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淩看到這裡,忍不住對顧元元道:“我怎麼覺得這位年輕老爺是故意的呢?
”
“他肯定早就知道這兩人是騙子,隻是故作不知,給他們下套。
”
“目的就是把這兩人買回去,而且讓這兩人不得不被他買回去。
”
“可,他既然願意花錢買人,人市裡想買什麼樣的人沒有,為何偏偏挑中這兩個?
”
這個問題,顧元元也覺得奇怪。
她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
“難不成,這賣身葬父的兩個人,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身份和來曆?
”
“可看着也不像啊。
”
沈正淩道:“反正這麼一來,那兩人要是不想去衙門,就隻能同意賣身為奴。
”
果然,那孝女和屍體眼見年輕老爺态度堅決,要是不肯簽賣身契就要把他們送去見官,于是隻能妥協,乖乖在賣身契上摁下手印。
那老爺一使眼色,之前撿起金子的那位随從就把那錠五兩的金子重新遞給孝女,道:“這是你們兩個的賣身錢,老爺寬厚,多的錢就賞你們了。
”
孝女差點急吐血。
明明剛才這錠金子隻是她一個人的賣身錢,現在變成兩個人的賣身錢,還說多的賞他們。
而且,她從頭到尾,就沒想過真的賣身啊啊啊啊……
當個良民不香嗎?
簽了賣身契,入了奴籍,那可就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了。
方才,這位年輕老爺随入扔出五兩金子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運氣來了,遇到個人傻錢多的,現在看來,分明是她自己蠢。
這位年輕老爺,哪裡人傻錢多了,人家不知道多精明!
所以,到底有什麼辦法,能讓她自己盡快贖身,重得自由?
一場鬧劇就這麼落幕了。
除了沈正淩和顧元元兩人,圍觀看熱鬧的人居然沒人覺得那年輕老爺的做法有問題,更有不少人說他是個好人。
顧元元忍不住道:“京城的人都這麼單純好騙嗎?
”
當然不是。
京城的人比他們心眼多多了,很多事情,就算心裡再有想法,那也是不會說出來的。
畢竟京城這種地方,權貴太多,一個招牌打下來,指不定就給砸中幾個皇親國戚,一品大員,所以啊,為了防止禍從口出,就盡量少說。
不過這些事跟兩人的關系都不大,随便轉了轉之後,回去吃餃子,再回客棧休息。
第二天,兩人按照約好的時間找到商隊的人,在他們的幫助下,租到一間合适的院子。
為了安靜,兩人租的是單獨的一進小四合院,價錢其實比住客棧還貴,畢竟,客棧隻開一間房,這邊租的卻是一整個小四合院。
一般人租這種屋子,都是幾戶合租的,或者多人合租,一人一間屋之類的。
那樣分擔下來,房租就便宜許多。
不過沈正淩和顧元元兩人如今并不差這點房租,租個四合院下來住也是為了圖清淨。
畢竟客棧人來人往,加上隻有一個房間,住個一天兩天沒問題,長期居住的體驗并不好。
四合院就不一樣了,院子裡有天有地的,屋子也多,還能請個婆子回家做飯,挺好。
因為商隊的人介紹,房東也沒虛開價錢,雙方很快立了契書,房東給了鑰匙,沈正淩和顧元元兩人随時都能搬進來。
院子裡家俱是有的,床鋪等日常用品則需要他們自己買。
兩人又去街上逛了一圈,買了不少日用品回去。
京城的落腳點就有了。
接下來的日子,沈正淩和顧元元兩人完全沒有目的在街上亂轉,想要引起幕後之人的注意,結果,幾天過去了,根本一點水花沒起。
說句不好聽的話,滿京城每天來來去去那麼多人,多少官員今高升明天貶谪,多少豪門兄弟阋牆,妻妾争風,總之,各種八卦滿天飛,誰會關心到他們兩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外來人口?
他們來京城之前倒是想得簡單,既然京城有人不想讓他們出現在京城,那他們偏要來,這樣就能把幕後之人引出來,才能搞清楚不讓他們進京的目的。
可現在才發現,他們真是太想當然了。
也許,京城确實有人不想讓他們出現,可這種不願意,是基于他們能産生一定的影響的情況下,京城的人才會關注到這一點。
所以在一開始,他們沒有開貨運部之前,甚至在貨運部的生意沒有做到府城之前,根本沒人管他們做什麼,也沒人攔着他們,說不讓他們來京城。
而張胖子收到京城主家這邊的命令,阻止沈正淩前往京城的時候,說的分明是,攔着他,不能讓他把四通貨運的生意做到京城!
也就是說,因為貨運部生意出現在一個地方,便會對一個地方造成很大影響,引人關注,所以,如果他們把四通貨運開到京城,才有可能引發關注,從而讓人注意到沈正淩頭上。
而現在,沈正淩和顧元元兩人光杆進京,就是兩個普通人,根本不能引人注目,這種情況下,幕後之人,完全可以放任他們不管。
想通了這一點,沈正淩和顧元元就決定做些什麼引人關注的事情才好。
能做的事情倒是有許多。
不過,有些事太麻煩,而有些又太耗時間,更别說還要勞心勞力,不太劃算。
還不如選個簡單粗暴的辦法。
顧元元笑眯眯道:“以夫君的本事,賭場赢錢應該不難吧?
”
沈正淩:“……不難。
”
顧元元一拍手:“那我們就去賭場好了。
”
“找京城最大的賭場,夫君去跟他們賭幾把輸赢,赢點銀子補貼家用,改善生活,還能引起旁人關注,一舉數得的事情,再好不過了。
”
顧元元越想越美滋滋:“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
“我們等會兒出去吃餃子,找店夥計打聽一下京城最有名的賭坊是哪幾家,夫君明天就上門。
”
“我去給夫君呐喊助威!
”
沈正淩眉頭糾結:“娘子,賭場那地方,三教九流的人太多,不安全。
”
顧元元斜斜看他一眼,理直氣壯:“有夫君在,怕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