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紅绯遏止住伸手去摸耳墜的沖動，該知道的好像都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海艇聲音也越來越近：“最後一個小問題，那我父親死後的遺體呢？
”

　　原大震站起身說，“這個你該去問江木生，或者龍勇傑，我知道的一切也是後來聽别人口述的，不過在他們說的時候…”他道，“我還不知道你父親的真實姓名。
”

　　“在秦市案裡我們一直以為他是江木生，知道他不是的時候是秦市案結束後了……”

　　“？
”

　　秦紅绯若有所思：“因為江木生。
”

　　原大震說，“不錯。
”

　　他們一度以為秦江科是江木生的，江家麼，就江木生一個活口和親戚，死的七七八八了，而他接觸白其石的時候還不是如今的富商，對于這号人物别說白其石，顔屠都沒上過心。

　　是後來秦市案結束後江木生以救人英雄的形象出現，才引起了原大震和白其石他們的關注，江木生三個字令他們心悸。

　　而待得調查後，舒艾辰說出，這個人應該死了這樣的話，加上秦市案裡互換身份，他們就猜到了，此江木生非彼江木生，但關于秦江科的真實身份究竟是誰，他們就不清楚了。

　　有猜到是上任的人，畢竟和破曉走得近，可其他的隻言片語碎片都不曾留下過。

　　“秦市案最大的敗筆就是在你父親這畜生身上，所以哪怕他死，我和白其石不同，他放棄了追查，我就沒停過對你父親的調查…”

　　“按照當時身份的調換，真的江木生是以秦江科，朱宥的名字出現的，我隻能把目标鎖定在這二人上，本來，我是更懷疑你父親的，但可惜，秦市案當時我并沒進去其中一切都是道聽途說，如果我見過你父親，我和他打過照面，我當時就能确定是他了。
”

　　可惜的是——

　　當時他沒進去，沒親眼看到‘江木生’長相。

　　所以隻能是猜測。

　　而原大震當時心裡其實是偏信的，可在他盯梢裡，秦江科這樣死了必然有人去秦懷街交代，但是都沒有。

　　所以這讓他産生了疑惑，但疑惑歸疑惑，他當時還是采取了辦法的，找人接近葉如讓她想辦法壓迫大房，找高利貸哄騙夏露知道秦江科的行蹤一步一步的給大房挖坑，也買了兇殺夏露，殺沈家的兩個活口，他喜歡将一切危險因素掐死在襁褓裡。

　　“隻是我沒想到的是那個時候我做的事被我的弟弟發現了……”

　　“說起來你們母女三個本該在九一年就死的。
”原大震冷冰冰的說，“倘若不是我那弟弟多事救了你們的話。
”

　　“九一年十二月他應該去過秦懷街，并且接觸過你們，同時大概也是那時，把我安排的殺手都殺死了。
”

　　“……”

　　九一年十二月份？

　　秦紅绯努力的去回憶，那一年的九月秦市案爆炸，夏露被通知過去接人，原本該去央城的人卻在秦市出現還死了，大房的悲涼可想而知。

　　那年十二月的時候，好像有人來通知說有爸爸的蛛絲馬迹，而當時的媽媽為了去找爸爸冰天雪地裡發了高燒，她和姐姐倆個人湊了錢，然後用兩塊錢找了三輪車想送媽媽去診所——

　　半道上的時候車卻壞了，那個時候有個年輕的男人出現過，将媽媽抱到了車上，同時也把她和姐姐牽到了車上。

　　隐隐間，秦妃有句話她還有印象——那就是誰在放鞭炮。

　　其實現在想想那會沒過年沒過節的哪有什麼鞭炮，所謂的鞭炮不過是槍聲而已吧。

　　所以——那人是原向年嗎？

　　秦紅绯不知道，時間太久了去記起來都費勁，她甚至都不敢肯定那件事就是和原大震有關聯的，隻是被提及了後隐隐想起這麼一件事來。

　　“你們能活下來，全多虧了我那傻弟弟。
”

　　“你當時見我，跟我說的那番話，并不是假話，隻是……”秦紅绯說道，“那麼推心置腹的人不是你，是你弟弟而已對吧。
”一個人的真情實感是很難演出來的。

　　“不錯。
”原大震，他當初說的一切并不是虛構的，而是他的弟弟确确實實做過的。

　　原向年确實在暗中查自己的哥哥的。

　　他也确實是正方一派的。

　　而恰恰就是因為他是正方一派，但他查到了自己哥哥做過什麼事，原大震說的話裡，說沒查到是假的，實際上是查到了。

　　原向年不止查到了，還拿到了證據，從秦懷街匆匆救下母女三後他就回來了質問自己的哥哥，并且打算向上舉報……

　　而原大震籌謀這麼多年怎麼能眼看着計劃敗在自己弟弟手裡。

　　寸頭男人開了口：“所以你就殺了你的弟弟？
”

　　海艇的聲音已經非常近了，似乎就停在了外邊，還有腳步聲響起。

　　原大震開口道，“不…”

　　“我說了，我隻是接受了意外的結果而已。
我沒打算殺他，隻是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

　　原大震就記得當時自己被發現後是打算接受制裁的，證據面前，他的弟弟多有正義感他心知肚明，他試圖說服但沒用——那他就接受了自己即将接受的結果，唯一的要求就是再給自己一點時間。

　　隻是内心強烈的不甘！
讓他産生了極端——

　　等過幾分再回神，自己的弟弟已經血淋淋的躺在地上了，而現場，有保姆吓的昏厥，從保姆口裡，原大震知道了自己分裂的人格是怎麼親手殺了自己弟弟的，這不是他的本意，隻是結果已經造成這是天命注定的，老天不想讓他接受制裁，不想他去坐牢，所以他的精神病在那時候發作了，而他隻是順從天意接受這樣的意外而已。

　　他把原向年埋了，保姆解決了。

　　隻是瞞過了外人，沒瞞過自己的父親。

　　原老爺子何等睿智之人，在二兒子失蹤後大兒子的說辭站不住腳後暗地派人調查，在知道保姆無故失蹤後找到了她的屍體，從而也摸到了自己二兒子死的蛛絲馬迹以及大兒子幹的好事——隻是還來不及做什麼，就已經讓原大震發覺，并讓他徹底做了個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