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沉,空氣之中也帶起了幾分冷冽。
等着最後一點晚霞從天上消失,楊夏月就手腳并用地往樹上爬去,這樹不怎麼好爬,但是好在原主沒少爬樹摘果子,她對于爬樹這事兒還有一些生疏,但也能勉勉強強地爬上去。
楊四妮看着手腳并用的楊夏月,有一些擔心:“姐,要不我替你去吧。
”
楊四妮覺得爬樹這事兒根本就不難。
楊夏月搖了搖頭,楊四妮手腳是麻利,但是她的腦子反應不快,去了就算是見了陸雲淮也說不清楚,而且這件事她一定得自己去!
楊夏月終于借着柳樹,翻上了陸府的圍牆。
圍牆的裡面,還有一棵樹,楊夏月就順着樹往下爬,她下來之後,先是喘息了一下,然後就去尋陸雲淮的住處。
她白天的時候除了在陸府外找機會,也找人打聽了一下,說是這陸雲淮喜靜,就住在這西牆附近的地方。
楊夏月低着頭,借着夜色的掩護,在陸府之中穿行了起來。
“快一些!
這是給大公子的藥,仔細着别灑了。
”有兩個小厮一邊走一邊說着。
楊夏月剛好聽到這話,就不遠不近地跟了上來。
這兩個小厮大概也沒想到,在這陸府之中會被人跟蹤,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楊夏月。
楊夏月看着這兩個小厮進了一處院子,然後沒多大一會兒,兩個人又端着藥出來了。
楊夏月隐在暗處,聽着兩個人說話:“公子這脾氣是越來越不好了。
”
“哎,能怎麼辦?
忍一忍吧。
”
楊夏月從這兩個人的對話之中感覺到,這位陸大公子的脾氣似乎不怎麼好,至少他對下人不友善。
自己要是真嫁給這樣的人,那以後的人生就毀了!
畢竟在大甯朝,想要和離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楊夏月站在院子外面看了一會兒,她發現這并沒有人守着,想着是這位陸大公子脾性古怪,不讓下人在這吧。
這也給了楊夏月方便,有一處屋子點着燭火,楊夏月就走過去叩門。
屋子裡面傳來了一道沙啞暗沉的聲音:“不是讓你們滾了嗎?
還回來做什麼?
”
他陸雲淮說出來的話不好聽,聲音裡面還帶着一種中氣不足的感覺,楊夏月暗忖道,外面的傳言果然不虛。
陸公子的确是沉疴纏身,短命之相。
楊夏月隔着門,對着裡面說了一句:“陸公子,你應該已經知道婚約的事情了,我就是和你定下婚約的人。
”
屋子裡面傳來了一陣冷嗤:“馬上給我從這離開,不然别怪我不客氣!
”
“咳……咳……咳咳……”接着屋子裡面就傳來了一陣上氣不接下氣的咳聲。
楊夏月遲疑了一下,覺得自己不應該和一個病人計較,就關切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兒吧?
”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陸雲淮的聲音之中帶着幾分不耐。
楊夏月覺得不管這陸雲淮愛不愛聽,自己都得說完,因為以後未必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楊夏月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一口氣說了下去:“我們雖然定下了婚約,可是我不想嫁給你,還請陸公子高擡貴手,放我一條生路,讓我退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