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第二天一大早南绯洗漱後背着畫闆下樓去吃早餐。
經過收銀台的時候陳姐已經不在了,是一個鵝蛋臉的姑娘在。
她禮貌的一笑,卻被對方從鼻子裡冷哼一聲,一雙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也跟針刺了似的。
南绯一頭霧水,再次确定自己沒看花眼,她對自己有敵意。
真是莫名其妙。
上午的市民廣場已經人來人往了,有外地裡的旅客,也有本地的老百姓過來遛彎。
南绯在廣場公園的椅子上坐下,把頭天晚上準備好的紙闆豎起來,上面用炭筆寫着漂亮的藝術字。
畫肖像,十元一張。
九十年代的物價,十元一張算的上是十分昂貴了,南绯心裡也有數,可她卻不願意再降價。
如果讓前世的老師知道,自己給人畫一幅肖像隻收十元,估計能被活活氣死。
等了一個上午,過來看的人不少,可一看到這價格全都退步了。
眼看着到中午了,一單生意都做呢!
“十塊錢,你怎麼不去搶劫?
”
刻薄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南绯一頭看發現是對她有敵意的旅店姑娘。
她彎了彎嘴角,微笑着說:“你是要畫像嗎?
”
“誰畫誰腦子壞了吧?
就你這的我還不放在眼裡。
”米月珍鄙夷的說。
“畫不起,就不要胡亂說哦!
”南绯故意道:“你不知道藝術是無價的嗎?
随意評論,隻會顯得自己沒文化,低俗。
”
“你……簡直是牙尖嘴利。
”米月珍被氣的臉紅脖子粗,惡狠狠的說:“你别以為你讨好了我們老闆娘,就能借機靠近我們少爺,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
南绯終于知道所謂的敵意是哪裡來的了!
“謝謝!
我有丈夫了,不用你來提醒。
”
“你有丈夫了?
”米月珍懷疑的問。
“是啊!
”南绯笑眯眯的道:“是從小定的娃娃親。
”
“那真是太好了。
”剛剛還橫眉豎眼的小姑娘,立刻就不一樣了。
“哼!
看你可憐的份上,我就畫一幅吧!
就當是可憐你了。
”
“謝謝惠顧!
”南绯也不生氣,動作飛快的拿起畫闆和紙筆。
前世師從國畫大師郁敬儀,又有十年的繪畫功力,南绯下筆如有神。
從構圖到繪畫完成,隻用了半個小時,而且她下筆的開始,她整個人就像陷入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态中。
甚至忘了外界的一切,所有的心思全都沉浸在繪畫中。
構圖、高光、亮灰、明暗交界線、暗灰、反光,人物神态等等自然而然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裡,不用去想一切都是那麼的水到渠成。
自然而然。
看着畫好的肖像,南绯激動的渾身顫抖,眼淚汪汪。
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前世她生活絕望之下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繪畫中,那麼的刻苦卻隻得到老師一句毫無靈氣,更無天賦的評語。
就連拜師都是靠的霍北疆的人脈資源,老師免為其難才答應的。
為了證明自己,她付出無數的心血,最後還是不得不向命運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