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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67章 農家有喜(3)

農家俏廚娘 月落輕煙 18664 2024-10-19 14:18

  她生氣了,“赫連晟,你别太過份啊,你好歹等我把外衣脫了,我總不能穿着棉衣睡覺吧?
還有,我不能跟你睡一個被窩,你想讓我留下,那我必須一個人睡。
”這是她的底線。

  赫連晟嘴巴抵近她的耳邊,小聲道:“别亂動,乖乖睡覺,都在一個屋了,是不是一個被窩沒有區别,再說,這麼晚了,你一個人也捂不熱。

  這是實話,木香的身子正處于寒意最足的時刻,加上又剛從外面回來,此時身子就好似冰人一般。

  雖然炕是熱的,墊被也是溫熱的,可她的身子需要很久才能捂熱。

  有了赫連晟就不一樣了,男人的身體,真的很暖,而且他的心跳,近的就在木香耳邊,如同催眠曲一般,令木香的眼皮快要撐不下去了。

  這一夜,赫連晟充分體會到了,什麼是痛苦而又甜蜜的折磨。
反觀木香,睡的那叫一個香。
身邊有個大暖爐,被他溫暖的包圍着,能不好眠嗎?

  他倆好眠了,烏鎮一家客棧内,有人卻不好過了。

  安平钰站在廂房内,溫潤儒雅的面容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俊美的讓人心弛神蕩。

  就在他面前十幾步之外的榻上,躺着個同樣俊美,卻與他風格迥然不同的粗犷美男。

  此時,粗犷美男的衣衫半解,一臉苦痛的躺在榻上,身邊還跪着一名郎中。

  過了半響,郎中站起來,恭敬的回禀道:“啟禀殿下,您的外傷沒有大礙,至于那裡……須得好生靜養幾日,老奴開個藥方,殿下一定按時服用,以作清除淤血之用。

  軒轅淩不耐煩的揮揮手,“快去快去,少在這兒啰嗦。

  郎中自然知道太子殿下此時心情很差,試想一下,任誰被踢到**淤腫,能好過得了。

  等到郎中出去了,安玉钰才慢慢的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茶杯,風涼的說道:“太子殿下這幾日可要委屈了,萬一養的不好,您太子府後院的那些美人,可要哭死了。

  砰!

  軒轅淩狠狠的一拳捶在床闆上,“該死的臭丫頭,這事本太子跟她沒完!

  “噗!
哈哈!
”安玉钰很努力的忍住笑,可還是忍不住啊。
這恐怕是軒轅淩自出生以為,受過的最大侮辱。

  被人踢了命根子不算,還被人踩了一腳。
這還不算,關鍵是那個廢他命根子的人,是個小村姑。
他可以想像得到,軒轅淩此刻的怒火該是多少兇猛。

  “安平钰,你别得意,本王受的這一腳也算不得什麼,哼,若是你這小身闆,隻怕非得斷子絕孫不可!
”軒轅淩憤恨的牙癢癢。

  安平钰仍舊笑的春光燦爛,“太子殿下,本侯早跟你說過了,赫連晟惹不得,他這個人軟硬不吃,即使他現在身邊沒有多少護衛,你也動不他。

  軒轅淩憤然道:“不可能,這一次,如果不是那個臭丫頭搗亂,赫連晟又如何,你真以他長了三頭六臂嗎?

  “呵呵,殿下息怒,目前來說,您還好好養傷吧,過幾日我替你跑一趟玉河村,赫連晟攻不下,可以轉向他身邊的人,”安平钰溫潤的嘴角勾起。

  門外有婢女敲門,送了些換洗衣物,又替他添了壺新茶。
在退出去之時,小婢女瞧見安平钰臉上的笑,立馬羞紅了臉,手上的杯子差點都拿不穩。

  都說南晉國的赫連将軍是獨一無二美男子,還有一身絕頂的武功,以及戰神的稱号。

  可是他們卻不知,後燕國的小侯爺,安平钰也是舉世無雙的美男子。
他不笑的時候,美如盈玉。
若是他嘴邊挂起淡淡的笑容,絕對的攝人心魄,能把女子的魂都勾走了。

  軒轅淩暗罵了句禍害,雖然他自認自己的相貌不比安平钰差,但很明顯的是,安平钰無疑更招女子的喜歡,如果安平钰能拿下那個小村姑,借此控制赫連晟,的确是最省力的辦法。

  “希望你的皮囊真能管用,”軒轅淩涼涼的道。

  安平钰細細品了口茶,笑的自信,“殿下等着就是!

  那個小村姑,他之前見過,還跟她争鋒相對過。
安平钰想到這一點,實在很後悔,如果當時自己表現的再淡定一些,對她展露幾個魅惑的笑容,再去搞定她,是不是就容易多了?

  木家

  次日一早,木香還沒睜眼,就被一團火熱烘烤醒了。

  剛剛睜開眼,看了眼房梁,眨了幾下眼睛,無意識的轉頭,對上一雙幽深的仿佛見不到底的黑眸,她吓了一跳。

  “一大清早的,你幹嘛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木香被他看的心裡發毛。
她怎麼覺着,赫連晟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盤大餐?

  赫連晟定定的看着她,忽然傾過身,在木香驚愕的眼神中吻上她的嘴。

  天知道,這一夜他有多煎熬。
隻能看不能吃,如果不是他定力夠強,今早她怎麼可能還爬的起來。

  木香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弄懵了。
大清早的就想這些,太可恥了。

  不等她埋怨完畢,唇上一痛,她想驚呼,卻被赫連晟乘虛而入,唇舌直逼她的領地,輾轉吮咬,舌勾着她的,糾纏在一起,跳着屬于他們的舞步。

  木香不得不承認,經過這幾次的吻技鍛煉,赫連晟的吻技成熟的不像話,她這個嫩雛根本招架不住,在他越吻越深入之時,她隻有繳械投降的份。

  “唔……唔!

  木香覺得自己快呼吸不了,她想推開他。

  赫連晟卻一個翻身,将她壓在了身下,看着被自己揉的粉嫩的唇瓣,赫連晟滿意了,又低頭輕咬了下。

  木香氣呼呼的瞪他,“赫連晟,你夠了吧,還沒親夠,有完沒完了!

  赫連晟一整夜抱着她,卻沒有把她怎麼着,這份定力,令她對赫連晟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如果不是真的在意,他又何須忍的那樣辛苦呢!

  兩人在屋子裡磨磨蹭蹭好一會,才穿衣起床。

  誰知,還沒出房門,院子門就被人拍的咚咚作響,大梅的大嗓門也從院門外傳了過來。

  “木香,你起來了沒?
木香?
死丫頭,說好的一早要去金菊家的,你别告訴我,你還沒起來啊!

  何安正在廚房看着燒早飯,吳青坐在竈台下燒火。

  聽見大梅猛拍院門,他倆生怕主子被吵醒,趕緊跑去開門。

  “呵呵,大梅姑娘,我家主子跟木姑娘都還沒起呢,要不您先回去吧!
”何安擋着門,不讓大梅進院子。

  “這都什麼時辰了,還沒起?
你讓開,我進去瞧瞧,”大梅見何安攔着門,氣壞了。

  恰好忽略了,何安話裡的語病,什麼叫‘我家主子跟木姑娘都還沒起’,這個‘都’字,很有貓膩哦!

  “不行,姑娘還是先回去吧,我家主子不喜歡大清早的有人打攪,”何安怎麼可能會讓嘛!
昨晚主子跟木姑娘睡一個炕,早上肯定要膩歪很久的了,這種時刻,他這個做奴才的,肯定得給主子站好崗,防止被人打擾。

  大梅哪能猜到他的心思,她是一慣的傻頭傻腦,見何安不讓,她也急了,“我找木香,關你們家主子啥事,你快起開,你再不起開,我可要動手了!

  她擄起棉襖袖子,雙手掐腰,琢磨着何安的小身闆,能不能經得住她撞。

  何安死命的搖頭,兩隻手死命的扒着門框邊,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讓,就是不讓,你再等等吧!

  吳青從他身後冒出來,伸着兩指,将何安提溜開,“姑娘,主子的确不喜歡被打擾,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吳青的身闆,何安整整大了兩号,他往門口一站,直接将大門堵了個個嚴嚴實實。

  大梅擡頭看着這尊守門大神,翻了白眼,“切,不進就不進,回頭我告訴木香去,看咋收拾你倆。

  她現在是一丁點都不畏懼赫連晟了,不管他是皇子,還是将軍,有木香在前面擋着,他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

  在别人面前他可能是隻老虎,可到了木香面前,還不是乖的跟隻貓似的。

  偶像果真是隻可遠觀,不可近瞧。
隻可幻想,不可面見。
一個個的,都是見光死。

  大梅現在真後悔當初迷戀上赫連晟,這個神一樣的男人,褪去神的光環,離的近了,才看清,不過也是個怕老婆的男人。

  木香趴在窗戶邊,聽着外面大梅的大嗓門,羞的耳根子都紅了。

  她回頭瞪着赫連晟,嗔怒道:“都怨你,差點把大事都給忘了,等會吃過早飯,我帶彩雲去金菊家了,木朗就不去了,送親不要男娃去,你們幾個在家待着吧!

  赫連晟濃眉蹙起,“要不我讓何安送份禮去?
”怎麼說,那個金菊也是他娘子的好友,他這個做夫君是不是也該有所表示呢?

  “少來了,你送?
你要送什麼?
送幾百兩銀子?
還是绫羅綢緞啊?

  金菊家就是小門小戶,那個方有才,家境也算一般,赫連晟拿出手的那些東西,非得把人吓死不可。

  木香解下發辮,揉了一夜,亂的不像樣子,“我都準備好了,兩床被裡被面,還有一份禮金,這樣就夠了,行了,這些事不用你操心。

  長發解開,來不及梳,她就拉開門出去了。

  赫連晟站在屋裡,還有回味她那句話的含義,聽着很像是,男主外女主内的意思。
不錯,他很喜歡。

  雖說以前的日子,府裡的一切都由下人們打理,他從未操心過,可是若有個女主人料理一切,似乎也不錯。

  木香奔到堂屋門口,對着吳青的背影,喊道:“小青子,你别攔了,讓大梅進來,我馬上就好了。

  “是,”吳青閃身讓開路。
她都出來了,主子肯定也出來了,他當然得讓開。

  何安表情怪怪的盯着木香看,從臉看到脖子,再從脖子看到腰以下。
吳青拐了下他的胳膊,無聲的質問:“你想死啊,盯着她看,萬一主子出來了,你腦袋可就沒了。

  何安也以眼神回他,“人家好奇而已,你就不好奇嗎?

  他昨晚可是抱着聽牆角的心态,一直沒敢睡的太沉。
可是……好像啥也沒聽到呢。

  吳青伸手照着他的腦袋,給了他一巴掌,罵了句,“下流!
”然後便進廚房去了。

  何安捂着腦門,狠瞪着吳青的背影。

  切,以為他不知道呢,這貨就是個悶騷型,嘴上說的正義凜然,實際上呢,還不是跟他一樣聽了一夜的牆角。

  大梅擠進院子,一直跟在何安後面,見他跟吳青兩人的眼神交流,大梅撓着頭,納悶不已,“你倆說啥呢?
我咋都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就對了,傻缺,”何安不想理她,廚房的早飯還沒燒好呢,他得趕緊去燒了,不然主子又該生氣了。

  大梅更納悶了,不過她更生氣。
這個小安子,竟然敢罵她傻缺,回頭告訴木香,讓木香好好收拾。

  她憤憤的往正屋去,在路過赫連晟睡覺那間屋子時,好奇的瞟了一眼,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冷意,是從那扇關着的窗子透出來的。

  赫連晟沒有一巴掌把她扇出來,就已經很好了。
大清早的打擾他跟木香的親密時間,你說擱誰身上,誰不生氣?

  “今天早上這是怎麼了,真奇怪,”大梅嘟嘟囔囔的往堂屋走,有那麼一點後悔跑來找木香了。

  而屋裡的木香,此時正着急忙慌的催促彩雲,快起來收拾。

  木朗趴在被窩裡,看她倆急吼穿衣梳頭。

  彩雲剛剛看她進來時,欲言又止。
她知道昨晚大姐去了赫連大哥的屋子,雖然赫連大哥說了他跟大姐會成親,可這不是還沒成親嗎?

  沒成親,他倆就睡到一起,大姐會不會吃虧啊?

  彩雲對這些不是很懂,她隻是覺着不好。

  木香梳完頭,轉身看她一臉糾結的小模樣,長發梳了一半,都揪在一起了。

  “在想什麼呢?
瞧你這頭發梳的,”木香笑着拿過她手裡的梳子,給她梳辮子。

  彩雲擡頭看了她一下,咬着唇,吞吞吐吐的道:“姐,你……你昨晚……沒事吧?
”她越說越小聲,最後三個字,比蚊子的聲音還小。

  “瞎想什麼呢,我跟他什麼事也沒有,昨晚回來的的太晚,怕吵醒你們,我就跟他去對面的屋子睡了,再說,你姐也不是吃素的,能讓他占了便宜嗎?

  “哦,那就好,”彩雲糾結的小臉終于化開了。
她不希望姐姐吃虧,聽說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女人都是要吃虧的。

  木香佯怒的揪了下她的小耳朵,“小丫頭,胡想什麼呢,這些事不該你操心的,不過呢,姐可以告訴你的是,我跟他在一塊,不一定會是你姐吃虧,你咋就沒想過,有可能是他吃虧呢?

  “啊?
”彩雲張大嘴,震驚的嘴巴都合不攏。

  “什麼吃虧,誰吃虧了?
”大梅推門進來,樂呵呵的詢問。

  “沒誰,你聽錯了,”木香一擡眼,正瞧見赫連晟就站在堂屋門口,他也在看她,木香别扭的收起視線,繼續給彩雲梳辮子。

  彩雲對木朗使了個眼色,倆人偷着樂。
木朗其實不懂他們說的是啥意思,他純粹是給二姐捧場的。

  大梅抓耳撓腮,急的不行,“我說你們這一家子,大清早的就打啞謎,一個兩個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木香,你老實交待,究竟發生啥事了?

  “能發生啥事,你想多了,别擋着我,不是說時辰來不及了嗎?

  大梅古怪的看她一眼,“那你待會給我老實交待。

  梳洗過後,大家都去吃早飯。

  木朗是最後一個起來的,準确的說,他是被赫連晟揪起來,再準确的說,他每天早上都是被赫連晟揪起來的。

  彩雲端着飯碗,站在廚房裡,看着碗裡不怎麼黏糊的稀飯,滿臉的嫌棄之色。

  “嗳,小安子,你這稀飯咋燒成這樣了,這米跟豆子的比例放的不對,火候也不對,都不像稀飯了!

  不怪她嘴挑,實在是被木香慣出來的,加上,她覺得逗何安很好玩。
還有另一個坐在竈台後面燒火的吳青,滿臉都是黑灰,也不知他是咋燒的火,難道是拿臉當扇子使了?

  何安郁悶極了,“小丫頭,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撿四,還有,小安子也是你叫的嗎?
以後要叫何大哥,不過那個人你可以叫他小青子,這名不錯。

  他這話,換來吳青狠瞪他一眼。

  彩雲笑的很奸,“我叫你何大哥?
可以是可以,但就怕我姐夫不樂意,你說呢?

  嘎?

  何安無話可說了,他的确不能跟主子齊平,“小丫頭,跟着你姐,就沒學到好,越來越雞賊了!

  彩雲不服氣的哼道:“我姐才不雞賊呢,你家主子才叫雞賊,他都把我且騙去了,還不是雞賊嗎?
”昨晚更是把她大姐拐到炕上去了,試問,誰能比他還雞賊。

  木朗從碗裡擡起頭,樂呵呵的附和她的話,“就是雞賊,你們倆也雞賊。

  “嗨,你小子,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何安伸手作勢要敲他一個爆栗。
眼角卻瞄到木香進來了,于是爆栗改變民摸頭,“呵呵,你小子,快點吃飯,我主子還等着帶你去練功呢!

  木香面無表情的掃了何安一眼,又看了看鍋裡的稀飯,“廚藝有待改進。

  “我又不是廚子,幹嘛要改進廚藝?
”做飯是廚娘的活,他的專職是伺候主子的。

  “因為你主子昨晚跟我說要把你留下,給我當小工,既然想我收留你,沒個技能怎麼行,以後這早飯的活就你包了,當然了,你要不想幹,也可以去跟你主子抗議,他就在外面地,去吧,”木香壞心的說道。

  “你,你欺負人!
”何安氣的嘴巴都歪了。
明知故說,主子的命令,他敢違抗嗎?

  吳青在一旁偷樂。

  木香一個眼神掃過去,他突然覺得後背涼嗖嗖的,“你笑個屁,你主子也把你留了,跟小安子一樣,你也是我家的小工,以後乖乖聽話,否則不給你們飯吃!

  反正她跟赫連晟都睡一個炕了,他的人,不用白不用,憑啥要跟他客氣。

  哼!
這個混蛋!

  大梅子靠在廚房門口,樂的快站不住了。

  她覺得木香太霸氣了,替她出了口惡氣,誰叫這兩人剛剛在大門口難她來着。

  吃過早飯,鍋碗自然是何安跟吳青洗了。

  木香在赫連晟跟木朗的注視中,拉着彩雲,跟大梅一起出門了。

  等出了家門,彩雲小聲的湊在大姐耳邊,納悶的嘀咕道:“我咋覺着他倆看咱們的眼神好怪,好像咱倆虐待他們一樣。

  噗!
木香一時沒忍住,笑噴了。
她家二妹越發的幽默了,連虐待這樣的話都能講的出來。

  大梅納悶了,“你倆說啥呢,有啥好笑的,說出來,讓我也樂樂嘛!
”她發現這家人,一大早起來,咋都那麼怪。

  “沒有,啥也沒有!

  木香跟彩雲齊齊擺手,異口同聲。

  大梅憤恨的瞪了她倆一眼,“你倆慢慢笑吧,我回家看一眼,我爹今早上有點不舒服,我去瞧瞧,他起來沒。

  “嗯,那你快去吧,我們在金菊家門口等你,”木香笑着對她道。

  大梅現在越看她這個模樣,越生氣。

  問了也不說,隻會一個勁的傻笑,氣死個人哩!

  大梅走了之捕後,彩雲見木香笑個不停,她郁悶了,“大姐,你幹啥要笑啊,我說的不對嗎?

  木香摟着她的肩,可還是笑的停不下來,“對,你說的對,明兒咱們就好好虐待他倆,男人呢,就是不能對他們太好,省的到時候,給你蹬鼻子上臉。

  “我可沒内個意思,你又想歪了!
”彩雲歎氣,她家大姐今兒咋那麼興奮。

  木香壞笑道:“我想歪了?
不會吧,我還以為我家彩雲想說婆家了呢!

  “姐……你胡說啥呢,”彩雲又氣又急,氣的臉紅,急的直跺腳。

  “呵呵!
”木香笑的更歡快了,松開她,跑在了前面,“難道不是嗎?
讓我想想我家彩雲中意的是誰呢?

  “姐,不許說!

  “喲,我家小彩雲炸毛了,呀,還要打人……”

  她倆一路笑着鬧着,歡笑聲傳出很遠。

  蘇秀拉開門縫,她跟她娘,也準備去金菊家的,她娘不用去送嫁,但是金菊娘請了她過去幫忙。
她得去送嫁,村裡同齡的女娃不多,金菊娘又是個愛面子,所以在大多都請了。

  她剛走門,就聽見木香跟彩雲打鬧的身影。

  可她并不在意,她所在意的人,并沒有出現,陪在木香身邊。

  蘇秀轉頭往木家的方向看去,咬唇猶豫着,大好的機會,要不要過去瞧瞧呢?

  陳美娥穿戴好了,從院裡走了出來,見她愣在那,催促道:“你擱那站着幹嘛呢,還不趕緊走。

  “哦,這就走,”金菊有點惱怒,她娘有時候真的很煩人,又不是她要嫁人,去那麼早幹嘛。
大清早的,天又這麼冷,就把她從被窩裡拽了起來,煩人。

  陳美娥沒注意到她的心思,不過她出門之後,也瞧見了遠處木香姐妹倆的身影,“丫頭,娘可得提醒你,木香這回找的男人不好惹,你沒事别去招他們,你又不是沒瞧見他昨晚那個兇相,好像真要殺人似的。

  想到昨晚赫連晟看他們的眼神,陳美娥這會還直打冷顫呢!

  蘇秀暗罵了句膽小鬼,人家不過是說了幾句威脅的話而已,又沒真的動手要殺人,至于怕成這樣嗎?

  心裡是這樣想的,面上她可不敢這樣說。

  “我知道了,不去就不去,可是娘啊,你不覺着我比木香長的好看嗎?
你瞧她的身段,平的像搓衣闆,哪個男人會喜歡她那樣的,你說……要是她家的那個喜歡上我,咋樣啊?

  金菊一臉興奮的比劃着自己的身子,前凸後翹。
她記得趙修文每回瞧見她時,眼晴裡炙熱,藏都藏不住。

  頭一回陳美娥沒應和她的話,一聲不吭的先走了。

  雖然蘇秀是她親生的,長的也還算不錯。
可她眼睛沒瞎,木香那個丫頭是深藏不露。

  以前臉上髒兮兮的,看着好像很醜似的,後來臉上又長了那麼些個紅疙瘩,她也一直以為木香是個醜丫頭。

  可是,當有一天,她臉上的紅疙瘩不見了,衣賞也穿的合适了,身上的優點都突顯了出來。
連她也不得不承認,那丫頭比蘇秀好看了,不止一點點,能把蘇秀甩出幾裡遠。

  蘇秀見陳美娥不理,恨恨的跺跺腳,不甘不願的追了上去。

  東北風刮起來,幸好昨晚的雪下的不大,下了一會就停了,到了早上時分,地上殘留的雪也化的快沒了,隻剩下幹冷。

  彩雲搓搓手,縮着脖子,看向大梅家的方向,哆嗦着道:“大梅姐咋還不來,我都快凍死了。

  “冷啊,那姐給你揉揉,揉揉就不冷了,”木香伸手使勁揉搓她的小臉,揉完了臉,又揉手。

  “唔,哎呀,不要揉了,我頭都給你揉暈了!

  “呵呵,要不咱們去跑兩圈,保證不冷。

  “不去,才吃過稀飯,跑多了,肚子該疼了!

  她倆說的歡快,卻不知暗處有雙眼睛,一直觀注着她倆的一舉一動,看着她們打鬧、嬉戲,看着她們姐妹間的親昵。

  這雙眼睛的深處,浮現一絲叫做羨慕的情緒。

  木香跟彩雲鬧了一會,忽然警覺到什麼,朝那雙眼睛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時大梅正好跑過來了,“你看什麼呢,走了,快進去吧,金菊家今天好忙呢!

  木香點頭,收回探究的視線,“嗯,走吧!

  見大梅臉色比剛才差多了,木香關切的問道:“你爹咋樣了,好些了沒有?

  “不太好,可能是受了風寒,養養再說吧,”大梅搖頭,聲音低沉了許多,不似之前那麼活潑。

  “這樣吧,等金菊家的事完了,回頭我跟你一起去瞧瞧林叔。

  “木香,你會看病?
”大梅一臉驚喜的望着她。

  “也不算是會,但簡單的病症,還是可以看出來的,”她說這話,純粹是為了安慰大梅,林富貴長年重體力勞作,身子肯定有很多毛病,如果是單純的風寒還好說,若不是,可就難說了。

  說着話的功夫,已經到了金菊家門口。

  她家的屋子,跟大梅家都差不多,一進三間,旁邊是廚房,前面有樓子,堂屋在正中間,兩邊各有一間廂房。

  金菊還有個哥哥,因為屋子裡住不下,所以她哥就在堂屋搭了張床。
今兒金菊要嫁人,堂屋自然都收拾幹淨了。

  這會她家來了不少人,婆娘們都在廚房幫忙。
雖然正席得在男方家開,可女方這邊也有不少的親戚過來,什麼舅舅叔叔大伯的,這些人是不能到男方家去的,隻等送走了新娘子,吃罷晚飯,便能回去了。

  等到三日之後要回門,按着玉河村的風俗,就得女方家裡的叔叔舅舅哥哥們,去男方家接閨女回門。

  孫金菊他爹今兒笑的最歡,咧着一嘴的黃牙,笑的嘴巴都合不攏,見着木香她們來,倒也算客氣,“大梅,木香,你們來啦,丫頭正在屋裡哭呢,你們快幫着進去勸勸,哭的差不多就行了,可别總是哭。

  “知道了孫叔,我們這就進去,”大梅笑着應他,拉着彩雲跟木香直接就進了西邊的屋子。

  等她們進了屋,院裡忙活的幾個婆娘,盯着木香的背影,閑話開了。

  “嗳,你們看,那個就是木家的大女兒吧?
不是說是個醜丫頭嗎?
可我瞧着,還挺好看的,”一個胖婆子興奮的說道。

  另一個瘦婆子也道:“是漂亮,比她那個後娘家的閨女漂亮多了,這麼俊俏的女娃娃娃,得多招男娃們惦記啊!

  “惦記個啥,有啥可惦記的,我聽說她都被男人甩了,就是那趙進士,趙家的那個。

  “我知道我知道,聽說趙家小子跟她後娘家的丫頭好上了,把她給甩了,啧啧,真可惜!

  幾個閑婆娘說的正起勁呢,陳美娥冷不丁的冒了出來,雙手掐腰,陰沉着臉,罵道:“瞎說什麼呢,别人家的事,管那麼多幹嘛?
一個個的,鹹吃蘿蔔淡操心,把你們自個兒管好就得了!

  “嗳,我說你這人……”胖婆子氣不過,想跟她理論。

  瘦婆子拽住她,“哎哎,别吵,今兒是金菊的好日子,都少說兩句,李家的,我們幾個就是閑聊,你别往心裡去,大好的日子,别為點小事犟嘴哈!

  “哼,知道就好,”陳美娥驕傲跟隻公雞似的從她們跟前繞過去。
幾個沒見過世面的婆子,她才懶得跟她們多廢唇舌呢!

  蘇秀站在院門外,面色蒼白,雙手死死的攥着。

  那些婆子的話,她都聽見了。
憑什麼木香比她漂亮,憑什麼她要撿木香不要的男人。

  哼!
說不定她就是故意把趙修文讓給自己,要不然她能有今天嗎?

  蘇秀已經陷入死胡同了,哪還記得當初是她死乞白賴,甚至不洗犧牲色相,才争得趙修文的移情别戀。

  她更忘記了,昨兒晚上赫連晟對她的那幾句警告。

  這就是典型的,不作不會死啊!
好好的人不做,非得去做鬼。

  木香三人進了金菊的屋了,立馬被滿眼的紅色吸引住了。

  紅色的被褥,紅色的綢子,新娘子更是從頭到腳都是喜慶的紅色,隻除了蓋頭還沒蓋。

  彩雲驚呼,“金菊姐,你今天真好看,”她奔過去,盯着金菊的臉蛋左瞧右瞧。

  金菊臉蛋也是紅紅的,被彩雲的話逗樂了,倒是少了些緊張,“你們咋才來,我一個人坐在這兒,都快急死了。

  木香打趣道:“喲,你急個啥,莫不是急着要過門?
那可不成,時辰沒動新郎官是不會來的哦!

  古代的婚俗習慣,木香也不了解,可她記得以前看電視,不都是新郎官騎着高頭大馬來接親的嗎?

  大梅笑着道:“你說啥傻話呢,我們這兒不興新郎官來接親,都是喜婆領着男方家一個長輩,還必須得是女的,一塊來接親才成,嗳,方家這回來接親的是誰?

  金菊如實道:“是他大姑。

  “他大姑?
那你知道他大姑是個啥樣的人嗎?
會不會給你下馬威啊,”大梅有點擔心這個。

  按着往常的經驗,男方家通常都會在娶親的當天,派個能壓得住場的婆娘過來,一是為了體現男方家的氣場,二是為了給新娘子下絆子,就是為了過門之後,男方能壓得媳婦。

  金菊還是搖頭,“我隻見過她一次,至于她是個啥樣的人,我還真不清楚,不過我聽說,她在家裡,是個當家主事的。

  “一把手啊?
”這回輪到木香驚歎了。
女強人兼女漢子,古往今來,這種婆娘最難對付了,幸好這人不是金菊她婆婆,否則日後有她的苦頭吃。

  “什麼叫一把手?
”大梅沒聽懂她用的詞。

  “呃,就是當家的,頭一把交椅,當然是一把手了!

  金菊心情又低落了,緊跟着,眼淚又開始掉了,“真不想嫁人,嫁了人,從今兒開始就是婆家人了,我娘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日後再回這個家,我就成外人了。

  被她這麼一說,木香跟大梅心裡也不好過,誰讓她說的是事實呢。

  “嗨,你總想這些幹啥,你現在啊,就想往後的日子,跟方有才咋過,以後有個男人疼你,也不現在的日子差,要是運氣好,明年這個時候,你都能抱上兒子了,一個粉嫩嫩的小娃娃,不可愛嗎?
”大梅逗她。

  彩雲也笑着道:“我最喜歡小娃娃了,金菊姐長的那麼好看,生出來的小娃肯定也漂亮。

  大梅突然拍了下彩雲的肩,呵呵笑道:“聽聽,連咱們彩雲都想到了,你咋還想不通呢,待會臨出門的時候,裝裝樣子哭幾聲就得了,别真哭,聽見沒?

  哭嫁是必不可少的環節,可是你不能哭的太狠,那樣的話,男家會認為不吉利。
又不是哭喪,沒必要哭的死去活來。

  金菊抹掉眼淚,點點頭,“嗳,我曉得了,不哭了,你們快坐啊,都站着幹啥,彩雲,這裡有糖果,快吃,等會裝上些,帶回去給木朗也吃。

  “嗯!

  彩雲也不跟她客氣,抓了幾塊糖,還真往口袋裡塞。

  木香輕輕擰了下她的耳朵,瞪她一眼。
差不多就得了,你别真裝那麼多啊!

  三人吃了一會瓜子花生,大梅便金菊兩個聊起天來,“你哥呢,我來這麼久了,咋沒瞧見他。

  金菊大哥不怎麼在家,聽說一直河道上當船工,很少在村裡待着。

  “我大哥昨兒夜裡才回來,這會還沒睡醒呢,你看我這镯子,就是我哥給我買的,”金菊亮了下她手腕上的金镯子。
細白的手腕上挂着個金色的镯子,不算粗,挺細的。
可是木香知道這個時空的金器也不便宜,這麼大一個镯子,怕是要不少錢。

  “哇,好漂亮的镯子,這麼大個呢,金菊,你大哥真疼你,”大梅驚呼道。
抱着金菊的手,左看右看,羨慕死了。

  金菊羞澀的笑笑,“我哥就是很疼我,不過他掙錢買這個镯子也不容易,你們是沒瞧見他,這次回次,又黑又瘦,我娘心疼壞了,不讓他再出去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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