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步步緊逼,陷入兩難
柳家别墅房間内。
這場急救,終于結束。
柳宗雲的心跳逐漸恢複,氣息也穩定了下來。
柳老太太抹着眼淚,熬了一晚上疲憊不堪。
柳家家主柳宗權開口說道:“月蓉,你扶媽回房休息吧。
”
“嗯。
”
楊月蓉攙扶着老太太下樓。
柳慧敏虛弱地靠在許光耀的懷裡,哭得眼睛紅腫:“大哥,醫生說他撐不住多少日子了,讓我們早點準備後事。
這可怎麼辦呐!
”
她和柳宗雲的年齡差距不大,兄妹感情更為深厚。
柳宗權心情沉重:“也許小喬醫生那裡還有一線生機。
媽親自上門哀求,對方不願出手!
”
許光耀安慰道:“人各有命。
也許死亡對二哥是解脫,他躺了這麼多年,受了不少罪。
”
他巴不得柳宗雲能帶着那個秘密長眠地下。
柳慧敏哭得不能自控。
許星落眼眸流轉,揚聲說道:“大舅舅,媽媽,我有一個辦法!
”
“什麼辦法?
”
“你說。
”
三個大人盯着她,神色不一。
許星落溫柔大方,眉飛色舞,侃侃而談。
一番話落。
許光耀第一個反對:“不行!
我們怎麼能做那麼掉價的事!
星落,你的辦法行不通!
”
柳宗權沉默了許久說道:“我再考慮考慮。
”
一邊是弟弟的命,一邊是柳家的面子。
許星落沒得到他們的應允,有點失落。
但她将視線落到了柳慧敏的身上,趁着回家路上單獨和柳慧敏相處的時間。
她試探地開口:“媽,難道你想看着二舅舅去世嗎?
”
“你生産的時候,他出了意外。
你說,這是你一輩子的遺憾。
難道你不想彌補嗎?
”
“爸爸和大舅舅愛面子,可媽媽忍心看外祖母傷心欲絕嗎?
喬惜能不能治,試試就知道了。
我們也别讓二舅舅留下遺憾離世……”
這幾句話是紮在了柳慧敏的心上。
親人離去的悲痛驅使她點了點頭:“好!
我們瞞着他們做。
還是寶貝有辦法,喬惜再不情願也得答應。
”
許星落窩在她懷裡撒嬌:“我也舍不得二舅舅離開。
”
“好孩子。
”
柳慧敏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頭發,“星落就是我的貼心小棉襖。
”
“我要一輩子做媽媽的棉襖。
”
……
醫院路上。
車内。
喬惜看了霍行舟好幾眼,開口說道:“霍先生,你也希望我能和田家和解,對嗎?
”
“嗯。
你會覺得委屈嗎?
”
男人懶洋洋地開口。
喬惜笑着搖搖頭:“這點委屈換來好多人的生路呢,我心裡還挺高興的。
”
“不過田夫人慷慨,一所希望小學造價大概是兩百萬,五十所便是一個億。
這原本不是我提的條件……”
霍行舟嘴角微微陷落,點了點她的鼻子說道:“她不是慷慨,而是聰明。
”
“聰明?
”喬惜皺起眉頭,不解。
她不懂上流社會的彎彎繞繞,也沒有人教過她。
霍行舟有意想要培養她的思維,解釋道:“答應你的條件,隻能化解矛盾。
于是她提出捐贈五十所希望小學,作為霍氏的敲門磚。
”
“人脈是比金錢更重要的資源。
何況田家和孫家都做房地産,孫家已經和霍家交好。
田家卻沒有半點門路接近霍家。
”
喬惜懵懂地說道:“所以這次田家趁機結交霍家,轉危為安。
”
“孺子可教。
”
喬惜都被繞暈了,感歎道:“真是煞費苦心!
”
他們這些有錢人的腦袋都是怎麼長的呀,難怪生财有道!
霍行舟認真地看着她的雙眸說道:“總有一天他們為了見你也會煞費苦心的。
”
喬惜心裡暖暖的,重重地應道:“嗯!
”
司機将車停在醫院門口,喬惜腳步輕快地下了車:“霍先生,你趕緊去公司吧!
最近剛拿下大訂單,就别接我上下班了。
”
“知道。
”
喬惜站在原地,笑盈盈地看着車開遠,這才進了醫院。
“喬醫生,早呀!
這次義診的媒體效果很好,聽說醫院要給你們召開表彰大會呢!
”
喬惜笑問道:“真的嗎?
那挺不錯的。
”
她換上白大褂往診室走去。
“來上班了?
今天一定很忙!
”舒雪笑說道,“你不在的時候,那些慕名而來的病人失望極了。
”
喬惜沖着她笑了笑,插卡上班。
上午20個号,瞬間搶光。
她已經超過嚴世安成為針灸康複科最炙手可熱的醫生了,有人猜測未來的喬惜會成為曆史上最年輕的主任醫師。
“1号徐春雷。
”
“下一位……”
她的診室外坐滿了等候的病人,小到身體調養,大到西醫沒有解決的疑難雜症。
那些病人都想要為自己求得一線生機。
喬惜總能給他們驚喜。
她耐心地對待每位病人。
臨近中午,她揉了揉酸脹的脖頸,再次點開叫号系統。
“20号,柳宗雲……”
系統機械女聲響起,喬惜愣住了。
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這個名字她并不陌生。
但世界上重名的人那麼多,不可能是她想的那人。
柳宗雲的身體插滿了軟管,柳家人不會冒險将他送到醫院的。
“20号,柳宗雲。
請您到針灸康複科喬惜醫生處就診。
”機械女聲又重複了一遍。
門外突然傳來喧鬧,咕噜咕噜的車輪碾過長廊,兩位黑衣保镖将病床推進了中醫診室。
“20号在這。
”
一個女人穿着修身的旗袍走來,一根瑪瑙玉簪簡單挽住她的長發,氣質優雅華貴。
“麻煩喬醫生為我二哥看看。
”柳慧敏淡淡地說道。
長廊裡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推着重症病人過來看中醫的,還是頭一個!
喬惜抿着唇,看向簡陋病床上的柳宗雲說道,“柳女士,您哥哥身體極其虛弱,不能受到颠簸,建議您趕緊将他送去重症監護室。
”
柳慧敏落下淚,眼底卻沒什麼溫度。
她按照許星落的主意說道:“我們挂了号,走醫院正規流程,堂堂國醫徒弟,難道要将病人拒之門外?
他對你來說隻是一個病人,卻是我的親人。
”
“喬醫生,請你出診。
結果如何,我們柳家都不計較。
”
她說這番話,就是将喬惜放在火上煎烤。
不懂内情的路人說道:“喬醫生你就看看嘛!
”
“沒準國醫留下的法子能治呢。
人家推着植物人過來,也是孤注一擲了嘛。
治不好也沒人怪你啊!
”
弱者總能受到更多同情。
何況醫生天職就是救死扶傷。
喬惜死死攥緊手心,她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眼尾微顫。
柳家這一出,将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這是在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