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你在我心裡最最最好
喬惜轉頭怔怔地看着他。
她的指尖溫熱。
霍行舟擡頭,薄唇輕啟:“我知道奶奶的死,是你心裡永遠都解不開的結。
我也知道你在自責,如果沒有将老人家安排在診所,或者是那一夜你沒有中途離開,結果是否不一樣。
”
“可是喬惜,這世界上就沒有如果的事。
”
事情已經發生了。
她也失去了最疼愛她的親人。
霍行舟知道她是拼着一口氣都要在試針大會中殺到帝都,将那些人踩在腳下。
一步步走到陸映雪,走到陸家人面前将他們引以為傲的鬼門十三針踩在腳底!
向淮已認下了診所縱火的罪名,沒有證據能令陸家伏法。
桃李滿園的陸半農,多年來在帝都編織成了紮實的人脈和鼎盛的名聲。
這樣口說無憑的罪名,傷不了他們一分一毫!
唯有醫術!
陸家也靠醫術積攢了不少信徒,其中不乏鐘鳴鼎食之家,權貴豪門之流。
喬惜要做到這一步,任重道遠。
并不是在試針大會中奪得魁首就夠的。
那隻是向陸家宣戰的第一步。
霍行舟很清楚,這一條路有多艱難危險。
可她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必定有天大的決心!
複仇是一個原因,還有一顆改變中醫現狀的心!
他阻止不了的!
也不想阻止!
陪她冒險,踏至頂峰!
他握着她的手指,語氣極其溫柔:“你行醫術,我使詭計。
你隻顧着光明正大地赢他們,叫他們啞口無言,身後旁門左道我來蕩平。
”
喬惜緊緊抿着唇,她眼底泛起溫熱看着他。
“你那些手段哪裡是狡詐詭谲!
你明明是這個世上最有禮有節,最端方的男人。
那些手段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總之你在我心裡最最最好!
”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喉嚨都是酸的。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說道:“我希望我這雙手不隻是用來治病救人的。
有朝一日,我也能護着你。
奶奶的仇,我也要報。
但我絕對不會成為向明珠那樣的人!
”
霍行舟伸出手撫摸着她的側臉:“我知道。
”
有些人是永遠都不會變壞的。
他低頭,輕輕地吻在她的唇角,纏綿缱绻。
一下,又一下。
沒有過分瘋狂。
靜谧的空間裡,流淌着暖意。
喬惜的心裡滋生出一股不受控制的喜悅和興奮,像是一條璀璨的銀河帶,亮起了無數的星星。
每一顆星星都在說,愛眼前這個男人。
有一股沖動席卷而來。
她伸手用力地将他推倒,俯身而去。
發絲垂落在他的皮膚上,像羽毛一般搔動。
她的眼眸裡映着亮光,像是星河萬裡。
“喬惜,你想做什麼?
”他喉結微動。
喬惜沒有說話,雙手撐在他的胸膛,紅唇淹沒了他的聲音。
她閉着眼睛,睫毛微微顫動。
蔥白秀氣的手指幾乎嵌入男人的肌肉線條中。
霍行舟的骨節繃白,最終敗下陣來将她緊緊地抱住,縱容了她。
車窗外豆大的雨點拍打着車玻璃。
車聲雨聲嘈雜。
……
車子緩緩在夜幕中,開到了小别墅。
喬惜手忙腳亂整理衣服,打理着頭發問霍行舟:“看着正常嗎?
”
“很正常。
”
他們又沒有做什麼。
隻是親吻激烈了一些而已。
兩人都不是荒唐的人,哪裡會在車内有外人的情況下做這樣的事。
喬惜和他溫存了一路,都怕老陳誤會什麼,特意壓低了聲音。
喬惜聽到他這麼說,就放心多了。
外面還下雨,烏漆抹黑的一片。
唯有路燈在雨幕中折射着模糊的光,老陳打開車門說道:“少爺,少夫人到了。
”
錢嬸也撐着傘出來說道:“少夫人,我替您撐傘。
這雨太大了,别淋着了。
哎呀,少爺你怎麼沒穿衣服?
”
“濕了。
”
霍行舟淡淡地說道,再将那濕哒哒的衣服穿上身,他也受不了。
“那趕緊回家洗澡,淋了雨可不行。
”
錢嬸和老陳将兩人接到了家裡,看着外面雨勢絲毫沒有減弱說道:“這場雨也不知道要下多久,今年也沒這麼早入秋吧。
”
客廳裡的燈光亮着。
喬惜一眼就看到了霍行舟冷白皮膚上的紅痕,她使勁給霍行舟使眼色。
可是男人卻沒有察覺,還倒了一杯溫水在喝。
喬惜情急之下說道:“霍行舟,你回房間洗澡吧。
”
男人放下玻璃杯說:“好。
”
錢嬸嘴角翹起,目光從自家少爺的胸肌上掠過,看到了上面紅紅的指甲印子。
這是掐得多用力才能留下紅印呀。
“少爺,少夫人你們都先回房換個衣服吧,我去廚房再準備一道驅寒的湯。
你們換完衣服就可以下來吃飯了,千萬别着涼了。
”
“好的。
”
喬惜拉着霍行舟就往二樓的主卧走。
走到了房間,砰一聲将房門關上了。
她這會兒才指了指他的身體說道:“這裡。
”
她的指甲是有些長了,該好好修剪了。
也怪他生了冷白皮,看着很明顯。
霍行舟一低頭就看到了像是半月牙一般淺淺的印記,笑了一聲。
“你還笑,你是不是故意的?
”喬惜盯着他,“你平時最注重儀表了,怎麼衣衫不整就下車了?
”
霍行舟随意地解開皮帶扣,抽出皮帶放到了一邊。
一邊拿起浴巾一邊往浴室走去說道:“自家人,需要那麼客套做什麼?
”
“不對。
”
喬惜跟了過去,“也不知道錢嬸有沒有看到。
”
霍行舟黑眸深深:“她一定看到了。
”
喬惜張了張嘴看着他。
“先洗澡。
”
霍行舟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浴室裡,“晚飯可以晚點吃,先做你想做的事。
車内不方便,這裡沒有人了。
”
“霍行舟!
唔……”
浴室門被男人關上。
……
夜色更深。
雨夜沒有星月,路燈散出來的燈顯得更加黯淡。
海城市醫院附近隐蔽的裡巷,傳來陣陣毆打聲,還有不堪入耳的謾罵聲。
雨水濕了一地。
沖走淡淡的血漬,進了下水道。
幾個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哀嚎,一個瘦削筆直的身影随意抹掉嘴角的血沫說道:“那筆錢我下個月就還清了,别來找我麻煩。
”
說完。
他轉身往巷口走去,路燈的光落到他的身上,拉扯出了一個極長的影子。
他渾身都濕透了,衣服貼在皮膚上,能夠看到很淺的肌肉線條。
身後傳來咒罵聲:“草,病秧子打起架來簡直不要命!
有錢治老娘,沒錢還債啊!
疼死老子了,真能下黑手!
沈玄知,你給老子把醫藥費付了!
”
沈玄知頭也沒回,嗓音沙啞含着血腥味說道:“沒錢,找閻王賠吧。
”
他蒼白的臉頰帶着烏青,看着傷得不輕。
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冰冰涼涼的,渾身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他靠的就是一股不要命的架勢,才能打赢幾個混混。
走出拐彎的巷口,他彎腰蹲下身劇烈地咳嗽,咳出了一口瘀血。
頭頂的雨,突然被一把傘給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