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是說那作惡之人是我嗎?
那時候他與焦氏還未訂親,焦氏跟着家中長輩來信國公府做客,他亦陪着長輩見客。
那嬌美可愛的小姑娘,見着他就紅了臉,垂着頭,依着長輩教她的稱呼,喚他連哥哥。
結果他結結巴巴的應了好幾聲,引得長輩們一陣哄笑。
一晃眼,二十多年就這麼過去了。
隐在記憶中的那個嬌美的小姑娘,好似穿越塵封的記憶,就這麼嬌嬌俏俏的站在了他面前。
于尚連恍惚間又想起來,他的珠珠出生時,他滿心滿眼的期盼過,他的女兒長大後,便是眼前這少女的模樣。
于尚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倒是老信國公,到底是經曆的事多了,跟達奚司婆客氣的交談起來:“您就是昨日救醒了暨平郡王家小姑娘的那位神醫?
”
達奚司婆看了一眼老信國公,淡淡應了一聲。
于崇傑眉頭皺得越發高了。
這老婦人怎敢對他祖父這般不敬!
其實,于崇傑覺得達奚司婆對他祖父不敬,杏杏倒還覺得,她的達奚奶奶對這位老信國公,态度還挺好的呢!
不過,杏杏也能猜到一二。
達奚司婆先前在鄉下時,有那種解甲歸田的老兵,瘸了一條腿的,每每來找達奚司婆看診,達奚司婆收得費用都極少。
當時杏杏還有些不解,達奚司婆隻是淡淡的告訴她,每個為了國家百姓浴血奮戰的戰士,都值得她的尊敬。
老信國公年輕的時候,也是戰場上厮殺的猛将,赫赫有名。
“這位神醫,可看出我夫人是為何沉睡不醒?
”老信國公問道。
達奚司婆淡淡道:“很簡單,你們府上有人作惡,把災厄帶了回來。
這位老夫人雖說是福祿雙全的命,但因着某種原因,身子福運多有損耗。
有人把災厄帶回了府上,首當其沖的自然是她。
”
達奚司婆這話一出,屋子裡俱是靜了靜。
于崇傑越發覺得這人神神叨叨的不可信:“你這話什麼意思!
”
倒是劉供奉,聽得達奚司婆這話,飛快的掐指算了算,神色凝重的點頭:“我算了下,确實,府上這氣運不太對勁。
”
于崇傑還沒說完的那些質疑的話,一下子就堵在了嗓子眼。
于尚連問道:“那依這位神醫所言,我們府上是何人作惡?
”
達奚司婆對于尚連就沒有對老信國公那般好脾氣了,她冷笑道:“我要是連這個都能算出來,我還不如去刑部當差了!
總之是你們府上的人造的孽,自己查去!
”
于尚連頭一次見識到達奚司婆的脾氣,被怼得為之語結。
倒是他的長子于崇傑,頓時不樂意了。
這老婦怎麼對他祖父父親都這般無禮!
但這到底是他娘請來的,于崇傑一肚子火氣,他也不好公然與這老婦作對,隻硬邦邦道:“既然神醫言之鑿鑿是有什麼災厄,那想來也有應對的法子了?
”
達奚司婆幹脆道:“沒有。
”
于崇傑簡直快壓不住自己脾氣了!
這老婦怎如此!
于明珠适時上前,拉了拉于崇傑的衣袖,低低說和:“大兄莫氣,這位神醫,是福綏鄉君的師傅……”
于崇傑眉頭擰得越發高了。
他這會兒倒是與昨日的焦氏一個想法——好好的一個福綏鄉君,怎麼跟這種人厮混在一處?
老信國公大概能看出來,長孫應是哪裡言語沖撞了這位高人。
他朝達奚司婆作揖:“高人見諒,我這長孫讀書讀得有些迂腐。
”
達奚司婆側開身子,不願意受老信國公的禮,硬邦邦道:“老國公為國征戰了半輩子,别給我老婆子行禮,老婆子受不住。
”
她皺眉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信國公老夫人,又擰眉道:“要想這位老夫人醒來,首先得先把那作惡的人給找出來。
”
劉供奉也跟着點頭:“若真是那作惡的人帶了災厄之氣進府,沖撞了這位老夫人,那确實應該先找到作惡之人。
”
于崇傑一聽劉供奉也這麼說,倒有些啞火。
焦氏低聲提醒:“你對達奚神醫客氣些,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都說了,危二小姐就是她救醒的!
”
于崇傑抿了抿唇,應了聲是。
然而事情至此又陷入了困境——那作惡的人在哪裡?
杏杏突然小聲道:“達奚奶奶,方才我們來這院子時,路過一處有青竹環繞的小院,竹葉晃動時有些不太對勁。
今兒是西南風,但那竹葉卻是微微往東作響……”
達奚司婆左手在右手掌心上一捶:“是有災厄的煞氣在催動!
”
屋裡泰半人臉色都變了,都往于崇傑那兒看去!
誰都知道,于崇傑的夫人最喜青竹,他們院子便是青竹環繞!
也就是說,那作惡之人,是在于崇傑他們院子裡?
!
于崇傑臉色頓時大變:“一派胡言!
祖父,爹,娘,我看此人就是在胡言亂語!
院中眼下隻有我夫人,她的品性你們都清楚,向來都是性情溫良,難道還會是那作惡之人?
”
杏杏卻搖了搖頭:“于大公子别急,你誤會我與達奚奶奶的意思了。
那竹葉晃動的方向不對,說明有煞氣幹擾,但卻并非是這青竹所在的院子,應是在附近的方位。
”
杏杏這話一出,屋子裡又是靜了靜。
于崇傑那院子,附近的院落,除去寥寥幾間這會兒沒有住人的客院,就隻有一個院子——
焦氏下意識的看向了于明珠。
饒是于明珠,這會兒臉色也止不住變得極其難看!
她發絲之下,額上已經滲出了細細密密的虛汗,但她隻能讓自己強行鎮定下來,掐着手心,做出一副被冤枉的委屈的模樣來:“——福綏鄉君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兄那院落附近有人居住的院子,是我的小院。
福綏鄉君話裡的意思,是說那作惡之人是我嗎?
”
杏杏搖了搖頭:“我沒這麼說。
我隻是說,有這麼個異常。
”
于明珠長長的睫毛一眨,淚如雨下,她哭得凄凄哀哀,看向焦氏:“娘,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得罪了福綏鄉君與她的師傅。
若真是我對不住祖母,害得祖母暈倒,我今日又怎會在大庭廣衆之下下跪懇求這位達奚神醫出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