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管家笃定了顧瓷壓根沒有什麼上檔次的東西,眸底更是輕蔑至極。
顧瓷側眸瞥了沈管家一眼,半個字都懶得說,直接上了車。
沈管家半點沒察覺顧瓷那宛若在看一個智障的目光,隻以為顧瓷是心虛了,長篇大論的的出言敲打,“顧瓷小姐,我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都多,你想耍什麼小心思我都明白,但是我勸你,以後還是不要用這種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來得……”
就在這時,一陣細微的轱辘聲從外面響起。
沈管家下意識的往聲音來源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一個銀色的小型行李箱咕噜咕噜自動跑來,從顧瓷未關的車門邊“爬”了上來,而後,停在車中不動了。
那流暢爬車的模樣,簡直智能的不行。
沈管家的話戛然而止。
他忽的記起芷然小姐也有一個智能行李箱,小兩萬的價格,隻能在平地跟随,别說是自動識别上車這種功能了,怕是連在稍微陡峭一點的路上都不行。
這個高科技的行李箱瞬間好似給了他一巴掌般,讓他知道了自己剛才的揣測與話語是多麼的幼稚而可笑!
這時,顧瓷淡淡回,“沈管家年齡不小,口味還挺重。
”
沈管家的臉更是一陣青一陣白的。
好在,管家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才将他從尴尬中拯救了出來。
車子發動,顧瓷拿出一個十六階魔方,漫不經心的轉了起來。
銀色的邊,缤紛又散着溫柔熒光的色塊。
結束電話,沈管家朝顧瓷看了一眼,便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兩個小時後,車子駛入松都,在顧家别墅前停下,沈管家也睜開了眼,透過後視鏡看到顧瓷還在擺弄那個魔方,忍不住撇了撇嘴。
果然是裝模作樣的,兩個小時了,魔方還不依舊是亂糟糟的一團?
“顧瓷小姐,别玩了,我們到了。
”
顧瓷擡眸,随手将手中的魔方扔進背包,便下了車。
沈管家不知道,那魔方上“亂糟糟的一團”跟松都的地形圖一樣。
沈管家更不知道,那魔方被扔進背包後就整個變成了銀色,流暢的金屬質地,與顧瓷手腕上綴着的方塊如出一轍……
剛進門關,顧瓷便聽到了從客廳中傳出的歡聲笑語。
“那芷然拜師的事就麻煩白太太了。
”
“我隻是給你們和那位做個牽線的人,還是芷然自己優秀才能抓住這個機會。
”
“白太太可别這麼說,整個松都也就隻有你能給我們家芷然争取到這個和沈大師見面的機會呢。
”
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客廳中的三個女人也都朝顧瓷這邊看了過來。
當看到她的時候,整個客廳好似被人摁下了開關鍵一般,所有的聲音在那一刹那停止。
女孩面容精緻絕美,皮膚白的過分,隻是她樸素的穿着和身上看不出牌子的衣服與周圍奢華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
挽着其中一名貴婦的女生看到顧瓷的容貌,眼神暗了暗。
随即,她率先站了起來,帶着溫柔的笑容,親親熱熱的走到顧瓷面前就想去拉顧瓷的手,“姐姐你來了?
快進來吧,這裡就是你家,千萬不要客氣。
”
女生畫着淡淡的妝,一身香家新款的淑女裙,渾身都透着貴氣,此刻,用着一副主人家的熱情語氣跟顧瓷說話。
面前的女生便是沈管家口中的“小姐”顧芷然,而她挽着的貴婦,則是顧瓷的生母楚詩娴。
顧瓷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避開她的手。
坐在另一邊的貴婦矜持的抿一口茶,挑剔的目光,“這位是……”
楚詩娴看着滿身沒有牌子的衣服、站着也是一副懶懶散散模樣的顧瓷,張了張口,這是她另一個女兒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腦中一片空白,又觸及到白夫人帶着問詢的目光,一句話随即脫口而出,“這是芷然她二伯家的女兒,顧瓷,她來我們家住一段時間。
”
話音剛落,空氣仿佛被什麼凍結了一般,室内的溫度蓦地涼的有些吓人。
在座的幾人不知這一股寒涼從何而來,又隻當是隻有自己有這種感覺,氣氛凝滞了一會兒,才恢複正常。
白夫人攏了攏身上的披肩,笑了一聲,“怪不得呢,我當是什麼人,原來是你們家那個……”
說到這裡,她沒有再說下去,那輕蔑的态度十分鮮明。
楚詩娴勉強笑了笑,幾乎不敢看顧瓷的眼睛,跟她介紹道,“瓷瓷,這位是白夫人,到我們家裡來做客的。
”
顧瓷眸色漆黑,她“哦”了一聲,聲音中透出幾分玩味,“知道了,大伯母。
”
聽到大伯母三個字從顧瓷口中說出,楚詩娴不敢置信的看着顧瓷,好似心髒被什麼東西攥住了一般,氣的渾身顫抖。
想到白夫人還在這,芷然拜師的事情不容有失,她壓下心中的難受與憤怒,“瓷瓷你乘車過來也累了一天了,先去房間休息吧。
”
她擔心顧瓷待在這裡,會破壞了顧家在白夫人心中的印象。
聞言,王嫂走過來,表面恭敬的對着顧瓷道,“顧瓷小姐,你先跟我來吧。
”
王嫂心中腹诽着哪有給顧瓷準備什麼房間,想了想,她眼中的惡意一劃而過,便将顧瓷帶到了二樓最角落的那個房間去。
沒了楚詩娴等人在眼前,王嫂臉上的恭敬一掃而光,對着房間的門努了努嘴,“喏,自己進去吧,沒事兒就别出來,免得糟了夫人小姐的眼。
”
顧瓷推開房間的門,撲面而來的便是滿房的灰塵。
她往旁邊一側,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睨着這個王嫂帶她來的房間。
房間中堆滿了雜物,落灰的窗簾拉着,讓原本便窄小的房間顯得越發逼仄。
她的行李箱跟着停在那充滿灰塵的雜物間外。
顧瓷,“這是我的房間?
”
王嫂抱着肩,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王嫂是從小看着芷然小姐長大的,在心裡在就将她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而這幾天芷然小姐因為不是顧家親生女兒的事情飯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好幾天她都發現她在房間裡偷偷哭,在他們面前卻又強做堅強。
那幅模樣,讓王嫂如何忍心看着她被一個外來者傷害?
有血緣關系又怎麼了?
芷然小姐才是那個這些年一直陪在先生和夫人身邊的人!
因此,王嫂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做點什麼敲打敲打顧瓷,讓她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肖想不屬于她的東西。
然而,見狀顧瓷直接朝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見到面前的少女沒有如同她預想的一般自卑怯懦的進房間等着,王嫂微微有些心慌。
轉念一想顧瓷不過是個剛從鄉下來的小丫頭,在虛張聲勢罷了,便又放下了心來。
誰知,顧瓷開始一間一間的打開其他房間的房門。
從儲物間到琴房到舞蹈房,一間又一間,還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王嫂這下徹底慌了,她快步走到顧瓷身邊,壓低聲音厲聲問道,“你在幹什麼!
”
顧瓷無視了她,接着又打開了一間房間。
粉色的公主床、粉色的沙發,還有粉色的地毯,讓整個房間看起來都少女的不行。
見到顧瓷打開了這間房間,王嫂的臉色跟着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