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朗忽然指着水瑤,莫名其妙的說道:“大姐,之前得罪你的,一個斷了‘腿’,一個喪了命,還有一個變的人不人,鬼不鬼,她是不是下一個?
你準備怎麼對她?
”
水瑤面‘色’一凝,心裡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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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又否定,一個小娃說的話,怎麼能當真,這個‘女’子看着也不像兇神惡煞,不把别人‘性’命當命的那種人。
他肯定是故意這麼說,好把她吓跑。
“你們不用說那些沒用的,本姑娘既然來了,就不打算走,‘春’燕,把本小姐的東西搬進來,我就在這兒等着,等到赫連大哥回來為止,我就不信等不到他。
”
話雖如此,可她心裡卻飄乎乎的,又很不甘,怎麼會跟他錯過呢?
她收到的消息,明明是赫連晟就在京城,他什麼時候去的邊關?
要是早知他去了邊關,她也不必千裡迢迢的跑來。
木香等人快被她厚臉皮的行勁給雷倒了,果然,沒有最極品,隻有更極品。
這一頓飯吃的她很不高興,“你願意等,沒人管你,但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嚴忠,把她扔出去,還有她擺下的那些東西,看着就礙眼!
”
跑了一上午,木香乏的很,懶得再應付她,就算要應付,那也得等她睡醒了再說。
“是,屬下這就将人清理出去,”嚴忠早就恨不得把她們扔出去,得了主子的命令,自然也不含糊,跟何安還有石頭幾個人,三下五除二,就将吵吵嚷嚷的水瑤等人,丢出了府外。
康伯不關心那兩個叫嚷的人,他知道木香心情肯定不好,趕緊跟她解釋,“夫人莫要跟她一般見識,主子如今在邊關,保衛的是邊關一方百姓,跟這個‘女’子半分錢關系都沒有,您千萬莫要為了不相幹的人,氣傷了自己。
”
彩雲擔心的也是這個,“就是呢,我看那個‘女’人八成是個瘋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姐夫才不會跟那樣的‘女’人有瓜葛,姐,我聽旁人說,紅葉姐的服裝走秀辦的很好呢,下午還有一場,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吧?
”
木香知道彩雲是為了帶她散心,可是人多的地方她不想去,“服裝走秀也沒什麼好看的,下午若是有空,你陪我去瞧個地方,紅葉找到一處适合做學堂的地方,可她這兩日忙的很,沒顧得上,咱們去瞧瞧怎麼樣?
”
‘女’子學堂的事,紅葉跑了很多天,一直都沒找着合适的地方。
因為按她們的要求,這‘女’子學堂的位置,既不能太偏僻,也不能太過喧鬧,那樣不利于學習。
當然,為了‘女’娃們的安全,所處的位置也不能太偏遠,最好是在外城中心,一條安靜的巷子,到時可以找幾個年輕力壯的‘婦’人,做‘女’子學院的看‘門’加護衛。
“真的啊,那也就是說,用不了多久,我就能上學堂了?
”彩雲一聽說‘女’子學院有着落了,高興壞了,這幾日她們把老夫教的東西,來來回回看了好多遍,都記的滾瓜爛熟。
每天木朗下學回來,她都本,看看夫子又教了哪些東西。
木香笑了笑,“是呢,隻要地方找好了,再找幾個手腳麻利的人,簡單修整一下,學堂的桌子椅子,我已命木工坊的人加緊趕工,希望可以預先做來一批。
”
她想的還有很多,如果地方定下來,那麼從今兒開始,就得預先招‘女’夫人。
不是單純的隻教識字寫字,四書五經那些東西,還有琴棋書畫,針織‘女’紅,以及一此特‘色’的才藝。
反正不管别人怎麼看,她得把彩雲培養成全方面的人才,而不是男子後院養的一隻隻會下蛋,孵蛋的小母‘雞’。
“那你快去午睡,等睡好了,咱們立刻就去,”彩雲急急的推着她去後院。
兩人說說笑笑,把水瑤的事抛在腦後。
她可以抛到腦後,木香卻不能。
回了屋子,關上‘門’,她臉上的笑容突然就冷了下來,“白鷹,你跑哪去了!
”
白鷹絕對有順風耳,她一喊,不出五秒鐘,白鷹就落在窗台上,盯着她氣呼呼的小臉,白鷹心中悲哀萬分,又得長途跋涉了。
木香撅着嘴,快步走到桌前,提筆,不用想的就寫道:“親愛的相公,您在邊關的相好,水家二小姐帶着人,要入住襄王府呢,跟她一比,為妻實在羞愧,不如就聽了她的意見,做一個小小的‘侍’妾算了,不知相公意下如何?
……”
因為心裡有氣,木香洋洋灑灑寫滿了一整張紙。
等赫連晟讀到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原本看見娘子又給他來信,他是欣賞加‘激’動的,但是剛看一個開頭,笑容瞬間在他臉上凝結,再慢慢的,那笑容變成了‘陰’鸷。
“來人!
”
“屬下在!
”
赫連晟的眸光冷的似冰塊,眼底的‘陰’鸷之‘色’更重了,“去把水鴻安給本王帶來!
”
不過兩刻之後,一臉福态的水鴻安被兩名‘侍’衛壓進營帳,“跪下!
”
‘侍’衛一腳踢在水鴻安的‘腿’上,硬是将他壓跪下了。
惹了主子不快,沒有殺他,就很不錯了。
水鴻安原本正在家逗鳥呢,冷不防被兩個‘侍’衛架走,又跪在赫連晟面前,他吓的全身都在哆嗦,“下官……下官不知哪裡得罪殿下了,還請殿下明示,下官一定改正!
”
他也糊塗啊,根本沒鬧清赫連晟是要搞哪樣。
但是從赫連晟身上散出的冷意,把他凍的不輕,那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能凍死個人
赫連晟冷着臉,突然擡手揮掉桌上的硯台,剛剛磨過的硯台連同墨汁,全都砸在水鴻安的頭上。
硯台是多硬的東西啊,當場就給水鴻安頭砸開‘花’了,血‘混’着墨汁,從他額上一直往下流。
但即使被砸了,水鴻安也還是不敢動,甚至他更怕了。
到底是什麼事,能将襄王氣成這樣?
他的小命可否保得住啊!
赫連晟冷冷的看着他,“水鴻安,你膽子夠大,本王的家事,竟也輪到你做主了,本王看你是活夠了,想去見閻羅王是嗎?
”
水鴻安聽到這,簡直要癱軟在地,他連忙磕頭,重重的磕,“殿下息怒,殿下恕罪,下官真的不知犯了何錯?
還請殿下明示!
”
他是一頭霧水,把家中的人,一個一個過了一遍,突然,他想到離城大半月的二‘女’兒,難道……難道是她惹了事?
想到水瑤那丫頭,水鴻安驚出了一身冷汗。
水瑤喜歡襄王,這事他知道,暗地裡也是支持加鼓勵的。
畢竟能攀上襄王,對他們水家來說,絕對是前途無量,以後這邊關之地,就是他水鴻安的天下。
就算做不了正妃,做個側妃,他也是不介意的。
水瑤去京城的時候,他還囑咐她,一定要将赫連晟拿下,若是能拿下赫連晟,她就是水家的功臣。
赫連晟冷哼,想到木香懷着娃,還要受一份子虛烏有的氣,他真恨不得将水鴻安撕了,“你自己的‘女’兒做了什麼,你比誰都清楚,少在這裡跟本王裝糊塗,現在本王給你兩條路,一,你快馬加鞭,三天之内,趕去京城,跪在襄王府‘門’前認錯,否則本王要你們全家陪葬!
二,本王親自下令,誅殺你的‘女’兒,兩條路,你自己選!
”
水鴻安吓的面如死灰,這兩條路,哪一條都驚險無比。
此地距京城上千裡路,他就是不吃不喝,日夜兼程,不停的換馬車,那也到不了啊!
雖然明知不可能,但水鴻安卻絲毫不敢擔出異議,如此已是開恩了,他哪敢再求情,“殿下息怒,下官這就趕去京城,一定在三日之内趕到!
”
赫連晟一甩衣袖,“還不快滾!
”
水鴻安連滾帶爬的出了營帳,寒風一吹,這才驚覺身上的裡衣都溫透了。
赫連晟的威嚴,他一直都有領教,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襄王這麼大的火,此時他站在外面,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但這還不夠,他深知襄王說一不二的‘性’子,他得即刻起程去京城,他三日,那就是三日,還好還好,多了一個晚上。
隻是他不明白,襄王何以這麼大的火。
襄王府又沒有‘女’主人,就算水瑤去了,也頂多得罪了府裡的管家仆人,如何能惹得襄王這麼大的火?
水鴻安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快走出大營時,忽然聽見兩個幹兵在議論着什麼。
“我看見那隻白鳥又飛來了,肯定又給咱殿下帶來了夫人的消息。
”
“是啊,上回殿下收到夫人的信,第二天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連着好幾天,都不火了。
”
“咱們殿下的王妃,也是個人物,聽說咱們吃的軍糧,都是王妃籌集來的,還有這油紙大棚,我聽小道消息說,都是王妃給殿下出的主意。
”
另一人得意的笑道:“那是,咱們殿下挑的王妃,能差的了嗎?
我覺得她說的最有用的一句話,是自力更生,咱們這兒離京城上千裡路,雖說這裡風沙大,冬季又漫長,可那也不表示,這裡就不能種出糧食,邊關城裡的百姓,不是也種出糧食來了嗎?
”
兩人講話,又引來幾個小兵上來湊熱鬧,有人說襄王妃稍了種子給軍中,都是耐寒耐旱的粗糧,不像水稻難栽培,都很好活。
還有人提議說種棉‘花’,因為襄王妃送來好多棉‘花’種子,也把種植方法告訴了他們。
軍中的隊伍,除了前衛營,中鋒營,後衛營,這些需要打仗的士兵之外,其實還有不少負責後勤,或者在養傷期間的士兵,都可以利用起來。
幾個人越說越熱鬧,漸漸走遠了。
水鴻安站在那,如同被人當頭捶了一棍,敲的腦‘門’嗡嗡作響。
沒錯了,原來襄王最近剛剛成親。
人家新婚燕爾,他的‘女’兒卻跑去‘插’一腳,不惹來人家的暴怒才怪呢!
水鴻安後悔的捶‘胸’頓足,可是再悔也沒用,他還是得趕緊去京城,半刻都耽擱不得。
水鴻安走後,赫連晟看着蹲在桌上閉着眼睛打盹的白鷹,絞盡腦汁的想着該如何安慰他的小娘子。
幾番落地,幾番遲疑,寫了撕,撕了再寫。
如此整整折騰了一個時辰,總算寫到差不多了,這才戀戀舍的招來白鷹,綁到它的爪子上。
白鷹用憐憫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後蹦出了營賬,朝着京城的方向飛去。
子夜時分,京城裡四處寂靜的,連隻狗叫都聽不見。
太子府的後‘門’,卻在此時,悄悄打開,三個黑影閃進太子府院内。
開‘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府的管家老丘。
三個黑影入府之後,直奔太子的書房。
丘管家喘着粗氣,緊趕慢趕的,都追不上他們,這幾人走的實在是太快了。
好不容易追到了書房‘門’外,“幾,幾位稍等,小人進去通報。
”
走在最前頭的男子,陡然擡手制止,“不必了,我自己進去就好,你們都在外面等着!
”
書房‘門’打開,再關上,丘管家站在外頭,轉動着眼珠子,時不時的瞄向剩下的兩個人。
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丘管家站在這二人旁邊,矮了一個頭都不止。
不光是矮,還很瘦小,丘管家跟他倆一比在,簡直是大人跟小孩的差别。
而那兩個人看丘管家的眼神,也是鄙視的。
同樣的,站在書房裡的夙昱,在面對面與來人站着,心裡的不爽達到了一定的極限。
為‘毛’蒼瀾的男子都要生的如此高大,簡直壯的跟頭牛似的。
夙昱輕咳了聲,掩去面上的尴尬,朝他一擡手,“大王子請坐!
”
來人也不跟他客氣,潇灑的一撩袍子,端坐于夙昱正對面。
在坐下之後,順手揭去了臉上的黑巾,‘露’出一張黝黑粗犷的臉。
劍眉星目,臉部的輪廓,如刀削似的有棱有型,薄‘唇’微微抿着,看的出,他是個很謹慎之人。
“閣下這個位置坐的可還穩當?
在自己國中當不成太子,就想到了偷天換日這一招,軒轅皇子不愧是聰明絕頂之人,小王佩服!
”
夙昱,呃不,應該叫他軒轅淩。
沒錯,他就是軒轅淩,就因為當初與赫連晟一戰,後院着火,被人放了冷箭,加上赫連晟的助攻,他這個太子位能坐的穩才怪。
被貶幽州之後,他成了整個燕國最大的笑柄,也因此更加不得老皇帝喜愛。
偏巧他那個二皇弟,是個夠聰明,又夠有城府的,同軒轅淩的浮躁比起來,二皇子軒轅恒比起來,完全不占優勢。
如果他沒有得罪赫連晟,或許這個太子之位,還能做幾年,可惜啊,他腦子犯了蠢。
夙昱确有此人,也确實鐘情着上官芸兒,隻可惜此人早已化成黃土,死于非命了。
他臉上戴着唐昊的人皮面具,在這張人皮面具之下,是他真實的臉,隻可惜上官芸兒沒有見過軒轅淩本人,也根本不記得原本的夙昱長什麼樣。
軒轅淩見身份被點破,也恢複了他該有的姿态,身子往後面一靠,眯起眼,看着坐在對面的健壯男子,“本王一直盼着大王子會來京城,雖然這裡不是燕國,但本王現在的身份,還是南晉太子,大王子有話就說吧,本王洗耳恭聽。
”
來人語氣嚣張傲慢,“呵,你這個南晉太子也是假的,你的敵人就住在對面,這般近的距離,你居然任由一個‘女’人踩在你的頭上,這可真是天下奇聞,小王甚是佩服!
”
軒轅淩是何人,骨子裡他也是個自視甚高的人,所以在聽見對方如此說,他眼中閃過‘陰’鸷的光芒,殺意頓現。
隻是他眼中迸的殺意,在司空瑾看來卻如同一隻無聊的蒼蠅,毫無威脅可言,他繼續道:“你我目地相同,我蒼瀾大國,将士骁勇善戰,我們缺的是一條直通南晉的路,隻要讓我們的人潛入南晉,直‘逼’京城,這裡昏庸的老匹夫們還不吓的‘尿’‘褲’子,拿下這座城,吞下整個南晉,你我各分一半,到時候,一個燕國皇儲之位,你還會看在眼裡嗎?
哼,隻要你助我,到那時,出兵幫你将那老皇帝趕下皇位,這天下便是你我二人的!
”
司空瑾根本不避諱什麼,邊說邊比劃,動作豪邁不羁。
草原人不善于功心,他們要的,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戰争,而不是唯唯諾諾的在邊境小偷小‘摸’。
這樣的日子,他已經過夠了,尤其是此次他親自潛伏在水瑤進京的隊伍中,一路走來,看見一眼望不到頭的良田、水渠、山川、河流,心‘潮’澎湃的無法用言語形容。
軒轅淩沒有馬上接他的話,平分山河,他不可能不動心,可他也不是傻子。
整個南晉雖沒有大用之才,但不是還有一個赫連晟嗎?
南晉雖然看似弱不禁風,但軍力強大,赫連晟治軍非常嚴格,手底下能征善戰的勇士,多不勝數。
老皇帝對赫連晟信任無比,把軍權都‘交’給了他,據調查,老皇帝手中剩下的軍權也就這京城的幾萬禦林軍。
太子唐昊的親信軍隊,不過一萬人,還都分散在他屬地,離京城有幾百裡之遠。
這些人一旦調動,肯定會引來旁人的警覺,軒轅淩可不會這麼做。
所以他沒有正面回應司空瑾,隻道:“此事動靜太大,你的人又怎麼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潛入京城,這不太可能,别說我能查覺,就是遠在千裡之外的赫連晟也會察覺到,此法不妥。
”
司空瑾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你怕,我們可不怕,隻要你同意,我有的是法子把人‘弄’進來,我部族五千‘精’騎兵,足以抵得上你們南晉兩萬兵馬,到時隻需你配合,赫連晟鞭長莫及,就是想回緩,那也是不可能的。
”
軒轅淩陡然坐直了身子,“你們打算以何種名義進京?
商旅走客都不可能,你們蒼瀾人身形高大,走在一起,人太多,很容易叫人認出來。
”
“名義嘛,議和怎樣?
我們打夠了,不想打了,想跟你父皇議和,邊關滋擾多年,他們打也不打不死,我們依然能頑強的活下來,所以議和,是唯一的出路,咱們議了和,互通商旅,想必你們唐皇也樂于看見這一幕,”司空瑾眉宇之間全是自信滿滿。
軒轅淩皺眉沉思,卻又忽然想到,有某個地方似乎不太對勁,“議和的條件?
”
司空瑾呵笑了一聲,“這條件自然是有的,沒有條件唐皇也不可能相信,但我的條件并不過份,每年供我蒼瀾千旦糧草,兩千匹綢布,另外還有一批金銀,數量不多,到時候都會寫在冊子上,都在南晉可承受範圍之内,想必你們唐皇也不會反對,畢竟犧牲這些東西,換來兩國長久的和平,也是值得的。
”
軒轅淩暗歎,幸虧他不是真正的南晉太子,否則非得被這人氣死不可。
還說都在可承受範圍之内,要了這麼多東西,他可真敢意思說。
司空瑾雖然粗枝大葉,但也能讀懂軒轅淩眼神當中的意思,“你心疼什麼,又不是拿你家東西,武器會另外再運,隻要我的五千勇士能進京,任他是銅牆鐵壁,也定叫他傾刻颠覆。
”
軒轅淩還是不說話,擰着眉,在書房裡晃來晃去。
司空瑾本就是暴躁的‘性’子,幾次三番說不動他,當下就惱羞成怒了,狠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桌子頃刻間,碎成了粉末。
太子府内,自然藏着不少暗衛,聽見這一動靜,瞬間就将書房圍了個水洩不通。
軒轅淩在怔愣片刻之後,淡淡一笑,打了個暗号,遣退了外面的人,“大王子急什麼,好端端的,壞了一張桌子,本王也沒說不跟你合作,隻是這事還需從長計議,再說了,襄王不是正在邊關清剿嗎?
你就不怕,調了五千‘精’兵,他會借此空擋,直搗你的大賬?
”
司空瑾面‘色’有一絲猙獰,“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這不是你們中原聖人經常說的嗎?
怎麼,到了此時你卻畏縮不敢了?
”
軒轅淩還在笑,“既然大王子,心意已決,那便議和吧,過兩日,你派人遞上降書,但時機得選好,不能顯的太突兀,另外還得讓你的,假裝不敵赫連晟的進攻,不得不投降,既是演戲,咱們就得做的像一點,否則如何能讓人信服!
”
司空瑾傲慢一哼,“我的事,就不必你‘操’心了,你隻管說服南晉朝中的那些大臣,别讓他們攪黃了計劃,你這個太子,也就是臨時的,做不長遠,所以,此事宜早不宜遲。
”
他擡步就要走,軒轅淩忍着滿心的憤慨叫住他,“還有一事,我得提醒你,議和期間,最好能派人拖住襄王妃,那個‘女’人,不是一般的黑心狡詐,咱們都得提防着她,可别叫她趁機看出什麼來!
”
“哼,不過是個‘女’人,就把你吓成這樣,再怎麼說你曾是燕國太子,該有的氣節,可千萬别丢了!
”司空瑾傲慢異常,恨不得拿鼻孔看人。
軒轅淩氣的,恨不能上去砍了他,但此時,他知道自己不能怒,必須得忍。
都已經做了旁人的替身,還有什麼是不能忍的。
在司空瑾走後,他招了外面候着的丘管家。
“叫你辦的事,辦的如何了?
”軒轅淩站長在窗邊,看着天邊黑沉沉的烏雲,心裡煩悶極了。
丘管家已投靠了他,卻不知他的真實身份,隻以為他真是夙昱,真是上官家的人。
“殿下請放心,明日奴才就跟那丫頭約好了地方,到時候,奴才一定按着殿下說的去辦。
”
軒轅淩斂去眼裡的一抹厭惡,轉回身,從書桌底下,‘抽’出幾張銀票,“這些拿着去‘花’,隻要事情辦成,以後有本王的,就有你的,一個太子府的總管之位,實在是屈才,總有更好的位置在等着你!
”
丘管家在看見那幾張銀票時,眼睛都綠了,再一聽對方給的承諾,趕緊跪下謝恩,“小的領命,一定會為殿下鞠躬盡瘁!
”
“這個香包你拿着,明日把這個東西,‘交’給她,叮囑她,一定要把這個東西挂好了,隻有挂的好,才能揮作用,懂了嗎?
”軒轅扔給丘管家一伸繡着牡丹的荷包,做工倒也‘精’細,還有一股淡淡的‘藥’香。
“小人明白,小人懂了,”丘管家何等‘精’明,又豈能聽不懂他話裡話外的意思。
接了命令,丘管家很快就退了出去。
不多時,上官芸兒的貼身婢‘女’,站在外邊禀報,“殿下,夫人問您何時回院子休息,若是殿下處理正事,需要很晚的話,夫人讓小廚房給您做些點心。
”
軒轅淩緊繃的神情,有那麼一刻刻的纾解,“知道了,告訴夫人,不會準備夜宵,本王很快就過去了。
”
上官芸兒對他的真心,再真不過,癡情又賢惠。
每回軒轅淩想起自個兒府中那些個美人,竟沒有一個人比得上上官芸兒對他的真心。
那麼些個‘女’人,他們愛慕的,不過是他的身份,他的财錢,千方百計的想吸引他的注意力,想爬上他的‘床’,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地位嗎!
‘揉’了‘揉’疼的額角,就着屋裡的涼水,洗去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屬于軒轅淩的一張臉。
最近幾個晚上,他都以真面目對着上官芸兒。
既然是他睡過的‘女’人,又是睡的最多的,他自然不想他的‘女’人,将他當做旁人看待,無關情愛,純粹是男人的驕傲。
軒轅淩還沒出‘門’,書房再度響了,這回,是舒良娣的‘侍’‘女’。
“殿下,主子讓奴婢問問您,可要去偏殿歇息?
主子知道殿下這幾日辛苦,說要親自殿下緩解疲勞呢!
”
舒良娣讓‘侍’‘女’這樣說,無非是為了引軒轅淩過去。
在這深宅内院之中,一個‘女’人,一個妾室,如果得不到夫君的寵愛,那她的漫漫長夜将會更長,更寂寞。
所以,在有了一次機會之後,舒良娣的膽子越的大了。
她有興趣,軒轅淩卻玩膩了,果然,如舒良娣那樣有‘胸’無腦的‘女’人,隻配暖‘床’,暖的多了,還會叫人反感,實在沒什麼可取之處。
軒轅淩流連‘花’叢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什麼樣的‘女’人沒玩過,這個舒良娣吃過一次,就沒了新鮮感。
接二連三被催了幾次,軒轅淩就已十分厭煩,“回了你家主子,本王今日隻在太子妃宮中歇息,讓她沒事别來打擾,本王乏了!
”
那‘侍’‘女’望着書房的‘門’,心知回去之後,免不了又是一頓責罰,同時,她心裡也納悶了。
太子從宮裡回來之後,似乎變的不一樣了,具體哪裡不同,她也說不上來。
回到舒良娣所在的清院,那‘侍’‘女’如實将太子的話複述給主子聽。
果然,舒良娣聽後,勃然大怒,二話不說,狠狠的一巴掌,甩在那丫頭臉上,“沒用的東西,說了讓你務必要把殿下請來,你卻連個話都傳不好,如此沒用,倒不如把你賣了,哼!
”
她也不是非要跟唐昊同寝,隻是那幾個臭‘女’人,笑話她失了寵,有事沒事就拿話來擠兌她,虧得她還能太子懷過小皇子呢,雖然那個孩子……不提也罷。
‘侍’‘女’跪在地上,動都不敢動,連頭都不敢擡,就怕說錯一個字,招來主子的責打。
舒良娣在屋子裡踱步,想到上官芸兒的争寵,想到她夜夜‘侍’寝,萬一哪天真叫她撞了好運,懷了皇嗣,這……
想到此處,舒良娣突然停住了步子,“太子妃院裡的‘花’沒有去年開的好看,得找人重新栽培才是,明日你出府一趟,回我娘家,就說要給太子妃送幾盆好看的牡丹來,一定得是最好的,明白了嗎?
”
“是,奴婢知道了!
”
舒良娣瞪着搖曳的燭火,眼睛微微眯起。
她沒了孩子,誰也别想懷上!
**
這一夜,木香睡的很晚。
知道白鷹去給她傳信了,如果快的話,明日一早就該回來了。
所以這一夜,她總是睡一會,便會驚醒。
聽見樹枝搖動,偶爾的沙沙聲,都會以為是白鷹飛了回來。
直到後半夜,她才沉沉的睡着。
淩晨時分,天還未亮,襄王府的後‘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草兒并不是每日清晨都要去早集的,襄王府裡采賣的事,自然有專人去做,她每日主要的工作,就是洗洗刷刷。
相比較外面的工作,她在襄王府裡,總體來說,過的還是很舒服的。
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角象啊,總有那麼一些人,她耐不住平凡的日子,非要搞點事情出來。
淩晨的小河道邊上,幾處涼亭根本無人會來。
草兒鬼鬼祟祟的跨着籃子,瞧了瞧四下無人,這才閃身,進了離襄王府最遠的一處河亭。
那處亭子邊上,種着幾棵大樹,正巧将亭子遮掩的嚴實,不離近了,根本無法看清。
草兒剛邁進那亭子,提起的心還未放下呢,忽然,手腕就被人捉住了。
再一扯,整個人就掉進一個幹枯充滿煙草味的老男人懷中。
這個味道,讓她想吐,相比之下,她家長生的味道,好聞多了。
丘管家見她皺眉,布滿‘欲’火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不高興了?
嫌棄我老了嗎?
哼,頭一次跟我厮‘混’時,怎麼沒見你嫌棄?
拿着我給的東西時,也沒見你嫌棄?
”
自己的貪婪心,被人一把扯破,草兒臉‘色’有些白,卻因為天‘色’還暗着,沒有叫他看見。
她掙紮着,想從丘管家懷裡逃脫開,“你若找我有事,那便直接說好了,我不能在這裡久留,萬一被人看見,咱們兩個都是要吃罪的。
”
丘管家揪着她不肯放手,任她那掙紮,“怕什麼?
這一大清早的,誰會沒事往這裡跑,小妮子,看看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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