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教授猛然之間回過神來,目光落在了那個已經被他放入特殊容器的玻璃管。
既然血液狍子已經被他這邊保存好了,也就是說,這小丫頭現在對他們來說沒有威脅了?
更确切的來說,這小丫頭從一開始就不是過來故意做壞事的?
但是這樣一想之後,方教授就更迷了。
既然小丫頭不是過來搗亂的,那她突然在這個時候沖過來,總不會就是為了幫他完成這最後的這一個步驟吧?
方教授一時之間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看着面前的這個依舊在繼續操作的小姑娘,心裡面的疑問是一個接着一個。
即便是現如今顧瓷手頭上已經沒有了可以讓他們忌憚的東西,但是方教授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動作。
而是就這麼靜靜的看着顧瓷,想要看看他下一步究竟是想做什麼。
就将顧瓷在構建完了那個納米薄膜之後,便先停頓了一下。
方教授剛要開口,就見顧瓷又重新開始了對機械觸手的操控。
而這個操控上面的編程,是方教授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他們是正兒八經的研究人員,但是手頭上面的這個儀器卻是他們花了很大的代價才從境外借過來的。
因此他們也僅僅知道這個儀器的簡單基礎操作,對于顧瓷的動作,他多少都帶着幾分不解。
看不透顧瓷這邊的操作,方教授就退而求其次,将目光重新轉到了半透明的罩子上面去。
原先因為替換玻璃管到了外面的機械觸手,在接過了玻璃管之後,重新回到了玻璃罩的裡面。
機械觸手最尖端的探針轉動伸縮,等到再出來時,已經變成了一個更加尖細的探針。
看着這一幕,在後面的衆人不由得竊竊私語了起來。
他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着一個儀器裡面還隐藏着這樣一個更加細小的探針?
不過說起來這個儀器一直也都是方教授在操控,他們或許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但是身為和這個儀器已經有了好幾天磨合的方教授,看到這個更細小的探針的時候,也是一臉懵。
他怎麼從來都不知道這個機械觸手裡面還有第二個探針?
順着機械觸手所前往的方向,方教授終于從何教授的那個胳膊上面察覺到了一絲不對的苗頭。
就見何教授原本已經扁平下去的那個血泡旁邊,又生出了一個十分微小的血泡!
顧瓷操控的探針就是沖着那個血泡的方向去的。
現如今顧瓷想要做的事情顯而易見,那就是要用這個更加細小的探針,将那個血泡給……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方教授臉上的神情大變。
“等一下,不可以?
它現在還沒有成熟是不能夠挑破的,要不然的話何教授恐怕會有危險!
”
這也是他們這些天來血的教訓。
要不然的話,他們自然也不會等到何教授的血泡成熟之後,才想着要将裡面的東西提取出來。
若是可以,早在還沒有成熟的時候,他們就将它給提取研究亦或是毀滅了。
現在顧瓷這麼做,何教授就危險了!
方教授的語速極快,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顧瓷沒有在這個時候分神,隻是開口,吐出了兩個字。
“熟了。
”
不可能!
方教授下意識的就想要将這三個字脫口而出。
血泡孢子成熟的周期在24小時到240小時,根本不可能那麼快的就成熟。
但是下一秒,方教授就閉上了嘴巴,沒有将那三個字說出口。
因為現在不用顧瓷在解釋什麼,她也能夠看得到,那個微小的血泡狍子雖然體積很小很迷你,但是顔色卻已經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從原本的暗色轉變成了鮮豔欲滴的紅色。
這種即将成熟的特征,方教授早就已經牢記于心。
他的目光死死地落在那個血泡狍子上面,心裡面的思緒飛快轉動,久久不能平息。
如果這個血泡狍子能夠在頃刻之間成熟的話,那麼他們先前的推論就會被全部推翻……
方教授的唇色一時之間有些蒼白。
隻不過現在卻不是他能夠有時間想這些的時候。
現在最重要的是。
現在何教授身上的這個血泡狍子,馬上就要成熟開裂了!
電光火石之間,方教授已經想了很多。
他也明白。
現在,一切都隻能看顧瓷的了……
就見顧瓷的手指飛快地在操作盤上面起舞,宛若殘影一般讓人看不真切。
與此同時,她的神情平靜,眼神專注而又認真,莫名讓人心安了些許。
隻不過剛一這麼感覺,方教授的眼神落在顧瓷的操作上面的時候,卻又一下子不淡定了起來。
就見顧瓷沒有立馬專注于對付那個即将成熟的血泡狍子。
而是還在一停不停的構建納米薄膜。
一個又一個微小的納米薄膜被顧瓷構建出來,又如同補丁一般,東一塊西一塊的貼在了她那已經放置過納米薄膜的地方。
方教授的眉心突突跳了起來。
張了張嘴,他最終還是想開口提醒,“小丫頭,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将那一個即将要成熟的血泡袍子裡面的東西提取到管子裡面來,不用……再弄那麼多的納米薄膜的。
”
顧瓷含糊地嗯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方教授,“……”
下一秒,顧瓷的動作越發的不可琢磨了起來。
就見顧瓷将那小号的探刺針紮進了一個空的雙層納米薄膜裡面,一吸,重複如此,動作快的飛起。
就在方教授忍不住想要提醒顧瓷,那個。
血泡狍子馬上就要破裂的時候,顧瓷卻是又将那個管子退了出來。
越發言簡意赅的一個字,“換。
”
方教授立馬上手。
他又鬼使神差地将那個明明看着像是空的罐子裝進了特殊容器之中。
下一秒,再轉過頭去,血泡狍子剛好徹底成熟。
顧瓷也恰時開始提取那個血泡袍子裡面的東西。
一分一毫,銜接的完美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