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元被沈正淩的話驚呆了。
直到這會兒才想起來,這個時代是原始的農耕時代,糧食産量低下,每畝稻谷的産量,最多三百斤左右,不像顧元元前世那個時候,雜交水稻的畝産已經突破一千公斤!
這何止是天與地的區别!
所以這個時代的農民,辛苦耕種卻生活艱辛,純粹靠天吃飯。
沈正淩見她愣住了,以為她在擔心自己往後的生活,忙道:“你放心,你吃的白米白面還是有的,我肯定不讓你受苦。
”
為了增加這話的說服力,沈正淩又道:“再說你吃得又不多,好養得很,我怎麼也不至于養不起。
”
顧元元随口應道:“我才不好養。
”
話說完了才覺得大窘,憑她現在和沈正淩牽扯不清的關系,這話一說,當真是平添不少暧昧了。
顧元元臉上一熱,連忙補救道:“沒事,我的意思是,白米飯會有的,白面饅頭也會有的,我們都能吃得起白米白面的。
”
沈正淩“嗯”的一聲,正準備趁機再跟顧元元多說幾句話,就聽到院子裡,沈嬌嬌和沈珍珠在挑事情。
顧元元的臉色“唰”一下沉下來,大踏步就出去了。
顧元元冷着臉走到沈嬌嬌和沈珍珠面前,冷聲問道:“你們說誰該當奴才?
誰又天生下賤?
”
沈嬌嬌心氣高傲,在老沈家一向受寵,自從說了鎮上那門親事之後,更是走路都帶風,就連在沈老太面前,都能說上幾句話,在孫女輩裡的風頭誰都比不過,又怎麼會看得起顧元元?
更别說顧元元一樣,就差點讓她顔面盡失,迫于沈正淩的兇悍,她當時不敢說什麼,隻能做小伏低,如今沈正淩眼看不在,就顧元元一個人,她難道還會怕?
沈嬌嬌想到這裡,倨傲盡顯,冷笑道:“我說誰,正淩堂嫂不知道嗎?
”
她往院子角落的竈台方向擡了擡下巴,輕蔑:“喏,他們幾個要不是自甘下賤,能上趕着侍候你?
”
沈珍珠附和道:“就是,可見是天生的奴才秧子,侍候人的命。
”
話音未落,隻聽“啪啪”兩聲脆響,沈嬌嬌和沈珍珠隻覺臉上一痛,已是被顧元元扇了耳光。
沈嬌嬌捂着臉,“啊”的一聲尖叫:“顧元元你個賤人,你敢打我?
”
沈珍珠更是氣得發瘋似的大喊:“顧元元你個賤人,看我不打死你!
”
兩人擡手就想打回去,結果手一動,就讓人一把抓住手腕摔了出去。
慢了一步的沈正淩聽到院子裡的動靜從屋裡沖出來,就看到沈嬌嬌和沈珍珠想打顧元元。
這還了得?
沈正淩沖上前去,抓起兩人的手腕就摔了出去,轉頭問顧元元道:“你沒事吧?
”
顧元元甩了甩發紅的巴掌,道:“手有點麻,還有點痛,可能是打得太用力了。
”
沈正淩抓着她的手搓了兩下,給她活血,一邊道:“你的手嫩,下次打人這種事喊我來,你别動手。
”
顧元元“嗯”了一聲。
院子裡的動靜驚動了屋裡的沈老頭、沈老太等人,一窩蜂全湧到院子裡。
沈嬌嬌和沈珍珠看到這麼多人,底氣一下子就壯了。
沈嬌嬌當即就大喊起來:“爺爺奶奶救命,爹、娘救命,顧元元那個賤人要打死我們。
”
沈珍珠指着自己的臉大叫:“爹,娘,顧元元那個賤人把我的臉都打腫了,要是破相了怎麼辦?
我還沒有說親,以後說不到好親事怎麼辦?
”
看到沈嬌嬌和沈珍珠身形狼狽地摔在地上爬不起來,半邊臉高高腫起,老沈家人直接炸了。
沈全福目光陰鸷地看向沈正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正淩,你平時倒是威風,怎麼連自己的媳婦都管不好?
”
“進門第一天,不說侍候長輩,反倒動手打小姑子,這是哪來的規矩?
”
沈正淩面無表情:“她們該打!
”
沈長興怒斥道:“沈正淩,你胡說八道!
嬌嬌做了什麼,要讓你媳婦打成這樣?
”
沈長富也是氣得不行,道:“我看該打的是你媳婦!
進了沈家的門還不安分守己,還敢打沈家的人,這種媳婦不好好教訓,外面的人還以為我們沈家這麼沒規矩。
”
沈正淩冷笑:“沈家有規矩嗎?
”
老沈家人被他噎了一下,紛紛把矛頭轉向顧元元。
沈家人深詣柿子要撿軟的捏的道理,不管怎麼樣,剛進門的顧元元都比沈正淩好對付。
沈老太指着顧元元就罵:“顧元元你個小賤人,老沈家娶了你這樣的攪家精進門,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
“進門第一天就敢打隔房的小姑子,以後是不是連我這個老太婆都敢打?
”
“今天這事要是沒個說法,我就找族裡做主,直接休了你!
”
“你這樣的媳婦,老沈家可要不起。
”
沈全福陰沉着臉道:“正淩媳婦,還不趕緊把人扶起來,給人道歉!
”
顧元元道:“爺爺、奶奶,你們還是先把事情問清楚,再決定由誰道歉。
”
“要是沈家沒有明事理的人,不妨去請族裡的人來決斷,再不濟,還可以請村正來斷。
”
沈家人眼皮一跳。
沈老太蠻橫道:“顧元元,别以為有青山村的人給你撐腰,沈家就不敢休你!
”
“到時候,我老太婆親自把你送回青山村,倒要親口問問你們青山村的村正,怎麼就把你這樣的禍害嫁到我們老沈家來!
”
顧元元冷笑:“那可正好,到時候讓我們青山村的人也見識一下沈家的好家教。
”
農村的屋子隔音都不好,加上此時根本沒關門,沈嬌嬌和沈珍珠站在院子裡說的話,她在離得更遠的茅草屋都聽到了,顧元元才不相信,離得這麼近的沈家人會沒聽到。
無非是這些人心裡,抱着跟沈嬌嬌、沈珍珠一樣的想法,沒把沈寶兒和沈招兒幾個當沈家人看待。
顧元元面無表情地看向沈家人,冷笑:“我倒是想不明白,一筆寫不出來兩個沈字,同樣是沈家的姑娘,寶兒和招兒她們幾個要是天生下賤的奴才秧子,那你們又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