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淩十分爽快地答應了安王的要求:“王爺放心,在安王府沒有公布煤炭的消息之前,我保證,煤炭的消息絕不會從我們這邊洩露出去。
”
等沈正淩和顧元元離開之後,安王世子才有些不解的問安王:“父王,如果我們封地真的有煤礦,開采出來的煤炭本就是要拿來出售的,為什麼正淩兄會提這麼簡單的要求?
”
而更讓安王世子想不明白的是:“父王又為什麼要求他們保密?
”
隻要把煤炭開采出來往外一賣,不就大家都知道了嗎?
哪裡還需要保密?
安王看了一眼兒子,對他這種遲鈍反應暗中搖頭。
可兒子是親生的,不能扔也不能換,還能怎麼辦?
安王隻好掰開了揉碎了給兒子解釋:“你忘記剛才将軍府的少夫人說過些什麼了?
”
謝謹之:“不,不就是說我們西南三郡封地上,有煤礦和鐵礦嗎?
”
安王世子喜歡遊曆,性子被養得相對單純純粹,向來沒有什麼彎彎繞繞的心思。
對于政治上的這些算計防備,更是一竅不通,這個結果,也不知是好是壞。
不過安王之前對他進行放養,也是因為形勢所逼,為了讓皇帝、太子和其他各位皇子放心,隻能把世子養得天真一些。
等到了封地以後,安王必定不會再放任兒子亂跑,肯定會把人拘在身邊從頭教起。
安王恨鐵不成鋼:“将軍府的少夫人說,用煤炭作燃料,可以對鐵礦石進行提純,提煉出精鐵,如此一來,西南三郡地表淺層,原本因為雜質衆多而被朝廷放棄的鐵礦石,就是一筆無法估量的财富。
”
“除了經濟上的價值,精鐵的存在,可以用來生産武器和铠甲。
”
“又因為煤炭提煉出來的精鐵,純度和韌性比朝廷現有冶煉技術提煉出來的精鐵更高,一旦作用于軍事上,便會對朝廷造成極大威脅。
”
“你覺得,朝廷會放心把這樣一塊地方,交給我們安王府嗎?
”
謝謹之一愣,後知後覺的搖頭:“不會!
”
他雖然天真了些,倒也不是完全什麼也不懂,這些年來,皇帝和太子和各位皇子之間相互防備,雖然還不到劍拔弩張的程度,卻也暗潮洶湧。
安王府這麼低調,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不想成為别人的箭靶子嗎?
謝謹之感歎:“到時候,西南三郡會從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窮鄉僻壤,變成香饽饽。
”
安王:“到時候誰搶都沒用,父皇不會把這麼重要的地方,交到任何一個人手裡,隻會自己牢牢把控。
”
謝謹之擔心道:“可是父王,煤礦的事情就算我們盡力瞞着,又能瞞住多久?
”
“到時候皇祖父知道了,不也一樣要收回去?
說不定還會治我們的罪。
”
安王微微眯起眼睛:“誰說過我們要一直瞞着?
”
謝謹之:“?
?
?
”
安王道:“大齊朝那麼大,本王可不相信煤礦的分布隻在我們西南三郡。
”
“之所以瞞着,隻是為了搶占先機。
”
利用别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間,該挖礦挖礦,該煉鐵煉鐵,該裝備的裝備,等到時機差不多了,再把其他地方的煤礦信息放出去,分散朝廷和衆人的目光。
等他們把其他地方的已知煤礦瓜分幹淨,再注意到西南三郡頭上,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以後的事情。
而且到時候,大家手裡多多少少都有煤礦資源,憑什麼他們西南三郡就不能有呢?
不過……沒想到沈長盛這人,出身是不怎麼樣,運氣卻能好到這個程度。
戰場上刀槍箭雨裡殺出前程也就算了,結果,在鄉下放養長大的兒子居然也這麼争氣,娶的兒媳婦也優秀,不知把多多少京城閨秀比了下去。
安王看向自己的傻兒子,不行,得想辦法,給他娶個精明的兒媳婦回來才行。
謝謹之還不知道,幾句話的功夫,他老子就給他打上傻兒子的标簽,還準備給他物色媳婦了。
他還傻呼呼的問安王:“那要是估算錯誤,西南三郡根本沒有煤礦怎麼辦?
”
安王:“……你就不能想點好的嗎?
”
謝謹之:“那我說的是萬一,萬一!
”
“那将軍府的少夫人又沒去過西南三郡,就憑一本不知道真假的古籍,就說那邊有煤礦和鐵礦,想想不太靠譜。
”
人家将軍府也沒要其他好處。
唯一提的條件,也是建立在西南三郡真的有煤礦,而煤礦開采出來的前提下,賣一部分煤炭給他們而已。
就算真的沒有煤礦,他們安王府難道還能責怪人家好心提醒不成?
安王忍無可忍,一巴掌拍他腦門上:“沒有萬一!
”
“我看你才不靠譜!
”
“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東西都準備齊全了嗎?
”
“還有兩天就出發了,還不快去準備!
”
“哦!
”謝謹之摸着腦門,滿臉委屈的走了。
沈正淩和顧元元回到将軍府,去見了沈長盛,把和安王商議的結果告訴他。
沈長盛點頭:“你們自己有主意就好。
”
就算西南三郡真的有煤礦存在,從勘察到開采,最快也需要三年兩載,所以這事兒暫時可以不用管。
第二天,沈正淩和顧元元按照原計劃,逛街買水果,順便去看沈寶兒的火鍋店準備的如何了。
沈寶兒如今忙到飛起,自然也沒有什麼時間親自在火鍋店盯着。
好在如今将軍府人手充足,店裡有專人負責,沈寶兒隻需把要求說出來,自有人按要求去辦。
經過這段時間,火鍋店的裝修基本完成。
沈正淩和顧元元過來的時候,店裡正好在挂招牌。
工人忙進忙出,現場十分忙碌。
兩人也就沒有擠過去湊熱鬧,站在街對面遠遠看着安裝招牌的工人忙碌。
剛開始倒也沒看出什麼問題,工人做事小心,眼看着招牌小心翼翼的挂上去,蓋上紅綢布,隻等開張的時候揭下來。
隻是兩人剛準備離開,顧元元忽然發現,正在安裝招牌的人當中,有一個看上去特别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