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像卷毛呢，你全家都像卷毛。
”燕書玥一腳踹了過去，氣的大喊着，她扒拉了一下她的頭發，将長發在他面前抖了抖道：“睜大眼睛看清楚，我頭發又黑又直又亮，和卷毛哪裡像啦？
”

　　“嗯。
”燕書甯看着她綢緞般的長發，摸了一把道：“和卷毛摸起來一樣軟。
”

　　“啪。
”燕書玥一巴掌拍了過去，她寶貝似的将頭發搶了回來：“就你那雙雞爪子似的手，能摸得出什麼。
”

　　她寶貝似的摸着自己的頭發，哪怕她性子像男孩子，但是在愛美這一點上，依舊是不變的。

　　“我的手叫修長，修長懂嗎？
”燕書甯将他的手指伸了出來，纖長的手指修長好看。

　　“一個男孩子，長這長的手指做什麼？
”燕書玥斜睨了一眼，一臉嫌棄道：“要像大哥那樣手掌寬大，像三哥那樣手掌厚實才好呢。
”

　　“我這樣好看的手，彈琴好看啊。
”燕書甯理直氣壯的回答着。

　　他們兄妹四個，他和燕書玥在彈琴上面，是最有天分的。

　　“你真該當姑娘，娘都說了，你這名字，本來是女孩子用的。
”燕書玥瞧着他，真是比不少姑娘都愛美呢。

　　好在，他隻是喜歡幹淨，他的衣裳都要款式好看的，也不是娘裡娘氣的，不然的話，她也不想承認這是自家二哥。

　　“誰讓你生的晚呢？
”燕書甯早就習慣了這個名字，吊兒郎當的道：“來，叫聲二哥來聽聽。
”

　　“不叫。
”燕書玥朝着他做了一個鬼臉：“氣死你。
”

　　“你肯定會叫的。
”燕書甯笃定的說着。

　　燕書玥兩手捏着臉，做了一個鬼臉道：“不叫不叫就不叫。
”

　　小黑屋裡，兄妹兩個不說話，氣氛便安靜了下來。

　　‘咕咕’

　　燕書玥第一時間開口：“你坐遠點，肚子叫的吵死了。
”

　　“倒打一耙還這麼理直氣壯的，我可真是第一回見。
”燕書甯聽着她肚子的叫聲，輕笑着，道：“要不要叫一聲‘二哥’來聽聽？
”

　　“哼。
”燕書玥臉都沒紅一下，他們幾個一塊長大，誰是咋樣的，那可都是清清楚楚的，她揉着扁扁的肚子：“娘也太過份了，今兒個家裡還有客人呢，就把我們關到小黑屋來了。
”

　　“爹啊，你什麼時候才想起你閨女。
”燕書玥擡頭望天……望黑漆漆的屋頂。

　　“爹心裡娘第一，你往後排吧。
”燕書甯清楚的很，娘才是爹心裡第一位的，誰要是敢惹娘生氣，就是小妹也是要挨揍的。

　　“那也能排第二。
”燕書玥一臉得意的道：“總比你排五六七八的好吧？
”

　　“算了，我是男子漢大丈夫。
”燕書甯的話音方落，燕書玥就一臉不滿：“下一句我記得怎麼是不與婦人争長短？
”

　　“那是你自己說的。
”燕書甯笑着說道：“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
”

　　“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

　　“男子漢大丈夫，胸懷四海。
”

　　“男子漢大丈夫……”

　　“停！
打住。
”燕書玥打斷他的話，再讓他說下去，怕是耳根子都清靜不了，她有氣無力的說：“男子漢大丈夫，有沒有吃的？
”

　　“二哥才有。
”燕書甯拍了拍他的胸膛。

　　燕書玥眼睛一亮，想着每次被關小黑屋的時候，燕書甯總是藏了吃的，她即刻朝着燕書甯撲了過去。

　　燕書甯一個閃身，燕書玥就撲了一個空。

　　“嗯哼。
”燕書甯清了清嗓子，意思十分明顯。

　　燕書玥咧嘴笑着，一點都不覺得難為情：“二哥，好二哥，全天下最好的二哥，有沒有吃的呀？
”

　　“你都這樣說了，沒有也得有。
”燕書甯大方的将懷裡的油紙包拿了出來。

　　先前藏懷裡還不覺得，這會一拿出來，雞腿那香噴噴的味道便藏不住了，燕書玥深吸了一口氣：“好香啊。
”

　　“二哥，你可真賊，居然藏了一隻這麼大的雞腿。
”燕書玥拿着雞腿，掰了三分之一給他道：“男子漢大丈夫，少吃點沒事吧？
”

　　“小氣。
”燕書甯嘴上這麼說着，接過她遞過來的三分之一的雞腿，動作那叫一個利索。

　　“等會。
”燕書玥從口袋裡掏啊掏，掏出了一個扁扁的水袋。

　　燕書甯拒絕：“我不渴。
”

　　“喝吧。
”燕書玥直接丢給他，燕書甯接過水袋，往旁邊一放。

　　“燕書甯，你喝不喝？
”燕書玥睨了他一眼，道：“你不喝，我可搶你雞腿了。
”

　　“喝，我喝還不行？
”燕書甯嘀咕着，喝這麼多水下去，非得尿急不可，這小黑屋裡，可不方便如廁。

　　燕書甯将雞腿放下，打開袋子，袋子裡面裝的不是水，而是……

　　“姜湯？
”燕書甯聞了聞，這辛辣的姜味藏都藏不住。

　　“你肯定沒喝吧？
”燕書玥大口咬着雞腿，雞腿肉的香味讓她回味無窮，她咧嘴笑道：“不用太感謝，誰叫我是你妹妹呢。
”

　　“沒有。
”燕書甯想說自己身體好，不需要這玩意，但這濃濃的姜湯，讓他高興，他仰頭将水袋裡的姜湯給喝完了。

　　“二哥，你要是感謝我，把剩下那雞腿……”

　　燕書玥的話還沒說完，燕書甯就已經直接将雞腿塞嘴裡了。

　　“白費我辛苦把姜湯裝水袋裡了。
”燕書玥直翻白眼。

　　……

　　“娘，姨母好像生氣了，我，我真不是故意掉水裡的。
”雲曦自責的說道。

　　“沒事，你姨母沒生氣。
”雲舒安慰着，道：“這次來奉北，娘是覺得來對了，雖然沒親眼見着你們在河裡抓魚，但一定很自由很快樂吧？
”

　　“嗯。
”雲曦點頭，哪怕她沒下水，但也依舊妨礙不了她的高興：“娘，玥表妹真的很厲害，不一會就和甯表哥抓了好多魚。
”

　　“他們說魚叫肉滾子，我怎麼沒吃過這樣的魚呢？
”

　　雲曦眼底泛着亮光，提起紗衣的時候，她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道：“我還不知道，那天蠶絲的紗衣，還能有這作用，雖然沒有穿在身上變美，但也物盡其用了，不算浪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