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夢笑了笑，“你這樣很好，自己知道怎麼更好的保護自己，我才能放心許多。
”

　　至于耍點小心眼什麼的，她根本不放在眼底。

　　誰不耍小心眼！

　　就算活到她這地步，她還不照樣耍。

　　秦紅绯也沒覺得耍心眼有什麼問題，人實在才是最大的問題。

　　她開口道，“老師，雖然确實是這邊先動的手，不過付左他們那邊挑撥在先也是真的——”頓了下，她道，“起叔的懲罰，是不是太重了。
”

　　一年薪水！

　　三個月停職。

　　她覺得不至于的。

　　白一夢也料到了她會問這個問題，開口道，“是很重，那你知道，他為什麼會被罰這麼重嗎？
”

　　秦紅绯問道，“鬥毆嗎？
”

　　趙大衡隻是被說教一通，是因為情有可願。

　　起顧期則是沒由分說的出手——他應該是起到阻止的那個人。

　　白一夢說，“鬥毆？
他那算鬥毆，他那算單方面的虐打，這隻是一方面，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
”

　　秦紅绯愣住，意外的看着老師。

　　因為我？

　　白一夢開口道，“你以為今天我為什麼出面，嶽東界又為什麼讓起淮過去。
”

　　“倘若隻是他們倆個，打了也就打了，賠禮道歉完事，不至于驚動這麼多人，打架嘛，又不是一兩回了——”她說着，低頭喝了一口水，接着道，“但是這次不一樣，他們把你帶出去了，還把你置身于險境裡。
”

　　秦紅绯辯解了一句，“是我自己跟他們出去的。
”

　　白一夢說道，“你可以跟他們出去，但他們就不該帶你出去，這是他們的職責。
”

　　“紅绯！
你不是研究所長大，你很多事情可以從一個客觀理性的角度去看，可我們不可以！
起顧期他們不可以，倘若這世上每個人都由你那麼理智，客觀，那問題會很大的，你知道嗎。
”

　　秦紅绯怔怔的看着老師，認真的聽着。

　　白一夢說道，“我們這個時代，并不是和平的時代，隻是我們活在了和平的國家裡。
”

　　“而和平的國家，是由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造就的！
後方的歲月靜好都是由前人在扛着，守護着，起顧期，趙大衡，他們都是其中一員，他們深受此教！
包括我們這些老師也是一樣，倘若有需要，我們必不會有所異議的去犧牲，可在你這裡不同…”

　　“你的家境導緻了你的客觀理性。
”白一夢說道，“你會覺得，趙大衡的兒女無錯，你會覺得，趙大衡被恨是正常的，對，是正常的，可是你若換個角度呢-”

　　“如果每個人都這麼理智客觀，可誰去犧牲，誰去扛，誰去保衛家國。
”

　　“以己為優先無錯，可若都是如此的話——那黎建天他們出任務的時候一旦遇險，大家都想着自保，那這個社會又怎麼發展下去。
”

　　“生活在研究所的人，在這裡成長的人，就注定了是要為國家犧牲的一份子，并且義無反顧，這其中，也包括了你哥哥，人啊，哪裡能真的時時刻刻都那麼理智。
”

　　秦紅绯受教的聽着！

　　老師說的，是沒錯的。

　　她清楚——事實就是如此，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偉大的人，相反，很自私！
她隻想守好自己的三畝地，她崇拜那些願意付出奉獻的人，可她亦會因為親人在因為這些人受到委屈時，而有所生氣。

　　白一夢開口道，“你的成長環境注定了你有這樣的性格，這很正常，可起顧期他們不是——”

　　“你是培養人，你的檢測等級，你還記得嗎？
”

　　“IS。
”秦紅绯回答。

　　“最高等級。
”白一夢說道，“曆年來，研究所達到這個等級的你知道會承擔什麼責任嗎。
”

　　“不知道。
”

　　“研究所掌管人。
”白一夢如是道“嶽老，既是IS等級，蒼譽也是，我和起淮他們隻是标準的3A。
”

　　秦紅绯怔住！

　　她知道研究所的等級安排排序，C是最低标準，這類人往往會成為助手打雜，B是大部分，會成為一部分的學生和助教，3A則是一個上等的标準，會成為研究員，S也是。

　　但她沒想到過，老師他們居然也是3A。

　　白一夢笑道，“很吃驚嗎？
你和今南，是這數十年來，唯一倆個IS的人，将來，嶽東界的位置，會從你們倆個人裡選擇一個，對嶽東界來說，你們存在比起顧期和趙大衡加起來都重要，對趙大衡和起顧期而言，你的命，也在他們之上，他們必須要保護好你。
”

　　“而起顧期和趙大衡卻擅自把你帶出去，把你帶出去就算了，還起了沖突，沒把你保護好。
”

　　“倘若當時決策署的人稍有異心，或者你出了什麼意外，起顧期就不是罰一年停薪這麼簡單了，他會被革職，會被處罰，甚至從此都不能再回隊伍裡，而這些，都是輕的。
”

　　“老師的意思是…”秦紅绯說道，“我需要保護好自己，如果我出了事，這些保護我的人都可能因此受累。
”

　　“不錯。
”白一夢點頭，“是不是不認可這種做法。
”

　　“是。
”秦紅绯說道，“和他們出去是我的選擇，他們不該為此來承擔責任，這是我個人的想法。
但我亦知道…”她頓了下，“但我選擇了做培養人，有些事，就身不由己了。
”

　　她是理智，可不是蠢。

　　哪怕她不願意别人因為自己而受罰——可對于起顧期和趙大衡來說，他們可能會覺得，自己受罰是很正常的。

　　這就是從小成長環境所灌輸的不同。

　　起顧期被罰的這麼重——隻是因為差點令她置身于危險裡。

　　曾經，秦紅绯是研究員！

　　但那個時候，她一直都是在幕後工作，從不在前，所以沒經曆過。

　　而現在她是培養人，而且是不受約束的培養人，而今——她才知道，自己的不受約束，可能也是需要一些人的犧牲去換來的。

　　白一夢目光溫柔的看着她，“你是個懂事的孩子，老師知道雖然你不認可，但你也能去理解，這一點，是令我最欣慰的！
我告訴你，也是想讓你以後行事，要三思！
當你成為培養人的那一刻！
其實很多事，就身不由己，你的安危，你的命，也不僅僅隻是你個人的。
”

　　“如果你出了事，你周遭的人，也會受到連累，你不想周遭的人受到連累，那麼你以後行事就要三思再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