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事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眼珠子一轉,忽然就覺得,張管家一向鐵面無私,最不講情面,與其向張管家求情,還不如直接向顧元元幾人求情。
畢竟,大小姐和二少爺今天才剛進府,就算為了博一個寬厚名聲,都不會太重處罰她。
林管事想到這裡,連忙向顧元元等人行禮道:“奴婢見過大少奶奶,見過大小姐,見過二少爺。
”
顧元元看了她一眼,任由她半蹲着,也不讓她起來。
林管事行禮的時候有些随意,原以為不過是走個過場,就能立即站起來,誰知顧元元根本沒喊她起身,她原本已經站起來一半的身形又繼續蹲了回去。
隻不過,因為一開始就沒蹲好,動作什麼的都不标準,一時間根本蹲不穩,搖搖晃晃的,随時能摔下去。
顧元元沒理她,隻對沈盼兒道:“沈盼兒,你是不是以為,你不是将軍府的下人,沒有簽賣身契,将軍府就不能把你怎麼樣?
就管不到你?
”
沈盼兒沒說話,不過那神情,就是這麼個意思。
顧元元冷笑了一下,道:“下人做錯了事,那是不守規矩,府裡自有處罰。
”
“你不是将軍府的人,還敢在将軍府鬧事?
誰給你的膽子!
”
“就憑這一點,把你送到順天府,就能讓你牢底坐穿。
”
“沈盼兒,你想不想嘗嘗順天府免錢飯的滋味?
”
沈盼兒心裡有點怕顧元元。
從在靈湖村的時候開始,她在顧元元面前,就從來沒有占到便宜。
而且,以前在村子裡的時候,顧元元還會講點情面。
但是現在,沈盼兒發現了,顧元元當了将軍府的大少奶奶,愈發六親不認了,現在竟然還說要把她送去順天府!
順天府是個什麼府沈盼兒不知道,不過牢底坐穿的意思,她還是懂的。
沈盼兒臉色發白,色厲内荏道:“顧元元你不能這麼做!
”
“我,我雖然沒有簽賣身契,不是将軍府的下人,但是我和将軍府之間,也是立過契書的。
”
“契書上寫得清清楚楚,我是來将軍府幹活的,完全可以出入将軍府。
”
顧元元揚眉:“你既然把契書上的内容記得這麼清楚,就别忘了,契書上還寫着,你進了将軍府之後,就要聽從将軍府的管教,不聽管教,不按要求做好自己的差事,将軍府有權對你進行責罰。
”
“你現在告訴我,契書上這些條款,你做到哪一條?
”
沈盼兒:“我怎麼沒做到?
”
“今天又不幹活,我對吃住有意見,提出來什麼了?
”
“你們将軍府讓人幹活,還不讓人吃飯哪?
”
“顧元元你也太黑心了吧?
”
顧元元都要讓她的厚臉皮氣笑了。
她直接道:“你嫌将軍府給你安排的吃住不好?
”
“這好辦,你别吃别住就是了。
”
“管家,把人關到柴房去,先餓三天,每天隻給一碗水。
”
沈盼兒大驚:“顧元元,你不能這麼做。
”
顧元元笑了笑:“我當然能。
”
“沈盼兒你聽好,接下來三天,你每天隻有一碗水,如果,這碗水被你打翻了還是踢了倒了,别想有人給你添。
”
“你就在柴房裡好好想清楚,以後還要不要吃将軍府的飯,住将軍府的屋。
”
沈盼兒這才怕了起來。
她現在就已經餓得不行了,再餓個三天,還不得把她餓死?
沈盼兒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會餓死的。
”
顧元元冷冷看她一眼:“放心,三天餓不死人。
”
“不過如果你一直嫌棄将軍府的吃食,那最後真的會餓死也說不定。
”
沈盼兒吓得臉色大叫起來:“不不不,我不嫌棄将軍府的吃食,真的,我不嫌棄,比我在自己家裡吃得好多了。
”
顧元元:“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
沈盼兒:“我,我剛才那是鬼迷心竅,現在知道錯了。
”
顧元元:“晚了。
”
“你以為将軍府是什麼地方?
凡事按照分配,由得你想怎麼想就怎麼樣?
”
“你高興鬧事就鬧事,鬧了事以後,說一句知道錯了,就什麼責任都不負?
”
“既然是來将軍府幹活的,就擺正你自己的位置,以後别再讓我聽到你冒充我們家親戚,否則直接送進順天府。
”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試試!
”
這話要是放在之前,沈盼兒是不相信的。
所以她才有這麼大膽子,覺得吃的住的不如她的意,就直接大鬧起來,并且再次嚷嚷自己是大将軍親侄女。
但是如今,顧元元說要餓她三天就餓她三天,丁點折扣都不打,沈盼兒就知道,顧元元這是要對她動真格的。
她本質上就是欺軟怕硬的性格,見顧元元較真就直接慫了,低着頭不敢作聲。
顧元元就對老管家道:“至于沈盼兒還犯了其他錯誤,張管家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
”
沈盼兒大驚失色:“顧元元,不是……大少奶奶,你剛才都已經罰過了,你罰我三天不吃飯,怎麼還罰?
”
顧元元挑眉:“誰跟你說餓你三天不吃飯是處罰?
”
“分明是你自己嫌棄将軍府吃得不好,那就别吃了,正好清清腸胃。
”
沈盼兒:“……”
張管家道:“沈盼兒不聽管教,亂闖主子院落,對主子不敬,犯錯嚴重,如果是府裡簽了身契的下人,犯了這種錯誤,最輕也得杖三十,貶去莊子上做雜活,永遠不得再回府。
”
“不過她情況特殊,沒和将軍府立身契,這個責罰就得換一換。
”
老管家沉吟了一下,道:“不如就打三十嘴巴子,再罰至洗衣房,漿洗下人衣裳三個月。
”
沈盼兒尖叫一聲:“不!
我是來幹繡活的,又不是來給府裡的狗奴才洗衣裳的。
”
至于打三十嘴巴子的事,反倒直接讓她忽略了。
已經蹲得滿頭大汗,搖搖欲墜的林管事早已把沈盼兒恨得半死,心裡罵道:你個小賤人連狗奴才都不如,得意什麼得意!
張管家才不管沈盼兒是什麼反應,他隻問顧元元的意見:“大少奶奶覺得這個處罰如何?
”
顧元元一點頭:“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