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坐在炕沿不住地抹眼淚,她也不知自己是生氣還是傷心,反正聽韓齊修那樣說她,她這眼淚就忍不住地流出來了。
?㈠.
止都止不住!
自以為知曉了沈嬌真實心情的韓齊修心情卻是很好的,一個人站那傻樂了老半天,看在沈嬌眼裡卻更難受了。
她這裡難受得要死,這家夥居然還這麼開心,什麼人嘛!
“看我哭你咋這麼開心啊?
你真是沒良心,混沌湯也别喝了!
”沈嬌氣得眼淚流得更兇了,嘩嘩地流,淌成了小溪流。
韓齊修這才想起來沈嬌掉金豆子的事,忙大長腿一邁,兩步就跨了過來,卻見小丫頭哭得跟兔子似的,還真是個嬌氣包,說兩句就掉金豆子,難怪都說女人是水做呢!
嬌氣包肯定是那海水做的,眼淚流都流不盡!
從衣兜裡掏出手帕遞了過去,想給沈嬌擦眼淚,沈嬌身子一扭,賭氣地說道:“不要,髒兮兮的。
”
這話沈嬌确是冤枉韓齊修了,這家夥賊愛幹淨,收拾房間比沈嬌還要利落,非得弄得一塵不染的才舒服,被子也疊得方方正正的,看着就透着爽利。
韓齊修嘻嘻笑着,強硬地将手帕按在了沈嬌面上,替她擦眼淚,沈嬌掙了幾下也随他了,小嘴卻還撅着,也不看韓齊修人,隻低頭看地面。
“嬌嬌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呢?
”韓齊修笑問道。
沈嬌一下子就炸了:“誰舍不得你走了?
誰舍不得了?
你别渾說啊,我可沒說舍不得你走!
”
雖然她心裡是有一點點舍不得韓齊修走,可這是能說出來的嗎?
當然是絕對不可以說出來的,多丢人啊!
韓齊修見沈嬌這急瞪眼的模樣,一點都不生氣,他現在已經認定了沈嬌是個口是心非的嬌氣包,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得反着來,她現在說一點兒都沒有不舍得,那就說明她心裡其實是極舍不得的。
韓小爺的确是天賦異禀,無師自通就掌握了女人的微妙心理,人才啊!
“嬌嬌既然沒有不舍得我,幹嘛哭得這麼傷心啊?
”韓齊修打趣。
沈嬌的小臉蛋又紅了,哼哼道:“是你剛才兇我了,我這才哭的,我才不是因為你要走才哭的呢!
”
韓齊修頓時眉開眼笑,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嬌嬌别難受,咱們在n省就能見着面啦,我這次回去就是辦你們轉去n省的事。
”韓齊修小聲地解釋。
沈嬌這時才想起來n省一事,暗罵自己笨得要死,明明韓齊修同她說過的嘛,怎麼一下子就忘了呢!
“我才沒難受呢!
”沈嬌嘟起小嘴,看得韓齊修愛得不行,真想咬上一口。
強忍住牙齒的癢癢,韓小爺在沈嬌腦袋上揉了又揉,這才覺得手闆心舒服多了,笑眯眯道:“我回去就給嬌嬌尋隻波斯貓啊,白毛藍眼睛的,交給嬌嬌養。
”
沈嬌一下高興起來,眼睛亮晶晶的,期待起了去n省的生活。
隻是想到要與馬杏花分離,她這心又開始難過起來,垮下臉道:“去了n省就要同杏花姐分開了。
”
“你們可以寫信嘛!
”韓齊修安慰她,心裡卻是開心的,離開這裡才好呢,沒馬紅旗那個臭小子天天在嬌氣包跟前晃蕩。
沈嬌想想也隻能如此了,總體來說她還是開心的,期待着未來的新生活!
“那石爺爺呢?
他一人留在七隊不是還得受鬼見愁欺負?
”沈嬌想起孤苦的石廣山,不禁問了起來。
韓齊修輕聲一笑,道:“我早已安排好了,過段時間他就會來六隊了,有馬長安照顧,這老頭不會有事的。
”
沈嬌這才歡喜:“這就好,我在這裡時也能照顧石爺爺,幫他上藥養傷。
”
“乖!
”
韓齊修又在她頭上揉搓了好下下,惹得沈嬌在他手上拍了好幾下,還瞪了好幾眼,才拿梳子把頭梳整齊。
晚上韓齊修當然沒有吃混沌湯,而是沈嬌包的精緻漂亮的荠菜羊肉餡餃子,一氣兒吃了六十來個,還喝了兩碗原湯,打了三個響嗝兒。
“我明早就要走了,早飯就不來吃啦!
”韓齊修沖沈家興笑眯眯地說着。
沈家興松了口氣,這小流氓可算是走了,雖然有這家夥在,沒人敢來欺負他們,可他隻要一想到孫女兒讓這小流氓咬了一口,這心喲,就慌得厲害!
受人欺負就受人欺負吧,總好過孫女兒讓小流氓欺負!
沈家興這内心其實是十分糾結的,一方面他想為孫女兒找個好靠山,韓齊修無論哪方面都極适合,可另一方面他又不願意孫女兒小小年紀讓韓齊修給觊觎了。
嬌嬌實在是太小了點呀!
虧這小流氓下得了口!
沈家興若是知道韓齊修那天純粹隻是抱着啃小籠包的心情下的嘴,心裡怕就不會如此糾結了,韓小霸王這情竅都還沒開全呢!
所有的情窦初開都是建立在好吃與否的基礎上滴!
吳伯達與錢文良倒是十分不舍,沈嬌心内一凜,沒想到韓齊修是說走就走了,她想了想便道:“晚上我給韓哥哥備些幹糧吧!
”
“對對對,我來和面,烙蔥油餅,這個香。
”吳伯達說幹就幹,端起面盆就開始舀白面。
沈家興及錢文良也跟着搭手,沈家興還建議殺隻兔子,鹵上帶路上吃,他對韓齊修雖有些小意見,可内心對他還是感激的,再者他對于韓齊修其實是十分欣賞的,若不是那天晚上的一口,他必定會一直欣賞下去的。
沈嬌的兔子還有十來隻,這段時間斷斷續續地殺了幾隻,屋子地方太小,兔子多了養不下,隻得邊養邊吃。
幾人烙餅的烙餅,殺兔子的殺兔子,韓齊修看着突然有了幾分不适應,從小到大,他不論出多遠的門,家裡從沒人給他備幹糧,都是路上随便解決的,雖然路上尋的食物也不難吃,可為什麼他現在卻覺得很窩心呢!
尤其是看到嬌氣包小小的身子站在竈台邊為她烙餅時,他這心就開始化呀化呀!
化成了一灘水!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韓齊修就離開了農場,無聲無息,沒有一人知道,就連沈嬌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