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我讓阿文去接你,你到我這來一趟。
”
電話裡趙四的聲音雖然很平靜,但沈嬌能感受到趙四的急切,不禁有些納悶,怎麼了?
文姐很快就過來了,沈嬌懵懵懂懂地跟着她去了白鴿酒店,忍不住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文姐也不是太清楚,隻說:“先生他好像是看到我拿去的資料才激動的,除了這個,應該沒别的原因。
”
沈嬌十分訝異,梅夫人的資料又怎麼了?
四叔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激動?
難道他認識梅夫人?
沈嬌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梅夫人出生的時候,趙四雖然一直都在海市,可一個是隐姓埋名的客棧老闆,一個隻是小孩子,怎麼可能會認識?
很快便到了酒店,趙四竟在大堂等着了,一見到沈嬌就拽着她上樓,急得不行。
“四叔,到底出啥事了?
”沈嬌也急了,還以為趙四出事了。
“先回房間,我有話問你。
”
趙四強捺住即将蹦出來的心,徑直進了貴賓電梯,才一進房間,趙四就問:“那位梅夫人的身體如何?
”
沈嬌很是納悶,老實回答:“脈象很奇怪,暫時倒是沒什麼大礙,不過她腦中的彈片十分危險,随時都有可能送命。
”
“我親自去海市接她過來,M國那邊的醫院我已經讓老傅去聯系了,嬌嬌,還得辛苦你陪我回趟海市,帶我去見梅夫人。
”
趙四神情十分激動,眼角竟濕了,沈嬌好奇地問:“四叔,梅夫人不會是您故友的女兒吧?
”
按年紀論起來,梅夫人不可能是趙四的故友,那也就隻能是故友的女兒了。
趙四沒好氣地給了她一個大白眼,實在不想搭理她,故友的女兒他犯得着這麼火急火燎的?
半天趙四都沒搭理自己,沈嬌扁了扁嘴,不想說拉倒,等見到梅夫人就啥都清楚了,不過這世界還真是小,一不小心認識的人,就可能是熟人呢!
趙四十分心急,當天就讓沈嬌跟他回海市了,沒坐火車,而是坐的飛機,不是軍區飛機,而是民航飛機。
這個時候的民航飛機并不普通,一般都是高級領導人和外國人以及海外僑胞才能乘坐,普通百姓是沒有資格做的,而且也坐不起。
南平飛往海市就得64元,一個月工資可能還不夠買一張單程機票,而坐火車也就幾塊錢,不過隻是時間多了幾天嘛,傻子都知道選擇坐什麼,除非是家裡錢多的燒手,沒把錢放在眼裡的。
比如說趙四。
他們的運氣還不錯,下午南平就有一班飛往海市的航班,趙四是海外僑胞,自然可以買到票,沈嬌坐在飛機上,看着巧笑倩兮的空乘小姐,腦子還是跟漿糊一樣,雲裡霧裡的。
沈嬌讓空乘小姐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她現在急需咖啡這玩意兒提神醒腦,好好把事情捋一捋。
“嬌嬌,梅夫人的兒子是叫梅思華?
哪個思哪個華?
”趙四打斷了沈嬌的思索。
“思念的思,中華的華……”
沈嬌下意識的回答,她注意到趙四唇角微微上揚,神情似喜似嗔,還有幾分遺憾,好生複雜。
梅思華,思念的思,中華的華,合起來就是思念中華!
沈嬌腦中靈光一現,懊惱地拍了拍腦門,她怎麼這麼笨?
梅思華的名字大有玄機呀!
趙四的名字不正是叫趙中華嗎,思念中華,難道說這個中華竟是趙四?
沈嬌心思一動,掐着手指算起了時間,梅思華十三歲,也就是說梅夫人十四年前就應該同趙四認識,可趙四那時已經去了H城,總不可能跋山涉水地淌過海,過來和梅夫人春風一度,再珠胎暗結吧?
這樣看來,梅思華是趙四兒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沈嬌歎了口氣,白高興了一場。
傍晚時分,沈嬌他們一行就到了海市,沈嬌先帶趙四回了家,圓圓壯壯看見去而複返的沈嬌開心極了,還以為沈嬌舍不得他們,把爸爸抛棄了呢!
幾人随便吃了些東西,便朝梅思華家去了,梅家的燈亮着,走到大門的趙四停下了腳步,表情很奇怪,頗有幾分近鄉情怯的姿态。
“四叔,我敲門了啊!
”沈嬌有意說。
趙四忙整理了衣服,覺得萬無一失了,這才示意沈嬌敲門,梅思華不多時就來開了門,見到沈嬌十分吃驚。
“思華,你媽媽睡覺了沒?
”沈嬌笑問。
梅思華朝趙四看了幾眼,面色微變,回答道:“還沒睡,沈姨快進來坐吧,我去叫我媽媽。
”
他将沈嬌他們讓進了客廳,便上樓去找梅夫人了,沈姨帶來的這個男人,同媽媽常畫的畫像特别像,就是看着老了些,可五官臉盤卻很像,難道這個男人就是媽媽日夜思念的人嗎?
梅思華十分興奮,興沖沖地朝書房跑去。
沈嬌注意到了趙四的坐立不安,眼睛總往樓上瞟,滿是期待。
梅夫人出現在了樓梯口,她耳目靈敏,一下子就察覺客廳不止沈嬌一人,有幾個氣息綿長,一聽就是有功夫在身的,她腳步微微一頓,朝下面看去,可卻突然神情劇變,不敢相信地睛大了眼睛。
“沈大夫對不住了,今天我身體不舒服,不願意見客。
”
梅夫人扭頭就走,看樣子是要回房間了,趙四不由皺緊眉頭,為何梅夫人不願意見他?
隻可惜這個女人的聲音被毀了,要是能聽到原來的聲音,他肯定能聽出來是不是她。
“梅夫人,我就是想問問,您認識一個叫梅影的女人嗎?
”趙四擡頭大聲問。
梅夫人身子抖了抖,梅影,這個名字她都快忘記了。
不過她還是很高興,因為趙四沒死,活得再好不過了,梅夫人暗自心喜,一顆心算是放下來了。
隻要還活着就好,至于見與不見已經沒有意義了,她現在這個樣子,她怎麼能有勇氣同他見面,倒不如不見。
“梅影已經死了,葬在南山公墓,這位先生想見她可以去那兒!
”梅夫人冷冷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