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2章 你喂我吧
隔天早上,沈鈞一睜開眼睛,就直直地盯着門口看,那神情,活脫脫的一個“望妻石”。
陪床上的袁祈光還在睡,四仰八叉的,被子掉了都不知道。
沈鈞聽着旁邊的呼噜聲,心煩意亂地一歎。
方韻提着保溫桶進到病房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沈鈞直勾勾的眼神,吓得她往後退了一步。
“你那什麼眼神?
”她說着,走了進來。
看到方韻來,沈鈞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笑。
昨晚小雅跟自己說,醫生說了,血止住了,可以吃流食。
方韻也知道,但他就是擔心即便她知道,她也不會來。
所以,這才早早地醒來,等着她。
“我以為你不會來呢。
”沈鈞目光跟随着她,虛弱地說。
方韻把保溫桶放到桌子上,脫掉羽絨服,又去了洗手間洗手,出來後,把小桌闆支起來,才跟他說:“我是不想來。
”
那你為什麼還要來?
沈鈞眉眼彎彎地笑着看她,心裡在問。
方韻把保溫桶打開,又拿出小碗,一勺勺地盛出米湯,邊說道:“我知道你心裡在問,我為什麼要來是不是?
小雅央求我,你這邊又沒有家,連個做吃的人都沒有,你得這病,吃的上面必須要精細。
我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自然就答應了。
”
她調好床的角度,讓沈鈞有一個舒服的坐姿,然後端着碗,坐在了病床邊。
“韻兒,除了小雅的央求,你還有别的原因嗎?
”沈鈞像個毛頭小子似的,眼神中閃着星星點點,看着她問。
方韻不想承認對他的關心,眼神一轉,看向了旁邊的袁祈光,譏諷地問:“他就是這麼陪床的?
”
“嗯,我聽了一宿的呼噜聲,都沒睡好。
”沈鈞告狀似的說。
方韻把碗遞給他,說:“那今晚就讓小雅在這陪你吧,不然就雇個護工。
”
沈鈞眼神低垂地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方韻,虛弱無力地對她說:“韻兒,你還是喂我吧,我現在沒勁兒。
”
方韻撇撇嘴,“那我叫他起來喂你。
”
“别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沈鈞忙說。
袁祈光不起來挺好的,别破壞兩人的獨處時光了。
他一邊小口地喝着米湯,一邊說:“韻兒,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
“我都說了,我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咱倆又不是仇人,你對我和我媽都有恩,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管的。
我這麼回答,你還滿意嗎?
”方韻說完,白了他一眼。
沈鈞雖然覺得這個回答有點差強人意,可不管怎樣她都來了,那對他來說,自己就沒被判死刑。
“喝完這一碗就夠了,醫生不讓多吃。
”方韻看他碗裡見了底,說道。
沈鈞把碗放到小桌闆上,砸吧砸吧嘴,“辛苦阿姨了,還為我做早餐。
”
“我沒跟我媽說,這是我做的。
”方韻說完,拿着碗和保溫桶去了洗手間。
沈鈞聞言,又是砸吧砸吧兩下嘴,抿着嘴的笑。
片刻後,方韻從洗手間出來,把保溫桶擦幹淨裝好,穿好大衣,對沈鈞說:“那沒事,我先走了。
”
她說完,又看向床上的袁祈光,“要不要叫醒他?
”
沈鈞搖搖頭,又巴巴地問:“你還什麼時候來呀?
”
方韻說:“一會兒小雅就能來了,她白天在這照顧你,我就不過來了。
明天早上,我再給你來送飯吧。
”
沈鈞也不敢奢望太多,循序漸進的來吧。
“我看外面下雪了,你開車慢點。
”他叮囑道。
“知道了,你好好養病吧。
”說完,離開了病房。
門剛一關上,床上的袁祈光“嚯”的一下坐起來,跟詐屍似的,急急地往洗手間跑。
出來後,他舒了一口氣,“可憋死我了。
”
沈鈞靠在後面,冷着臉看他。
袁祈光得意洋洋地站在他跟前,“哥,你就說我給不給力?
差點尿床,我都沒起來。
”
“嗯,表揚你。
”沈鈞陰陽怪氣的說道。
袁祈光嘻嘻笑地說:“恭喜啊,你的韻兒早上給你送飯來了。
晚上還需要我在這不?
找機會讓她留下。
”
“嗯,你是應該走。
”沈鈞冷笑,“我今晚不想再聽到呼噜聲。
”
他話音剛落,病房門開,呼啦進來好幾名醫護,原來是到了查房的時間。
檢查後,醫護離開,沈小雅跟着進來了。
“哥,今天感覺怎麼樣?
”她看沈鈞的臉色挺好,問:“韻姐來過了?
”
沈鈞倚在床上,“嗯”了一聲,“給我送的早飯。
”
沈小雅笑了笑,搬把椅子坐在了病床邊。
“剛醫生來怎麼說啊?
”她問。
“沒說什麼,得住個一個禮拜院。
”沈鈞說着,看了一眼去洗手間洗漱的袁祈光,對妹妹說:“你給我雇個護工來,上午就能上崗的。
”
沈小雅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
“哥,還有件事得跟你說一下,你有個心理準備。
”她面露難色,“那個,剛才我剛進醫院,媽就給我打電話,她聽見醫院的廣播,問我為什麼在醫院,我一看也瞞不住,就跟她說你住院了。
”
“媽要過來?
”沈鈞挑着眉問。
“嗯,下午的高鐵到。
”沈小雅說:“我知道你不想讓媽知道,可她來了也是關心你嘛,你就别抗拒了。
”
沈鈞扶着額頭,“你去找護工吧。
”
因着方韻,這一年多,沈鈞和母親有了隔閡。
沈夫人不覺得有什麼,畢竟是親生母子,時間長了就好了。
所以,她依然我行我素,把鄭薇然往他跟前推。
這一做法,更讓沈鈞厭煩,也不經常回老宅了,年節也時常找借口不回去。
就連沈父都看出不對勁來了,勸了沈夫人幾回,可她卻是不聽。
鄭薇然這邊,因着方韻的離開,沈夫人的撺掇,本來對沈鈞有點将死的心又再次被點燃,又經過幾次接觸,求他辦事,她又更深地認識了他,并且有了喜歡,勢要把他搞到手。
這回,她真真兒的和沈夫人是一個戰營裡的人了。
下午,沈夫人來了醫院。
“就說你身邊沒個女人不行吧?
你看看!
”沈夫人連埋怨帶心疼地說着,眼角挂着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