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單六百兩銀子的運費?
從六合縣到府城,一共隻有三天路程,有六百兩銀子的代價,怎麼都去得了府城了,幹麼非得跑到貨運部來托運?
這種生意一看就有問題。
沈正淩神情古怪:“所以,對方要托運的貨物是什麼?
”
顧元元笑嘻嘻說道:“琉璃珠子和琉璃炕屏。
”
其實就是透明度沒達标的玻璃而已,說得這麼好聽。
沈正淩看着她:“琉璃珠子還好說,琉璃炕屏一磕就碎。
”
“這種貴重物品,主人家一般隻會派遣得力的下人親自運送,怎麼會想到走貨運?
”
顧元元笑道:“所以,人家才出六百兩銀子的運費啊。
”
“不過我看他們也不是沖着托運貨物來的,而是沖着琉璃炕屏毀損之後,那一萬二千兩銀子的賠償來的。
”
“所以,夫君,這個銀子我們不賺白不賺呀。
”
顧元元邊說,邊拉過沈正淩的手,在他掌心裡寫了空間兩個字。
既然發現有人拐彎抹角想對付他們,顧元元現在就很注意隔有耳。
空間的事情太過匪夷莫測,不能讓人知曉,所以還是寫在沈正淩掌心比較好。
沈正淩隻覺得顧元元這一筆一畫不是寫在他掌心裡,而是撓得他心裡癢癢的。
可惜媳婦正在守孝當中,隻能看不能吃。
沈正淩壓下心裡那點不可言說小心思,含笑點頭:“娘子說得對,這麼高的運費,确實賺錢。
”
顧元元十分認同:“就是啊,六百兩銀子呢。
”
“不過說來說去,還是琉璃物件賺錢,才兩件炕屏,三顆珠子,就一萬兩千兩銀子。
”
放到她前世,一千塊錢都不值好嗎?
這還是看在那兩張炕屏的份上。
若隻是三顆透明度不高的珠子,一塊錢都不值!
想到這裡,顧元元忍不住感歎:“真想做玻璃生意啊。
”
這可是真正的一本萬利。
不過顧元元也知道,這隻是說說而已。
不通透的琉璃品尚且賣出天價,真要弄出個玻璃來,那簡直就是會下蛋的金雞,根本守不住,弄不好還惹來殺身之禍。
所以,也就隻能看着旁人用些琉璃珠子賺錢。
沈正淩知曉她的來曆,知道她既然這麼說,就肯定知曉琉璃之物的做法,甚至還有許多他不知道的奇方巧技,隻是怕樹大招風,不敢冒頭。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們的底子太稀薄了,是個人都能欺到頭上來。
就連好好開個火鍋店,開個貨運部,想安安穩穩做個小富即安的富家翁,都不安生。
沈正淩對顧元元認真道:“總有一天,娘子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再瞻前顧後。
”
某種程度上,他已經退讓過一次,把六合縣到各鄉鎮之間的貨運路線讓出來,既是為了自身發展,也有息事甯人的打算。
可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你退一步,人家也會退一步的。
往往是你退一步,人家便進三步。
所以,從六合縣到府城的貨運路線剛剛開通一個多月時間,便又開始出幺蛾子,居然有人舍下六百兩銀子運費的本錢,來給四通貨運做局下套。
既然人家步步緊逼,他也沒有必要井水不犯河水。
第二天一大早,對方就把琉璃炕屏送過來,連同三顆琉璃珠子一起,雙方當面驗貨,确認完好無誤,沈正淩當着對方的面,讓人把琉璃炕屏擡上車。
琉璃珠子也随着琉璃炕屏一起封在木箱裡,然後趕着馬車直接上路。
不同于以往每次運貨,都有好幾人押運,這回就沈正淩獨自一人出行。
對方眯着眼睛看馬車走得沒影了,這才離開。
張胖子派人一直關注着沈正淩的行蹤,眼看着他直接出了城,中途沒有任何停頓,也沒有和其他人接觸過,不由心裡嗤笑,也不知道他是膽子太大,還是太過愚蠢。
價值數萬的琉璃物價,連遮掩都不知道遮掩一下,就這麼大大咧咧的運出去,這是生怕沒有被人盯上嗎?
不過,若是有其他人出手毀了琉璃炕屏,那他找四通貨運賠償,就更理直氣壯了。
隻是張胖子等人肯定不會知道,當他們看見沈正淩從馬車裡出來那一刻,就已經把琉璃炕屏和三顆琉璃珠子收進空間去了。
他們就是再有本事,也别想毀損沈正淩空間裡的物品。
以沈正淩的耳聰目明,當然知道一路上都有人在打琉璃炕屏的主意,馬車後面,至少有三夥不同的人跟着他。
隻不過,他們要跟就讓他們跟着好了,免費的保镖,不用白不用。
沈正淩相信,無論哪一方的人想動手,另外兩方的人都不會袖手旁觀。
馬車按照正常速度行駛,傍晚時在下一個縣城落腳。
沈正淩進了當中最大的一間客棧,先把馬車寄存,然後要了一間上房,洗漱吃飯睡覺。
似乎完全沒把馬車裡面貴重的琉璃炕屏當回事。
這麼一來,可苦了跟在後面的三撥人馬。
他們特别懷疑,這是沈正淩發現有人跟蹤,所以故意表現得不在意,實際上卻在暗中給他們下套,馬車周圍說不定早已埋伏好人手,隻等着他們出現,就來個甕中捉鼈。
于是第一天晚上,三夥人熬了一夜,活生生把自己熬成烏眼雞,硬是忍着沒動手。
轉眼就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的路程不是很好規劃,按照正常路線走,沿途的縣城和鄉鎮位置不是遠了就是近了,傍晚時分,根本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隻能在野外安營紮根。
以前貨運部出行,是有好幾人同時押送貨物,晚上安排人倒班守夜。
如今隻沈正淩一人,且看他如何守夜。
結果,事實再度令他們失算。
沈正淩在未時進了一個鄉鎮歇腳之後,就再也沒有繼續前行的打算,反正慢悠悠等天黑,明天才會繼續上路。
這讓原本已經算好晚上馬車所在大緻位置的幾夥人,再次吐血。
俗話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兩天下來,幾夥人的耐性也消磨得差不多了,再不動手,他們自己都覺得不想動了。
于是,各人一合計,決定明天無論如何,都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