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如同枯骨一般。

　　比起兩年前，張奶奶餓到昏倒的時候，情況還要嚴重。

　　“不忙活了，丫頭……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咱們……咱們不浪費那錢，也不浪費那時間！
”張奶奶道。

　　“不浪費錢，建國哥工作工資很高的，咱們有錢治病。
我自己也有錢，足夠給您治病了。
”李金鳳拼命搖頭。

　　“傻丫頭，我……我自己的身體，我還能不知道。
這幾天，我總想起以前的事兒，想起……咳咳……”

　　張奶奶說着，開始咳嗽了起來。

　　李金鳳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塊手帕，準備給老太太擦擦，張奶奶一把推開她的手，“丫頭，這病……傳……傳染，你别挨我太近。
”

　　“張奶奶……我不怕的！
”李金鳳還是緊緊的抓住張奶奶一隻手。

　　張奶奶用另外一隻手，摸索了半天，從床頭摸了塊舊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雖有些艱難，卻依舊不忘開口說話。

　　“我看到小寶爺爺了，他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走，我同意了……同意之後，我才想起小寶還這麼小，他怎麼辦啊……我這老太婆死了，小寶怎麼辦啊……”

　　“張奶奶，你别激動，你不會有事兒的！
你不是說要看着小寶長大，看着他念書，看着他結婚生子？
”李金鳳試圖安撫張奶奶的情緒。

　　“等不到了……我等不到了！
”老太太眼角的眼淚越流越多，嘴角的也開始往外滲血。

　　“張奶奶……”

　　李金鳳話還沒說完，張奶奶突然抓住李金鳳的手，“金鳳丫頭，我隻能求你了……幫幫我。
小寶……小寶我誰也不放心，帶他走，求求……求求你！
”

　　“張奶奶，我帶小寶走！
可你得病也要好啊，到時候我帶你，帶小寶一起去江北生活好不好？
我和建國哥的房間，是整個四合院最大的，再住兩個你，兩個小寶都沒有問題。
”李金鳳道。

　　張奶奶笑了。

　　她也想離開這裡啊，可是……她沒這個機會了。

　　站在旁邊的小寶，早就哭的聲嘶力竭了。

　　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寶……過來……”張奶奶招了招手。

　　淚眼模糊的張小寶走到了床邊，“奶奶……”

　　“不哭，你是男子……男子漢，你還記得奶奶和你說過的話嗎？
”張奶奶問。

　　“記得……我記得！
”張小寶哭着點頭。

　　“那你再和……再和奶奶說一遍，奶奶怕你忘記。
”張奶奶道。

　　張小寶顫抖着嗓音，“以後……以後要聽金鳳姐姐的話，把她……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姐姐。
對她好……”

　　李金鳳眼眶也紅了，豆大的淚珠，全滾了下來。

　　“還有……還有呢？
”

　　“好好念書，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考大學。
要出人頭地，要……要記得張家的過去，不能讓張家的人丢臉！
”

　　“好……”張奶奶滿意的笑了。

　　在等待李金鳳回來的這段時間，張奶奶每天都在和小寶說這些話，她要讓小寶記住。

　　“張奶奶……”李金鳳看向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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