹堯和顧傲霆也不會袖手旁觀。
真弄死鹿巍,我們會和他玉石俱焚。
”
“那你說怎麼辦?
我就活該被撞,活該被欺負?
”雲恬聲音帶了哭腔。
“還是那句話,我們從長計議。
”
雲恬聽不進去,閉上眼睛,在心裡暗暗盤算鹿巍的一百種死法。
三個小時後。
日月灣。
收到雲恬住院的消息,顧北弦走到小逸風面前,俯身,捧起他帥氣的小臉左看右看。
百思不得其解。
小逸風被看得有點不耐煩,“爸,我臉上有花還是有藏寶圖,你看個沒完?
”
“你臉上有秘密,告訴我,你是我親兒子嗎?
”
小逸風摸摸自己的小臉,再拍拍他英俊無雙的臉,“我們的臉這麼像,我當然是你兒子了,别人生不出這麼帥的我。
”
顧北弦笑,直起腰道:“雲恬住院了,猜得沒錯的話,是鹿巍派人搞的,這就是你說的好戲吧?
你小子,四兩撥千斤,厲害!
”
小逸風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純良地問:“爸爸,什麼是四兩撥千斤?
”
“就是借力使力,用智慧做大事,小小的逸風,大大的能量。
”
小逸風傲嬌地哼一聲,“我還小,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就說了幾句話。
”
撂下這句話,他跑去陽台玩拼圖了。
當然他玩的不是普通拼圖,是北宋晚期十八歲的天才少年畫家王希孟,畫的傳世經典長卷《千裡江山圖》一比一臨摹版。
顧北弦遠遠看着小逸風的身影。
覺得這小孩不是一般的裝。
拿起手機,顧北弦撥給靳帥,“雲恬住院了,車禍,傷得不輕,短時間内沒精力興風作浪了,你安心照顧我堂姐吧。
”
靳帥被驚住了,“這效率,神速!
活該你們家比我們家有錢!
謝謝弦哥,謝謝!
”
顧北弦單手插兜,下颔微擡,“别謝我,我還在休産假,沒來得及出手。
”
“是阿堯?
”
“阿堯又要工作又要照顧雲瑾,也抽不開身。
”
靳帥納悶,“到底是誰?
”
顧北弦瞥一眼正在玩拼圖的小逸風,“是天天喊你大姑父的那個。
”
靳帥手機差點掉了,“小逸風?
真的假的?
弦哥,你别開玩笑,那麼點小孩,能幹什麼?
”
“千真萬确,就是小逸風。
”
顧北弦将事情來龍去脈簡單一說。
靳帥聽完驚呆了!
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大核桃!
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替我向小逸風說聲‘謝謝’,以後他的玩具我承包了!
”
“你恐怕承包不起,他現在對古董字畫感興趣。
”
“告辭!
”
挂電話後,靳帥呆坐在陽台上,暗暗感歎命運如此不公。
有些天才小孩,沒接受過正統教育,隻憑本能,就能用三言兩語幫他報深仇大恨。
而他,在祖國的培養下,接受了十六年教育,卻仍然像個白癡。
以前他覺得自己挺聰明的,自從遇到小逸風後,天天受打擊。
不得不承認,天才有壁。
天才和凡人之間,真的有着不可跨越的鴻溝。
顧華錦端着咖啡走到他身邊坐下,把咖啡遞給他,問:“怎麼了?
”
靳帥神色黯然,“剛被個三歲小孩碾壓了。
替我收拾雲恬的,不是弦哥,不是阿堯,竟然是小小的逸風,太不可思議了!
”
他把顧北弦的話複述了一遍。
顧華錦聽完并不覺得意外,“很正常,我的母校裡很多都是神童出身。
其中有個最著名的,叫威廉·詹姆斯·西迪斯,生于1898年。
六個月時,别人還不會說話,他就已經會背複雜的化學金屬元素,不足兩歲就能夠獨立閱讀,四歲時會多種語言,八歲更是精通八種語言。
九歲時獲得哈佛大學的入學資格,因年紀太小,十一歲時入學。
當他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就發明了自己的語言,寫了法語詩歌、小說和烏托邦的憲法。
他之所以如此厲害,離不開父母的高智商基因和精心培養。
小逸風也是如此,你以後低調點,别逢人就說,萬一引來媒體關注,會對小逸風造成困擾。
你看每次蘇婳都會說是巧合,是在刻意保護小逸風。
”
靳帥仔細回想了下,還真是。
每次蘇婳都會解釋,說是小逸風瞎蒙的。
靳帥擡手摸摸顧華錦的小腹,忍不住好奇,這腹中孕育的将是怎樣的天才?
這輩子是成不了天才了,但是可以成為天才的爹!
他臉上不禁浮起自豪的笑容。
正自豪着,身後傳來顧峥嵘的聲音,“帥帥,阿野他媳婦入院了,聽說快要生了,你代表我們回國去看看吧。
阿堯結婚,雲瑾生孩子,阿野夫妻倆出錢出力熬夜值班,很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