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年特地選在了一個較為幽靜的包廂。
雙方坐定,顧瓷等沒有絲毫要點菜的意思,直接開門見山,“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吧?
”
溫如年卻是不緊不慢,“一邊吃一邊說。
”
“在如何也做了幾天的同學,即便是鬧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也沒必要這般劍拔弩張。
”
聽到這個開頭,霍舒悅的眉頭就是一皺,而顧瓷則是輕飄飄的掃了溫如年一眼。
她直接了當,“所以你是想說昨天的事情?
”
看到顧瓷這般直接的将這件事情給說了出來,溫如年也沒有否認的意思,“有些事情,本身可能就隻是一個小小的玩笑,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
霍舒悅冷笑,“自己挑事,輸了之後,又要求别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還直接将這件事情說成是一句玩笑,這樣的說法難道就真的站得住腳了?
”
溫如年卻是避重就輕,“作為交換生,同在一個屋檐下學習,實在沒有必要将事情鬧得不愉快,你們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顔墨湘卻已經受到了過分的懲罰……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
顧瓷淡淡的開了口,“廢話真多。
”
霍舒悅和溫梓欣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
溫如年面上完美的笑容有一瞬的破裂,又很快的恢複過來,他旁若無事的繼續道,“我的意思是,找個機會和解,相安無事的過完交換生的這段時間。
我們之間相處的不愉快,不論是對我們,還是對你們,都沒有一丁點的好處,不是麼?
”
“你就算是想要和解,應該做的也是顔墨湘的工作吧?
你要知道,每一次都是顔墨湘自己上來挑事的。
”
溫如年的眉頭微不可見的一皺,緊接着十分平靜而又理所當然的道,“顔墨湘的思想工作我會去給她做,你們不用擔心。
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夠給她道個歉。
”
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溫如年的語氣開始變得強硬。
而聽到溫如年的這句話,溫梓欣和霍舒悅都覺得不可思議。
霍舒悅指着自己,“讓我們給顔墨湘道歉?
”
她不禁将懷疑的目光看向了溫如年,“不好意思啊,我冒昧地問你一下,你是今天出門的時候沒吃藥,還是藥吃多了?
”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說胡話。
溫如年,“昨天的那件事情我已經大緻了解過了,顔墨湘她雖然有錯,但她也隻不過是太在意冕中了而已,并沒有過多的惡意的。
但是你們的懲罰,是故意的在侮辱她的人格,故意的傳播謠言。
即便隻是這一點,你們也欠她一個抱歉。
”
随着溫如年的娓娓道來,霍舒悅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我們傳播謠言?
那你倒是說說看,我讓她說的這一句話,五個字,有哪一個字是假的?
”
溫如年似乎是很不能理解霍舒悅的咄咄逼人,“顔墨湘也是顔夫人所出,不存在什麼私生女不私生女的問題,你們一定是弄錯了什麼事情,所以才會得出這樣一個錯誤的結論。
而這樣一個錯誤的結論,很有可能會給顔墨湘帶來你們所想象不到的困擾。
”
“是啊,也是顔夫人所出,所以他們的年齡隻相差幾個月。
”
溫如年的目光不由的落到了霍舒悅的身上,沉默一會兒,他反駁,“是相差一歲,你們弄錯了,身份證不會作假。
”
聽着這話,霍舒悅隻覺得恨得牙癢了。
為了顔墨湘的身份,顔家主也确實是做了不少的工作,就比如,身份證。
霍舒悅十分清楚,就算她知道兩個人實際年齡不過相差幾個月,但是沒有一點點的證據,那麼不論她怎麼說,溫如年都能有反駁她的點。
就在霍舒悅氣的不行的時候,顧瓷懶洋洋的開了口,“你說的都對,但我就是讓她喊了,如何?
”
聽着這話,霍舒悅的目光刷地一下看上了顧瓷的方向。
她現在總算隐隐的有些明白,為什麼溫梓欣總是會抱着顧瓷的一條胳膊尖叫了。
溫如年一時之間語塞。
他試圖跟他們講道理,但是當顧瓷壓根不跟他講道理的時候,溫如年也不禁産生了一種無力感。
他歎一口氣,“顔墨湘出了這樣的事情,顔家必定會追究,就算是這樣,你們也無所謂麼?
”
然而,顧瓷卻隻是面無表情的,“無所謂。
”
溫如年又覺得自己梗了一口氣。
平生頭一回,溫如年在面對同齡人的時候,感到了棘手。
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會跟你講道理,更不會按照你的思路走。
你無法主導她,無法将話語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甚至還要面對對方的不按常理出牌……
他隻能看向霍舒悅的方向。
“霍舒悅,你應該清楚,顔家,是什麼樣的存在。
”
霍舒悅點頭,又問,“所以呢?
”
溫如年頓時有些頭痛,“你的身後或許還有霍家,但是……恕我冒昧,顧瓷同學應該會為此付出不小的代價。
”
這話一出,包廂之中有一瞬的靜默。
霍舒悅和溫梓欣的目光之中都帶着幾分古怪。
雖然他們之前也以為顧瓷的身份很普通,但是……能拿出幾卡車冕中資料的人,說是恐怖也不為過了吧?
顔家能做到?
或許動用關系和資源可以,但也絕不會是這樣說一句話的簡單流程。
但是,顧瓷的大哥做到了,輕輕松松。
甚至于他們聽得出來,顧瓷的大哥跟冕中的校長關系,也絕對熟稔。
要不然,哪個隻見過一兩面的人,能夠在不知道姓名的前提下,通過讓電流變了聲的電話,得知對方的身份是誰?
還在這樣的情況下,直接将五車冕中的資料送了出去讓人用?
霍舒悅和溫梓欣都能想象得出來,若是換了一個人,恐怕冕中的校長就會将這當成挑釁,直接報警追蹤了吧?
除了顧家人,霍舒悅還一下想到了自家的小舅舅。
别說是顧家了,顔家想要動顧瓷,她小舅舅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