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嚴方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
楊夏月肯幫他,楊夏月說什麼,他當然都應下:“是我不好,春蘭要打要罰我都認了,但是我不能沒有春蘭。
”
楊夏月見嚴方的态度還不錯,心情也就順暢了一些。
嚴方找到楊春蘭的時候。
楊春蘭正坐在屋中,看着茶碗裡面的茶水發呆,眼中有一些無神。
嚴方輕聲道:“春蘭……”
楊春蘭動也沒動,好像沒聽到嚴方說話一樣。
嚴方心疼不已,他跟着就道:“春蘭,是我不好,我不該騙你,但是我在建安城之中,不,不管在哪裡,我都隻有你一個娘子,也從來沒有過妾室。
”
“淵兒的娘命不好,之前的時候去世了,自那以後,我就一直沒有歸家,隻想和這建安城這邊,永遠都不再相見,可如今你們來了建安,我實在思念你。
”嚴方繼續道。
楊春蘭聽到這,就有了一些反應。
她回過頭來看嚴方,她溫柔的神色之中,帶着幾分清苦:“你沒有家室?
那你為何和我說,自己在這邊有家。
”
“我祖母,我爹,還有……繼母,以及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兩個同父異母的姐妹。
”嚴方繼續道。
楊春蘭聽到這,心中有一種五味雜陳的感覺。
此時的她,已經緩過神來了。
她問道:“當真沒有家室?
”
“當真沒有!
春蘭,你若是不信,可以和我回去看看。
”嚴方繼續道。
楊春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後瞪着嚴方道:“那你怎麼不說清楚了?
”
嚴方連忙道:“我正說着呢,你就負氣走了,我以為你不肯原諒我。
”
楊春蘭火冒三丈:“分明是你沒把事情說清楚,更何況,你騙我你還有理了?
”
見素來好脾氣的楊春蘭開始發火,嚴方反而覺得心中一松。
楊春蘭打他罵他,他都不怕,他最怕的就是楊春蘭不理他,也不再原諒他。
隻要能把火氣發洩出來,說明楊春蘭隻是生氣,沒到寒心的程度。
嚴方輕聲哄着:“春蘭,都是我不好惹你生氣了。
”
“你現在說說,你到底都瞞了我什麼?
”楊春蘭冷聲問道。
嚴方這才慢慢地把自己的來曆說清楚了。
楊春蘭聽完,整個人就不好了:“所以,你根本就不是什麼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你是嚴閣老家的大公子!
”
“你出身顯貴?
”楊春蘭反問道。
嚴方感覺到楊春蘭的火氣更大了,就道:“我和那個家已經沒什麼關系,春蘭,你先消消氣。
”
楊春蘭冷聲道:“聽說你們大戶人家,都會三妻四妾呢?
你之前的時候也沒個通房丫鬟嗎?
”
嚴方當下就闆着臉道:“沒有!
”
“我在遇見你之前,隻有淵兒的娘,而且我和她,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生下淵兒沒多久,就去了。
”說到這的時候,嚴方的神色有一些複雜。
不管當初他和淵兒的娘有怎麼樣的糾葛,如今淵兒的娘都死了,淵兒又是無辜的,所以一些事情,他也不願意提起了。
楊春蘭也很少聽嚴方提起淵兒的娘白氏。
不過……楊春蘭并不是很介意這件事。
因為她也不願意提起李家的人。
她和嚴方都是有過去的人,那些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應該影響到往後的生活。
所以楊春蘭也很理解嚴方,在這件事上,楊春蘭并沒有問下去。
“我本是想着,永遠都不回建安,可如今我既然回來了,早晚都會被他們發現,若是現在不會去拜見,以後說不準,會委屈到你。
”嚴方歎息了一聲。
到時候,在嚴府人的眼中,楊春蘭甚至可能被當做外室。
這是他堂堂正正娶的娘子,自然要名正言順的。
他的兒子,也是嚴府嫡出的孫子。
就算是他不想認回嚴府的人,也不想讓孩子去沾嚴府的什麼光,但是該走的場面,還是應該走一下的。
楊春蘭抿唇道:“他們要是不喜歡我怎麼辦?
”
嚴方聽到這就道:“我喜歡你,更何況,我也不喜歡他們。
”
“若我真的能和他們好好相處,當初也不會帶着淵兒離開嚴府了。
”嚴方輕聲道。
“春蘭,我知道這讓你很難接受,所以也不急于這一時,若是你真的不想見他們……我們不理他們就是了。
”嚴方寬慰道。
不過他必須把這件事坦白。
因為就算是他們不去見嚴府的人,那嚴府的人早晚也會知道楊春蘭的存在,到時候,若是讓嚴府的人跑來和楊春蘭說點什麼。
那春蘭肯定更生氣。
這些事情,他親口說出來,總也比讓嚴府的人說出來的要好。
楊春蘭想了想就道:“讓你緩和兩日,再去拜見吧。
”
嚴方心疼不已,他能感覺到楊春蘭的讓步。
此時此刻的嚴方,頓時就覺得,他有一些太不是東西了。
“你當初為什麼離開嚴府?
”楊春蘭覺得,得把這件事問清楚了。
“這還得從淵兒的娘說起。
”嚴方繼續道。
“這門親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沒有成親的打算,所以我是不想同意的。
”
說到這,嚴方看了楊春蘭一樣,似乎怕楊春蘭介意白氏的存在。
楊春蘭倒是很平靜:“繼續說,我和你成親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有過一位亡妻,所以我不會因為這個和你生氣。
”
很多事情,在楊春蘭看來,早些說清楚了,她既然選擇接受,就不會再糾結。
嚴方的心安了安,就繼續說下去:“後來白氏找到了我,說她已經有了身孕。
”
楊春蘭聽到這,就驚訝地看着嚴方。
“白氏說,成親後生下孩子,她就會和我和離,因為之前的時候,我欠了白氏一個人情,正巧,家中催得急,我若是不成親,他們大概又要我和其他人成親了。
”
嚴方歎息了一聲,尤其是如果不選擇白氏,就要選擇的人,是個他十分不喜歡的人。
他和白氏也算是各取所需。
所以也談不上什麼欺騙。
而且白氏的确是一位不錯的人,至少把府上的一些雜事,都料理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