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兩個同時擡頭,說出的話,卻驚人的相似。
“你要上山打獵?
”
“你要去打獵?
”
木香搬了凳子過來,坐到他倆跟前,“是要去,下午的時候跟王喜哥說好了,還有長栓哥,木朗一個人在家沒人看,帶他上山也不安全,家裡還有幾隻雞,沒人守家,我不放心,這事能幫忙嗎?
”
劉二蛋低頭想了想,有些猶豫。
不是他不想幫忙,就是擔心劉氏不同意,萬一鬧上了,那可就麻煩了。
劉河原本有些自卑,畢竟跟人家同歲,居然跑來蹭飯吃,能不丢臉嗎?
跟着木香回來的路上,他下意識的擡頭看了她的背影,很瘦,身姿有點像河邊柳樹,柔柔的,卻不用擔心會折斷。
長發辮的很好看,垂在身後,随着她走路的動作,辮子一甩一甩的,貌似挺可愛的。
所以這會聽見木香有求于自己,他也沒多想,馬上道:“沒事,明兒就讓二蛋幫你看木朗……”
劉二蛋拐了他一下,湊近他小聲道:“咱娘問起來咋辦?
”
劉河面不改色的說道:“你忘了,明兒娘要帶小毛去姥姥家,晚上不回來,要到後天才回。
”
經他一提醒,劉二蛋才記起來,好像是姥姥家那邊,有個啥親戚要娶媳婦,請他們的娘過去幫忙。
想到兩個麻煩精不在這,劉二蛋總算松了口氣,再轉向木香時,笑的那叫一個暢快,“成,不過木香姐,你明天上山要多當心,最好穿布鞋,别穿草鞋,那褲角也得紮緊了,可别叫毒東西咬了。
”
木香點頭,“那是自然,我也不往深山裡去,就在外圈轉轉,碰上啥就逮啥,王喜還給我弄了個弓,下午試了下,手感不錯,你們等着我明天下午回來,看看能不能來個大豐收。
”她笑的眉眼彎彎,跟吵架那會,判若兩人。
劉河插話道:“那我明兒也去,人多上山也安全些,我會使弓,也會下套子!
”這話明顯有炫耀的意思,倒也不是故意的,是很自然的流露。
在他看來,木香畢竟是個女娃,那句大豐收,肯定也是說着玩的。
山上的獵物可不好射,都精着呢,跑的也快,就算是王喜,射出來去十箭,能有三箭射中,就已經很厲害了。
木香是不在乎人多人少的,也不在乎被人知道,一個女娃跟三個男娃上山,會傳出啥閑話來。
要知道,她前世還是殺手呢,如今殺手的身份沒了,殺氣也沒了,這身手也隻練出一層,殺人不行,打獵自是不在話下。
木朗看他們說的起勁,不聲不響的把包子塞給劉二蛋跟劉河,“哥哥,你們快吃。
”
看着手裡的包子劉二蛋兄弟倆,也是百感交集。
這包子都塞到手裡了,再不吃就顯得太矯情,兩人索性放開了吃,以後有的是機會還她們。
吃包子的時候,劉河無意中掃見她家簡陋的廚房,便自告奮勇,允諾過幾天送他們幾個竹扁和竹籃子。
他自己也會編,就是編的不太好看,賣不出去,但家裡用,綽綽有餘了。
他倆真是餓慘了,一口氣吃了五六個包子。
香蔥加上雞蛋拌的餡,太香了,劉氏摳門,家裡的雞蛋,從來都是拿去換錢的,哪裡舍得給他們幾兄弟燒了吃,今兒劉河跟劉二蛋算是又開了葷。
最後,劉河不好意思的抹了嘴,看着空空的竹扁,怪不好意思的,吃了那麼多白面包子,得要很多錢呢!
劉二蛋也是,不吃餓,吃了又有些後悔。
彩雲撇撇嘴,進裡屋翻菊花去了。
木香看他倆又低了頭,秀眉一挑,道:“這有啥不好意思的,咱們離的都不遠,你來我往的,日子還長着呢,如果糾結在幾個包子上,是不是太小氣了?
男子漢頂天立地,該不拘小節的時候,就别像個女娃似的扭捏,不然以後咋做大事?
”
劉河被她訓的臉發紅,可也沒話反駁。
人家說的也很對,在此刻,劉河心裡那棵屬于男子漢的種子,蓬勃生長,越長越高。
忽然,他定了定眼神,站起來,道:“那我們走了,明兒咱們一塊上山,二蛋明早會跟我一起過來,你隻管放心上山。
”
劉二蛋也立即表态,胸脯拍的砰砰響,“木香姐,這事包在我身上,你家的雞我也會喂好的。
”
木香笑了笑,沒在說啥。
劉河跟劉二蛋也不多停留,吃飽了自然得回家。
路上,兩人各懷心思,如果此時有老人看見,一定會說,娃兒們都長大了,懂得思考了。
木香把廚房收拾幹淨,炕上的菊花還沒烘幹,彩雲細心的查看,認真的不得了。
這一忙,又臨近深夜。
等收了烘好的菊花,鋪好被子,睡到炕上時,還能聞到濃郁的菊花香,熏了兩日,這炕也是香氣怡人。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木香就爬起來準備了。
因為是當天去,當天回,肯定得趕早。
走之前,她熬了一鍋玉米糊糊,配上昨兒剩的包子,木朗的中午飯有了,剩的包子,也熱透了,給彩雲裝幾個,木香也裝了好幾個,用作幹糧。
王喜他們來的也早,站在木香家外面喊了她一聲。
木香整理了下衣服,紮好辮子,背上背着布包,弓箭握在手裡,箭筒也在背上背着。
等她拉開門出來時,倒是把王喜他們看呆了。
一身利落的短衣,簡單的裝扮,飄動的長發,而且……似乎她臉上的痘痘淡了些,不仔細看,也不明顯。
整個人看上去,說不出的靈動俏麗。
在他們的認知裡,蘇秀算是長的很好看,金菊也不醜,可是跟木香比起來,雲泥之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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