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姜青被送出了醫館,被揍得渾身酸疼,身上卻又不見半點傷。
“姜青。
”
何志忠一直守在外頭,看到姜青被送了出來,他趁着夜色的掩映下,悄悄跑了上前,道:“姜青,你怎麼樣?
”
何志忠顫巍巍地伸出手,探向姜青的鼻息,确定姜青還有氣呢,這才把姜青背了起來,姜青還欠着他二十兩銀子呢,要是他死了,他這銀子找誰要去?
“大堂哥,這事就别和大伯說了,免得心情不好。
”
回去的路上,秦荷特意和秦立修提了這事。
“小荷,這事我心裡有數,你呢,安心做義診,我聽說今天有個病人很棘手?
”秦立修岔開話題。
一來二去的,等到了家,秦荷也沒有機會再提起這事了。
“小荷,你快來。
”方翠英一見着秦荷,就把她帶着往外走,說:“小荷,就等着你吃飯了!
”
“啊?
”
秦荷轉身又坐上了馬車,聽着方翠英的話,她滿臉疑惑,說:“娘,我們去哪?
”
“回青水巷。
”
方翠英的話響起,秦荷頓了一下,狐疑地看着她問:“娘,你這神神秘秘的,幹嘛呢?
”
“你猜?
”
方翠英嘴角忍不住揚起笑容。
“難道,我師父回來了?
”
秦荷眼睛一轉,自認了祖母之後,他們一家子都住在秦家,陪着祖母。
這回青水巷的房子,除了師父,她就沒想到别的。
方翠英笑容一僵。
“我師父真回來了?
”
秦荷高興地說着,問:“師父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都好吧?
”
“好,平安着呢,而且,還帶了一個好東西。
”方翠英這般說着。
秦荷一臉期待,等到姜家,看到了師父胡郎中的時候,她高興地說:“師父。
”
“丫頭。
”胡郎中打量着她,許久不見,當初瘦瘦的小丫頭,如今就像是完全盛開的花兒一樣美麗。
“師父,你這次去哪采藥了,都去了這麼久?
”
“我跟你說哦,郡主的毒已經解了。
”
秦荷迫不及待地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胡郎中。
“厲害。
”
胡郎中已經從姜松嘴裡知道解了毒了,如今親耳聽到她的話,心底升起了一股驕傲道:“送你一個好東西。
”
“師父,你總不會給我送藥吧?
”秦荷俏皮了眨了眨眼睛。
“不要啊?
”胡郎中睨了她一眼,把盒子拿了出來,又放了回去。
“别啊。
”
秦荷主動上前,将盒子打開,看到盒子裡的靈芝時,眼睛都亮閃閃的,一臉激動地說:“師父,你也太厲害了,這靈芝少說幾十年了吧?
”
“不是嫌棄?
”胡郎中挑眉。
秦荷将盒子抱在懷裡,一副生怕被他搶走的模樣,道:“這可是師父的心意,我怎麼能嫌棄呢?
”
“不嫌棄,絕對不嫌棄。
”
秦荷就恨不得指天發誓了,誇贊的話語,一句一句地往外蹦,聽得胡郎中都心虛,他道:“行了,你這不害臊,我這臉挂不住。
”
“師父,我說的句句都是真話。
”秦荷笑眯眯地說着,誇贊的話語說多了,她現在說起來,可是一點壓力都沒有。
“行了行了,少說這話。
”
胡郎中讓她趕緊去吃飯了。
晚飯後,秦荷特意陪着胡郎中在院子裡休息,她道:“師父,請喝茶。
”
她把剛泡好的熱茶遞了上前,熱騰騰的茶水,茶香四溢。
“聽說,你成了秦家的小孫女?
”胡郎中看着她問。
“嗯。
”
秦荷點頭,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最後總結道:“師父,我現在叫秦荷了,不叫姜荷。
”
“師父,您說,這是不是一種緣分?
”秦荷湊上前,眼睛彎彎如月牙般。
“是緣分。
”
胡郎中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十分的震驚,同時感歎着,當初收下姜荷這個徒弟的時候,就覺得小丫頭可憐,卻又聰明有天分,又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一番考校之後,他也起了愛才之心。
随着姜荷的長大,他隐約也看到以前的小師妹,還真沒往她們是一家人的方向想過。
“師父,你下次别去采藥了吧。
”
秦荷開口說着。
“怎麼,嫌棄你師父老了?
”胡郎中摸着花白的胡子,他年紀大,但常年在山中穿梭,四處奔走,身子骨硬朗着呢。
“怎麼會,師父老當益壯。
”
她的話音方落,就被胡郎中瞪了一眼,道:“老?
”
“不老。
”秦荷忙捂着嘴,一副說錯話的樣子。
胡郎中道:“罰你到金玉滿堂請客。
”
“沒問題,我給你點你最愛的佛跳牆。
”秦荷立刻點頭。
“要不,就明天去?
”
秦荷帶着讨好的笑容,師父這一趟出門采藥,好像瘦了一圈,正好來個佛跳牆好好補一補。
“明天能約上我兩個師妹?
”胡郎中睨了她一眼。
秦荷這時才反應過來,說:“師父,原來你要請我祖母和薛太醫吃飯啊?
那去金玉滿堂太麻煩了,要不,就到家裡吃吧,說話也方便,我請人去金玉滿堂訂一桌席面,保準師父吃到的,和在金玉滿堂吃的一模一樣!
”
燕九就是金玉滿堂的東家,想要訂一桌席面,肯定是沒問題的。
“也行。
”胡郎中摸着胡子,正想着請他們去哪,秦荷又道:“那行,明天我就去約,到時候就到這院子裡吃飯,師父,你覺得怎麼樣?
是不是特别敞亮?
”
“行。
”
胡郎中也喜歡姜家,地方不大,處處都溫馨。
夜,秦荷和悄悄翻牆的燕九道:“燕九,過幾天我師父想請我祖母和薛太醫吃飯,能不能請金玉滿堂外送一桌席面?
嗯,最好是金玉滿堂的招牌菜全上,不過,食盒裝着會不會不方便?
”
“我讓廚師上家裡做。
”燕九直接說着。
秦荷眨了眨眼:“那金玉滿堂怎麼辦?
”
“傻丫頭。
”燕九擡手,輕刮着她的鼻尖,道:“你以為偌大的金玉滿堂,就隻有一個廚子?
”
“呃……”
秦荷頓了一下,還真沒想到這一點,偌大的金玉滿堂,應該不可能隻有一個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