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然後呢?
危子杭咧開嘴笑了笑,偷偷跟杏杏說:“也難怪,橘哥兒這些天在書院裡,動不動就在那蹦跳,說是這樣會長高。
原是怕輸給你啊。
”
危子杭跟杏杏聊得正開心呢,危雙燕冷冷的掃了一下弟弟:“吵死了。
”
危子杭吐了吐舌頭,以口型同杏杏道:“我二姐心情差得很。
别理她。
”
杏杏表示理解。
“你盛家那個表哥還在麼?
”危雙燕開門見山的問。
慶安郡主卻是要先問清楚:“雙燕姐姐,怎麼了?
”
危雙燕卻是紅了眼:“讓他給我當個人證!
當時是不是那個姓邬的女的推的我?
”
慶安郡主很是委婉的勸道:“……雙燕姐姐,你這又是何苦?
”
危雙燕不甘心的一捶身邊的小幾,眼睛越發紅了:“于二哥瞎了眼!
他忘了我們之間說過的那些話,還要娶那麼一個蛇蠍女子,他,他真是要氣死我了!
……我要讓你那盛表哥給我做主,當時就是那姓邬的推的我!
我當時若是從門口摔下去,不知道要摔成什麼樣子!
這般狠毒的女子,他當真要娶回去?
”
慶安郡主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危雙燕了。
但盛楷然是在他們王府養傷,先前也調侃過,自己就不該去看熱鬧,可見也是不願意摻和這種事的。
慶安郡主想了下,招手喊過丫鬟來,耳語幾句,讓她先去盛楷然那問一下,把要不要過來的選擇權交給盛楷然。
慶安郡主這邊再跟危雙燕拖一拖。
隻是還沒拖上那麼兩句,危雙燕就很是不耐煩的打斷了慶安郡主的話:“慶安,你眼下是覓得了如意快婿,意氣風發。
你又如何能體諒我的悲楚。
”
慶安郡主張了張嘴,還是閉上了,開始眼觀鼻鼻觀心的喝茶。
得,她既然不能體諒,那她就不吭聲了。
場面一時間靜了下來。
危雙燕偏偏還是有些鑽牛角尖,她又看向杏杏:“福綏鄉君,旁人都誇你聰明剔透,你倒是說說,這事怪誰?
”
危子杭急了。
他二姐這婚事此生都沒了指望,情郎也不願意為了她,無名無分的過一輩子。
這些日子在郡王府危雙燕一直在發脾氣,他母妃父王對此都是無能為力,被折騰的白頭發都多了好些。
但他們是家人,這些都是他們該受得的。
可這些又關人家慶安郡主,杏杏,什麼關系?
他這二姐,真是到處折騰。
“二姐……”危子杭皺眉勸道,“鄉君年齡還小,你問她這些做什麼?
”
誰知道危子杭護了杏杏這麼一句,危雙燕眼睛都紅了,瞪着危子杭:“你是我親弟弟,你卻向着外人。
你們男人沒個好東西。
我與于二哥這麼多年情分,他還不是要向着那個姓邬的賤人——”
危子杭簡直頭疼欲裂,是半個字都不敢多說了。
他怕他再喘口氣,他二姐又要發作:“我都這麼難受了,你竟然還喘氣?
!
你們男人沒個好東西!
”
杏杏看了眼被罵成鹌鹑的危子杭,歎了口氣:“危二小姐,你口口聲聲說你弟弟向着外人。
在你弟弟,或是你家人眼中,你又何嘗不是為了一個外人于崇恩,苛待親人。
”
這話說得危子杭眼淚都快出來了。
不愧是他喜歡的女孩子,杏杏是真好啊!
危雙燕卻是下意識的反駁:“——于二哥不是外人!
”
杏杏定定的看着危雙燕,很是直白道:“不是外人?
可眼下你與那位于二公子,并非夫妻,又無婚約,他如何不是外人?
”
這話說得危雙燕臉色一白,繼而惱羞成怒起來。
“喻杏杏,你!
”
危雙燕紅着眼,站在那兒瞪着杏杏好一會兒,突然眼眶一酸,捂住臉,肩膀抖動,竟是情緒失控的哭了起來。
慶安郡主跟杏杏都傻眼了。
在慶安郡主跟杏杏眼裡,危雙燕是驕傲張揚的郡王府二小姐,向來都是眼高于頂,有些跋扈的。
這會兒在她們面前一哭,兩人都有些頭皮發麻,手足無措之感。
危子杭更是傻眼了,趕忙渾身摸帕子,想給二姐擦眼淚。
他也好久沒見二姐在外頭這般哭過了!
可危子杭今日出來的匆忙,身上根本就沒帶帕子。
是摸遍了全身都沒摸出來。
杏杏跟慶安郡主還在驚吓之中,一時之間也沒想起來要給危雙燕遞帕子——
就在此時,一塊素白的棉麻帕子遞了過來。
危雙燕一開始以為是弟弟遞過來的,毫不客氣的拽過來,擦了擦眼淚。
隻是,擦着擦着,這才發現蠢弟弟還保持着一個正在摸遍全身找帕子的那麼一個動作,而她面前,還站着一位長得比她還精緻好看的男子——
危雙燕立馬意識到,這帕子怕是對方遞過來的。
危雙燕一僵,淚一時間也流不出來了。
盛楷然歎了口氣:“危二小姐,别哭了。
那于二少爺既然選了旁人,你就算再哭,再難過,他也不會動容。
這樣無非是讓在乎你的人難過罷了。
”
危雙燕渾身又是一僵,好一會兒才甕聲甕氣道:“要你管!
”
盛楷然聳了聳肩。
慶安郡主先前讓丫鬟把這裡的事告訴了盛楷然,交由盛楷然自己決定,要不要過來。
眼下盛楷然過來,慶安郡主自是知道了表哥的選擇。
但,慶安郡主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好一會兒,危雙燕的情緒才穩定下來,重新坐回了椅子裡。
危雙燕看向盛楷然:“……你到時候幫我作證,證明是那姓邬的推的我!
”
盛楷然颔首:“我自是可以為危二小姐作證,隻是,在作證之後呢?
”
危雙燕愣忡了下:“作證之後?
”
盛楷然耐心道:“是的,我為危二小姐作了證,讓于二公子知道是那位姓邬的姑娘推了危二小姐,然後呢?
”
危雙燕手下意識的攥緊了:“——自然是不娶那姓邬的。
”
盛楷然卻又問:“然後呢?
”
危雙燕這下回答不了了。
是啊,然後呢?
于崇恩既然已經聽從信國公府的安排,開始相看人家,那哪怕沒有這姓邬的,也會有旁的趙錢孫李家的姑娘。
本質就是,他不會再同她在一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