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白昌就一步一步地往萬江的方向走去。
萬江的随從,連忙把萬江護在了身後。
也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沈氏已經跌跌撞撞地從遠處跑來了。
然後就是陳裡長等人,跟着裡長一起過來的,還有那些為楊夏月做工的人。
這些都是一些年輕力壯的男子,此時二話不說的,就把萬江等人給圍住了。
他們倒不會為了楊夏月打架,但是卻可以幫着楊夏月把人留下。
沈氏摔倒在了地上,她掙紮了一下沒有起來,這會兒就哽咽了起來:“我不同意!
三妮和四妮都是我的心頭肉!
你們要是把三妮和四妮賣了,我就和你們拼命!
”
馬氏嗤笑了一聲:“不過就是兩個賠錢貨罷了,現在能用來頂賬,也算是給家裡做貢獻了!
”
“你那麼想給家裡做貢獻,咋不用楊巧玉去頂賬?
”楊夏月怒聲道。
她就沒有見過馬氏這樣無情又無恥的人!
馬氏的女兒是人,難道别人家的女兒就不是人嗎?
“再說賭錢欠債的是你兒子,你舍不得你女兒,你就自己去啊!
把手往我妹妹身上伸做什麼?
”
“更何況,你别忘了!
我們當初的文書上是怎麼寫的!
我把和趙庭的聘書給了大房,以後三妮和四妮的事情,和楊家就沒有關系了!
”楊夏月冷聲道。
“那是從前了,如今你爹娘回來了,他們不同意這文書上的事情,那文書自然作廢!
”馬氏瞥了楊夏月一眼。
“我同意!
我同意夏月的所有決定!
”沈氏的眼睛都紅了,她這個當娘的能為女兒們做的不多,也隻有支持了。
“二弟,事情的經過你應該知道了,你說,你要不要保宜文吧。
”馬氏質問着。
好像楊順安要是選擇了女兒們,就是做了大錯事一樣。
楊順安的眼神之中有幾分躲閃。
面臨這樣尖銳的問題,楊順安也不知道怎麼樣選擇了。
此時已經沒有人押着楊宜文了,楊宜文跑了過來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然後道:“二叔,能不能不管我啊!
”
“你一定要救我!
二叔!
”楊宜文雖然是一個男人,但這會兒也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都沒有楊夏月幾個姑娘遇事冷靜。
楊順安一臉痛心地看着楊宜文。
他沒有兒子,也找算命的先生看過,說是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兒子了,他就是把楊宜文當兒子看待的!
活着的時候得有人給他養老。
百年之後,總也得有個男丁能捧盆摔瓦,上墳添土吧?
所以哪怕楊宜文不是他親生的,他對待楊宜文也比自己親生的幾個孩子上心!
誰讓他親生的孩子都是要嫁出去的丫頭呢?
“宜文,你先别着急,二叔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楊順安連忙出聲安慰着。
在這個過程中,楊順安甚至沒有注意到楊三妮和楊四妮臉上的淚水。
楊四妮緊緊地抿着唇,唇色有一些青紫,她是一個認死理的人,這會兒知道爹爹不關心她,更關心她堂兄。
楊四妮就覺得,楊順安有可能把她賣了!
一想到這,楊四妮就覺得,自己再也不要認這個爹了!
楊三妮氣得臉色泛紅:“爹!
”
她們找楊順安回來,是讓楊順安給她們做主的!
可不是要楊順安回來幫着楊婆子和大房的人火上澆油的!
楊順安這才擡起頭來看了楊三妮和楊四妮一眼。
“順安,你回來得正好。
你既然回來了,那就拿個主意吧!
”楊婆子這會兒,一臉從容地開口了。
楊順安做出洗耳恭聽的神态來:“娘,什麼主意?
”
“這位萬老爺,是一個有本事的人,要是讓他把三妮和四妮帶走,那對于這兩個丫頭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
“到時候,這兩個丫頭也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
又能救了宜文,這樣一舉兩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楊婆子娓娓道來,細細地訴說着這樣做的好處。
楊夏月冷笑了起來,這楊婆子話說得倒是漂亮!
“既然這樣好的事情,那你就讓楊巧玉去啊!
”楊夏月反問道。
“你别什麼事情都往我身上扯,我現在已經定了親事,是要嫁人的!
當然不能跟着他們走了!
”楊巧玉嫌惡地看着楊夏月。
楊夏月道:“你們要是一定要把三妮和四妮送走,那就把聘書還給我吧!
”
“裡長,還請你為我做主!
”楊夏月看着陳裡長。
陳裡長微微颔首:“當初這事兒的确是白紙黑字寫下的,我做的中間人,若是你們不管不顧地要送走楊三妮和楊四妮,那就把屬于楊夏月的聘書還回來。
”
“我呸,楊夏月,你也不照照鏡子,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克夫的孀婦了!
你還幻想着可以重新嫁給趙庭哥哥?
我勸你最好不要做白日夢了!
”
“我就沒有見過你這麼下賤的人!
死了男人不好好好守寡,還想着要聘書!
”楊夏月說的話,踩到了楊巧玉的痛腳了,楊巧玉憤怒地罵嚷着。
楊巧玉平常的時候看起來倒是秀氣,但是她是馬氏的女兒,這罵人的功夫都是一脈相承的。
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僞裝成賢淑安靜的樣子,這生氣的時候,當然就有一些控制不住暴露本性了。
白昌站在楊夏月的身側,聽着這些話,打量了楊夏月一眼。
年輕姑娘的臉上,帶着一些憤怒,一些傷心,但剩下更多的是倔強和不服輸。
兩個人這樣争争吵吵的,圍觀的人也都聽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呸,這馬氏的心也真黑啊!
當初用三妮四妮兩個丫頭威脅楊夏月拿走了聘書,現在又想不認賬了?
”
“可不是麼?
往後我們和楊家人往來的時候,也得長點心眼,省着被算計進去。
”
陳裡長見自己被人忽略了,就重重地咳了一聲,然後看着馬氏等人問道:“我說的話你聽進去了嗎?
”
馬氏眯着眼睛:“陳裡長,楊夏月到底給你啥好處了,讓你處處為她說話?
”
陳裡長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馬氏!
你不許胡說!
”
“我可沒胡說!
我就不信了,你給楊夏月跑腿兒就沒要錢?
”馬氏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