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人松了口氣,正想謝謝木香的,可四下一看,哪還有她的人影。
今天的事非惹的夠大了,木香拉着木朗,沒入人群中,她還在想,回頭要不要換個裝束,免得被人尋仇。
在經過福壽樓時,她有意往二樓窗戶的方向看了過去,視線在唐墨跟赫連晟臉上掃了一遍,僅僅隻一眼,便迅速收回視線,神色平靜無波,拉着木朗快步走開了。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二樓的位置,有人在看着,視線比一般人的淩厲,帶着審視與冰冷的銳利。
但她沒想到,其中一人竟是唐墨,至于另一個,長的倒是不錯,就是面色太冷,這樣的人很難相處,他們通常拒人于千裡之外。
在她看過來時,唐墨跟赫連晟的視線也看向她。
唐墨玩味一笑,“記得她頭一次看見我,就是這個眼神,當時我還在想,是不是我最近變醜了,咋一個村姑都不屑一顧呢?
現在看來,這丫頭是真的對美色不感興趣!
”想他赫連晟那可是南晉數一數二的美男子,為啥這丫頭隻看了一眼,還是很平常的一眼呢?
赫連晟飲完杯中的酒,道:“她不簡單,絕不是一個普通的村姑!
”他轉身落座。
“你錯了,大錯特錯,”對于他的推斷,唐墨打死也不相信,“她就是個地地道道的村姑,家裡窮的隻剩個破茅屋,我去過兩趟,她就是個村姑,不過,卻是個很意思的村姑!
”
赫連晟冷笑,“你不知道有些人,很善于隐藏嗎?
”
這回唐墨不再狡辯了,的确有那麼一些人。
甚至好幾代,都潛伏在敵國境内,他們已經完全融入本地人的生活,隻等需要用到時,他們才會現身。
門外有人敲門,是劉管事,“少爺,王大廚家裡突然有事,是他夫人要生了,他想請假回去,您看……”
唐墨皺眉,拍了拍折扇,忽然有了主意,“讓他去吧,掌勺的事另外找人,我看見木香了,她應該還沒出城,讓她過來當回主廚。
”
“這,萬一她不肯咋辦?
”劉管事想到那丫頭一個菜單都能賣五十兩,讓她燒一桌酒宴,那得要多少錢哪!
唐墨笑了,“你就說,允許她獨自操作,隻要她做一桌好菜,就給她五十兩!
”
劉管事心裡暗驚,但沒表現在面上,點頭應下,“那小的這就去找!
”他退了出去,讓店裡的夥計順着出城的路去尋找木香。
五十兩,他家少爺身上一件衣服都不止五十兩,可對于隻做一桌菜的臨時廚子,五十兩那可是一大筆錢。
赫連晟不太贊同他的做法,他是行軍打仗之人,對于飲食好壞,并不在意,但是那丫頭底細不明,讓她來做菜……
“你想試探她?
”剛剛木香的眼神,赫連晟看在眼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唐墨沒否認,也沒點頭,“她是個很有意思的丫頭,待會你看了就知道,至于是不是奸細什麼的,你自己判斷吧!
不過我得提醒你,别把她惹火了,不然,她那張小嘴,可厲害着呢!
”
赫連晟看着這個平日裡隻對生意感興趣的朋友,頭一次面帶笑容的提成一個村野小丫頭,不免對木香更加警惕了。
木香看着天色不早了,便想着趕到鎮子口,買了東西便回家去。
走了一會,發現身後跟着的木朗一聲不吭,木香放慢了步子,輕聲對他道:“是不是覺得大姐不該打人,被吓到了嗎?
”當時她也是被怒火沖昏了頭,忘了隐藏自己的身手。
木朗低下頭,不說話。
木香歎了口氣,将他拉近了些,耐心給他解釋,“剛才大姐教訓的是壞人,你看他把那趕車的大伯欺負成什麼樣了,對于壞人,咱絕不能手軟,該揍的還得揍!
”
木朗擡起頭看她,“可是,剛才那人不是腿撞斷了嗎?
為啥他是壞人呢?
”
木香抓了抓頭發,還真不好給他解釋。
木朗還太單純,哪裡知道人性的險惡,更不懂,哭的人不一定是受害者,人哪,都是天生的戲子,都不用學的。
她正想着咋跟木朗解釋呢,就聽見後面有人喊她。
“姑娘,你等等,等等,”小夥計身上還系着圍裙,跑的氣喘籲籲,好不容易追上木香,這才停下來大喘氣。
木香認出他是福壽樓的夥計,便問道:“你找我幹啥?
”
夥計咽了口唾沫,把劉管事吩咐的話,都跟她說了,特别強調了,她如果能燒一桌耳目一新的酒席,就能得到五十兩銀子。
木香眼睛慢慢睜大,她跟劉管事還有唐墨也算打過交道,相信他們不會騙人,也說了她可以背着他們做,這樣就不用擔心洩漏做法。
剛才她看見二樓上站着的人,猜測就是為他做的,肯定是啥大官,普通的東西入不了眼。
夥計看她站在那也不吭聲,以為她不肯呢,正想着再勸一勸,就聽見她道:“走吧!
”說着,她已經拉着人往回走了。
回到福壽樓的後門,劉管事已經等在那,看見她來了,激動壞了,“丫頭,你總算來了,王大廚家裡出了事,我這也是沒辦法,你有啥要求盡管提,能滿足的,我一定都給你辦好了。
”
木香還真想了想,“你幫我照看下我弟弟,廚房太亂,我不想讓他進去,再有,我做完飯,你能不能讓人趕馬車送我們回去,不然我們回家就晚了。
”
劉管事初看她張口,還以為是啥大事呢,趕緊答應下來。
木香低頭小聲對木朗囑咐幾句,讓他就在後院玩,乖乖聽話,别到處亂跑。
木朗知道大姐要做事,他也聽見那五十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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