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國公長子與祁仲關系向來不錯,見狀忍不住說:“王爺,您……”
“你說,嘉甯如今,可還在意我?
”
祁仲打斷了他的話,自言自語似的說:“我早些年進宮見她,她說自己如今貴為一國之後,快活得很,不願再見我半分。
”
“可我這些年看着,她過得似乎并不如她說的那般快活,我要是帶她走,你說,她願意嗎?
”
唐國公長子聞言驚得心頭一顫,趕緊四下看了一眼,确定無人後才苦笑道:“事已至此,王爺何苦說這樣的話來讓人錐心?
”
“皇後如今雖不如意,可她到底是皇後,還為皇上孕育了一個昭華公主,她……”
“那又如何?
”
祁仲擡眉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
“隻要她想走,我就什麼都無所謂。
”
唐國公長子苦笑更濃,啞聲說:“可她如今是皇後啊……”
一進宮門深似海。
唐嘉甯已經是皇後了,這位置豈能是說不要就不要的?
不說朝臣反對。
就是皇上本人也不可能同意啊!
祁仲無聲冷笑了一下,滿不在乎地說:“我連皇上都反了,我還在乎什麼?
”
說完,似乎是不想再耽擱,祁仲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唐國公長子懵了一下,趕緊追了上去。
“王爺!
王爺您這是去做什麼?
”
祁仲離開了唐國公府,直接就奔着鎮南王府來了。
此時雙生子落地已有半月。
兩個孩子見風長,一日比一日出落得好看,也算是打消了祁骁為孩子未來婚事的擔憂。
祁仲到的時候,祁骁正被鐘璃抓着跟孩子培養感情。
沒辦法,孩子在鐘璃肚子裡的時候,祁骁就是各種嫌棄。
如今孩子落地,鐘璃大半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對祁骁的疏忽在所難免。
祁骁覺得是孩子分走了鐘璃對自己的寵愛,每日換着法子地在鐘璃的面前诋毀兩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娃娃。
吃得多了是缺點。
長得太慢也是缺點。
每日醒着的時候實在是太少,整日整日的隻知道睡覺,一旦醒了就隻知道哇哇大哭,更是不可原諒的過失!
祁骁實在是嫌棄得緊。
鐘璃擔心孩子長大後與親爹的感情堪憂,不得不每日定時定點地将祁骁抓過來,逼着他抱着孩子說話。
然而不知是意外還是巧合。
總之不管是誰抱着都樂呵得不行的兩個孩子,隻要到了祁骁的手上就哭個不停。
要不是鐘璃親自盯着的,鐘璃都要忍不住懷疑是不是祁骁背地裡當了惡毒後爹,掐了這兩個白生生的娃娃。
然後,祁骁就更嫌棄這兩個親生的娃了。
祁骁正對着鐘璃橫挑鼻子豎挑眼地說孩子聒噪的時候,前邊門房的人來通傳,說是恭王來了。
大概之前恭王上門找茬的次數實在是多。
門房的人還多嘴提了一句,說是恭王來時臉色實在是差,隻怕是來找事兒的。
祁骁抱了半日的孩子渾身不自在,此時正想找個人活動活動筋骨。
聽了這話,他頓時眼裡一亮,逃難似的将懷裡的孩子塞到了一旁的徐嬷嬷手裡,迫不及待地說:“阿璃你好生休息,我去跟祁仲打一架就回來!
”
鐘璃聞言無語地扯了扯嘴角,無奈至極。
“好好的怎麼總想着打架?
”
祁骁說得理直氣壯。
“祁仲都打上門來了,我總不能讓着他。
”
鐘璃實在是沒了法子,隻能是點頭說好。
隻不過她實在是怕了祁骁與祁仲打架時的潑婦模樣了,還特意讓洛林跟着。
祁骁如今都是當爹的人了,總不能讓他去見了一趟客就鼻青臉腫地回來。
那樣的話,隻怕被祁骁一抱着就要哭鼻子的娃娃就更嫌棄他了。
祁骁興沖沖地去找祁仲打架了。
鐘璃見狀無聲歎氣,頭都大了一圈。
祁骁與孩子現在就互相嫌棄,等到以後可如何是好?
屋子裡的幾個人看着兩個出落得越發精緻的奶娃娃樂個不住。
徐嬷嬷看鐘璃歎氣,滿眼疼惜地說:“王妃别看王爺在您面前對兩位小公子嫌棄得緊,可背地裡隻怕是心疼到了骨子裡。
”
“昨日林總管打掃書房的時候還見着不少廢了的稿子,上邊都是王爺為小公子取的名字,隻是滿當當地寫了無數張紙也挑不出個滿意的,王爺還想着斟酌呢。
”
鐘璃聽了禁不住笑了。
她說:“真像嬷嬷說的那樣就好了。
”
“嬷嬷可知,王爺今日來時與我說了什麼?
”
徐嬷嬷面露好奇。
“王爺說了什麼?
”
鐘璃有些沒好氣,撇嘴說:“王爺說,民間俚語說賤名好養活,故而給兩個孩子起了名字。
”
鐘璃想到那兩個實在是叫不出口的名字頭疼得不行,無語地說:“大的叫祁老虎,小的叫祁山豹。
”
知道的,這是鎮南王府的兩個小公子的大名。
不知道的聽了,還以為這是哪家動物園跑出來的野獸呢!
鐘璃覺得這就是祁骁對孩子的報複。
赤果果的報複。
徐嬷嬷聽了,也是一臉的一言難盡。
王爺的文采不說天下聞名。
可早年間也是出衆于衆人的。
怎地會給兩個小公子起這樣的名字?
徐嬷嬷有心想為祁骁解釋幾句,可想到老虎和山豹就說不出話了。
鐘璃看她神色微妙,自己撐不住樂了。
“嬷嬷說,這樣的名字如何叫得出口?
他這不是胡鬧是什麼?
”
一想到兩個日後與祁骁相似了七八分的青年男子被人叫做老虎山豹,鐘璃就控制不住地想笑。
鐘璃無奈地擺擺手,說:“左右目前孩子還小,就先大寶二寶的叫着,等孩子滿月了再定下大名也不遲,隻是這大名一事,絕不可讓王爺由着性子胡來。
”
徐嬷嬷頗為贊同地點頭,忍不住給鐘璃出謀劃策。
“王妃若是擔心王爺胡來,不如請老唐國公和大長公主賜名,老唐國公和大長公主都是博學之人,王爺的名字也是老唐國公當年定下的,想來這二位的手筆決計錯不了。
”
再次,也肯定比祁骁說的老虎山豹強。
而且不管是大長公主還是老唐國公,一個對祁骁有撫育之恩。
另外一個對祁骁有師長之情,都是祁骁尊敬的德高望重之人。
這兩位出面賜名了,名正言順不說,祁骁就算不滿,也絕無反對的說辭。
鐘璃本就為孩子的名字發愁。
聽了徐嬷嬷的話,眼中微微一亮。
她若有所思地說:“嬷嬷這話倒是提醒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