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34章 我懷孕了
桑淺淺其實有很多理由。
真的假的,事先在腦子裡準備好的。
可對着沈寒禦,嗓子好像被堵住了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寒禦注視着她,很有耐心地等着:“還沒想好怎麼說?
沒事,慢慢想。
”
“.”
桑淺淺抿唇,“我”
“淺淺——”
謝時安便在此時,拿着一摞文件走了進來。
看到沈寒禦,他腳步驟然頓住,神色有幾分不自然。
但也不過轉瞬即逝.
下一刻,他将這些文件遞給桑淺淺,“這些數據我剛跟幾個副總和财務經理過了一遍,沒什麼問題。
你明天可以再仔細看看。
”
桑淺淺接過文件,點了點頭。
謝時安看了眼沈寒禦,後者轉動着手裡茶杯,眉眼冰冷淡漠。
雖然,他已知道那晚,自己和桑淺淺什麼都未發生,雖然,他現在和桑淺淺的種種相處,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
可面對沈寒禦,謝時安還是會有種很不自在,甚至是對不住他的感覺。
謝時安站了幾秒,控制住自己想走的沖動,“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在樓下等你?
”
“好。
”桑淺淺輕聲說:“不會太久。
”
“等她?
”
沈寒禦眉眼冷峻地聽着二人的對話,唇角嘲諷地勾起:“有趣,幾日不見,我這個丈夫,倒貌似成了局外人。
”
謝時安低下頭,并不回應,一言不發地離開。
沈寒禦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眼神沉冷至極。
桑淺淺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不回去,忙是一方面,可最根本的,是我不想回去。
”
如果說,方才她還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對沈寒禦。
可此刻,謝時安的出現,卻讓她清楚地知道,她該如何做。
她說出自己早就在腦海裡轉過千百次的那個借口:“我騙了你。
”
沈寒禦眉梢微挑:“哪件事?
”
“我說,我和謝時安什麼都沒發生。
”
謊言的第一句一旦出了口,再說下去就回順當得多,何況此刻面對沈寒禦,不啻于是一種揪心的酷刑。
桑淺淺想要快點結束這一切,說話又急又快,“你可以計較,可我沒法面對我自己。
”
“桑淺淺,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有分寸,識輕重。
這點事,根本不值得你耿耿于懷,至于讓你選擇如此愚蠢幼稚的解決方式?
”
沈寒禦深深地看着她,有幾分無奈,又有幾分惱火,“你把我當什麼了,又把你自己當什麼了?
你以為我們之間的關系,是小孩子過家家呢?
”
這還是第一次,他對桑淺淺說話如此不客氣,因為着實是被桑淺淺氣得不輕。
桑淺淺低頭,不說話。
沈寒禦看不見她的表情,可卻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樣,心裡不覺軟了軟。
他歎口氣,語聲低沉溫柔:“跟我說實話,到底出了什麼事?
和阮曉蝶有關?
她用什麼威脅你?
你爸,還是你哥?
”
能讓桑淺淺在數日之内,突然态度大變,連帶着還能讓她跟謝時安如此親密,沈寒禦能想到的理由,隻能是這個。
桑淺淺呆了呆,沒想到,沈寒禦心思竟然如此通透,一語就道破她的隐情。
她眼眶有些發酸,幾乎想将實情和盤托出。
“我會盡快查找她的行蹤,相信我,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她。
”
沈寒禦輕輕擡起她的下巴,迫使桑淺淺不得不看着他,“你也不用擔心你爸,我已跟鐘遙和方岚溝通過,阮曉蝶絕不可能對他如何。
至于你哥,你就更不用擔心。
”
桑淺淺閉了閉眼。
不是的,阮曉蝶不是用她的家人來威脅,而是沈紹豐。
他們也根本沒有時間,因為阮曉蝶給她的最後期限,就是今日,沈紹豐“葬禮”結束的今日。
“沈寒禦今天一定會從明城來找你。
淺淺姐姐,你和他之間,便在今日做個了斷吧。
沈紹豐今夜是死是活,就由你來決定了。
”
阮曉蝶的用心,實在是很險惡。
她分明就是要在沈寒禦最痛苦的日子,再讓桑淺淺朝他心窩插上一刀。
若桑淺淺不受她的挾制,選擇說出真相,那沈紹豐,就會因她而死。
這輩子,她都會背上沉重的心理負擔,永遠不得安甯,永遠也沒有辦法坦然地面對沈寒禦。
下巴上,他手指的溫度,燙得桑淺淺心慌意亂。
“跟阮曉蝶沒關系。
”
桑淺淺猛地站起身,别過頭去,“寒禦,是我”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是我對不起你。
”
沈寒禦靜靜地看着她,“我說過,那不是你的錯。
”
“可是.”
桑淺淺哽咽着說,“我懷孕了。
”
沈寒禦猛地怔住。
桑淺淺已然扭身出門,疾步離開。
沈寒禦追下樓時,謝時安和桑淺淺都已不見了。
車一路狂飙回小院,小院裡連盞燈都沒有,漆黑一片。
小院門口,停着一輛很是普通的代步車。
司機是一個面相憨實的年輕人,正從趙姨手裡接過行李箱,幫忙放進車裡。
看到沈寒禦,司機有點手足無措,趙姨卻欣喜落淚。
“太太說,她以後不住這裡了,今天上午把我和服侍的幾個人都遣散了。
”
趙姨抹着眼淚,“别的人都走了,我想着再見太太一面,一直等到現在。
我們回老家的路有些遠,我兒子等不住,我這正準備走.”
桑淺淺給了他們每人一筆不菲的遣散費,雖然趙姨不舍,可也隻有離開。
她也是沒想到,自己臨走前,竟還能看到沈寒禦。
“沈先生,”
趙姨看了眼沈寒禦的臉色,試探着說,“您是不是和太太吵架了?
這幾天,她心情很不好,晚上整宿睡不着,也不知跟誰打電話,還哭了.”
她猶豫一會兒,還是決定在臨走前說出自己知道的一切:“太太.和那位謝先生,這些天走得很近,昨晚,她沒回來,我給她打電話,她說,她和謝先生有事商量,會在謝家留宿一晚.”
“沈先生,您平時太忙了,女孩子,都是要人陪的。
”
趙姨字字發自肺腑地勸道,“您以後若是有時間,便多陪陪太太吧.”
夜色裡,沈寒禦瞳孔漆黑,看不出任何情緒。
等趙姨離去,他沒回小院,轉身上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