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這不是要他給自己的親爹戴綠帽子?
京城。
秋闱後,各省都在緊鑼密鼓地準備出桂榜,皇城難得清閑幾日,順元帝便讓太子監國,他則去了西山圍場狩獵。
西山圍場是皇家圍場,一直有重兵把守。
順元帝每年都會過來狩獵,最多的時候一年來了三四次。
不巧的是,他們來了西山以後,陰雨連綿,隻能暫時安營紮寨等天晴。
晚上,電閃雷鳴,順元帝睡得不是很好。
電光火石之間,他仿佛又看見了先皇後,她站在床邊,靜靜地凝望着他。
目光還是那麼溫柔,仿佛兩個人從未分開過。
“瑤兒。
”
順元帝一聲輕呼,整個人也清醒過來。
李德元舉着燈座走近,連忙道:“皇上又夢見皇後娘娘了?
”
順元帝坐起來,一陣窒息般的沉默後,他道:“二十三年了,她離開整整二十三年了。
”
李德福安慰道:“娘娘怎麼舍得離開,她隻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陪着皇上,還有長公主和太子殿下。
”
天下皆知,先皇後是難産而亡。
可他們不知的是,當年太後勢力盤踞後宮,先皇後是因為太後暗害,下了催産藥血崩而亡的。
太後一黨最終被皇上清算幹淨,但可惜先皇後卻再也回不來了。
李德福陪着皇上一路從登基走到現在,知道當年的皇上和皇後是青梅竹馬,成親後又相互扶持,感情很深。
而且先皇後故去這麼久,皇上都不肯再立後,可見皇上用情之深。
“皇上,雨停了,讓奴才陪着您走走吧。
”
李德福放下燈座,拿了披風過來。
順元帝系上披風以後,拿着他的弓箭,帶着提着燈的李德福出去。
外面都是巡邏的侍衛,高舉着火把,營地看起來風平浪靜。
自從太孫出身,順元帝心裡早就有了退位的想法,因此他對于自己的生死也不像從前那樣看重。
帶着李德福,點了一隊兵馬,在天光乍現之際,順元帝入林了。
清晨的林間,雨露随風而落,滴在了衆人的頭頂。
太陽從東方升起時,那一抹耀眼的光驚豔了衆人的視線。
也就是在這一瞬,遠處鶴鳴聲清麗哀婉。
順元帝擡首看去,隻見遠處的林間下,一白衣女子突然驚現,她帶着面紗,像是受到驚吓一樣,轉身就逃。
“這個時辰,林間怎麼會有人呢?
”
李德福連忙上前道:“會不會是刺客,奴才帶人去看看?
”
順元帝拉開弓,冷笑道:“不必,朕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
說完,長箭“咻”地射了出去。
長箭射入林間,直接将那白衣女子的面紗釘在了樹幹上,女子受驚待在原地不動,擦傷的臉頰很快滑落鮮紅的血珠,這一次她沒有再逃,而是直直地看向順元帝。
也就是這一眼,順元帝看清了她的長相,倏爾間愣在原地。
“瑤兒……”
遠處的女子很快便從容鎮靜地整理着衣服,随即盈盈一拜。
那面容,那身姿,那儀态……
李德福仿佛看見了鬼,眼裡滿是不敢置信。
順元帝打馬追了上去,天地間恍然變色,他眼中漸漸隻剩下那人……
……
安郡王收到信的時候,恰逢宋家也送來了一萬兩銀票,此時他心頭舒暢,因此親自打開信封看了起來。
這一看,眼睛一亮。
巫蠱之術向來被明令禁止,但如果真的隻是不入流的邪術,亦或者沒有什麼真功夫,想必也不會被禁這麼多年?
看來巫術的确有迹可循,隻要他找到這樣一位能人,那還怕控制不了他的父皇嗎?
就在安郡王想着給徐潇記上一功,順便讓徐潇幫他找會巫術之人時,長史廖長飛來禀,說是皇上回宮了。
安郡王道:“回宮就回宮,現在太子監國,有問題也找不到我頭上。
”
廖長飛目光一緊,壓低聲音道:“據說皇上帶回來一個女人,已經封為惠貴嫔了。
”
安郡王先是一驚,随即又嬉笑道:“那又如何,一個女人而已,對我們這些已經成年的王爺來說能有什麼威脅?
”
廖長飛繼續道:“這個惠貴嫔的年紀和王爺差不多大,而且長得酷似先皇後,據說她的生辰正是先皇後的忌日。
”
安郡王也驚了:“這麼巧?
”
廖長飛點了點頭,目光凝重道:“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惠貴嫔會不會幫着太子對付王爺,如果她在皇上邊上吹枕頭風,誰知道皇上會不會受影響?
”
安郡王捏緊拳頭,目光裡閃過一絲殺意。
“她敢!
”
廖長飛不想潑冷水,但是後宮已經很多年沒有新嫔妃了。
最主要的,上一個這麼受寵,短短幾日就躍成皇上身邊新寵的惠美人,那還是二十年前。
不過那得多虧太子發了一場高燒,皇上趕去照顧太子,惠美人因此不滿,在宮中詛咒太子殿下,随即被皇上親自下旨處死的。
從那以後,宮裡就沒有新晉的妃嫔,有的就是從前先皇後還在世時,那幾個跟着伺候皇上的嫔妃。
其中安王的母妃賢妃娘娘,就是和先皇後一起嫁給皇上的嫔妃。
廖長飛想到如今的惠貴嫔年紀和安郡王差不多大,便對安郡王道:“如若不成,我們隻有将惠貴嫔變成我們自己人,這樣我們在宮裡就多一份助力。
”
安郡王奇怪地望着他:“怎麼變?
你不是說她像先皇後?
”
廖長飛道:“正因為如此,太子必然會厭惡她,而這正是王爺的機會。
”
“一個女人而已,再受寵,皇上和王爺比起來,你說她會選誰?
”
安郡王被吓得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府中的長史。
廖長飛卻繼續道:“王爺,兵權,銀子這些屬下都能出謀劃策,唯獨聖寵,屬下卻無能為力。
但如果咱們在宮中有了受寵的人,随時可以知道皇上的心思,那聖寵對王爺來說,也就可有可無了。
”
這不是要他給自己親爹戴綠帽子?
?
安郡王看着廖長飛,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