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夫人當下就道:“我夫君征戰沙場,得罪的人不計其數,這些人都是外邦人,無一不想取我夫君人頭……”
“今天也一定是北燕人想要對付我夫君!
”
這漠北一帶,往裡是大甯朝,往外就是北燕國了,除了北燕國,還有幾股勢力,可以說是錯綜複雜。
樊夫人這樣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雖然說樊将軍擁兵自重,又有了個纨绔兒子,可樊将軍帶兵打仗,也的确有一些手段。
杜筠就道:“找不到下蠱毒的人,這毒不好解,大概也隻能吊着命。
”
說到這,杜筠就道:“而且拖得越久,對将軍的身體影響越大。
”
說話間。
樊綱身邊的下人,就急急火火地問道:“夫人,公子問,你找他有什麼事情?
他現在腿傷了沒辦法來,讓我先來瞧瞧。
”
樊夫人就道:“你回去告訴他,就說老爺病了。
”
說到這,樊夫人一改之前那病怏怏的樣子,自己就道:“讓他趕緊派人去請他的舅舅們來家中議事。
”
“還有,老爺的病萬萬不可以傳出去。
”樊夫人又補充了一句。
楊夏月很是意外地看了一眼樊夫人。
從樊夫人這幾句話之中,就可以看出來,樊夫人可不像是個一般的女人。
樊綱的手下當下就道:“是。
”
這人才剛剛走。
外面就傳來了一道女子的聲音:“夫人,将軍是不是在你這?
”
樊夫人的臉色微微一變,然後就強行打起精神往外走去。
楊夏月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是個比樊夫人年紀還大一些的女子。
“我還當是誰來了,原來是蕊姐姐。
”
聽這稱呼,楊夏月就知道了,這位蕊姐姐,就是樊将軍的側夫人蕊夫人了。
之所以能叫做蕊夫人,也帶上夫人兩個字,而不是妾室之類的,說明這位夫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而且聽說,這位能和樊夫人在樊府後宅上平分秋色,甚至隐隐壓着樊夫人幾分呢。
蕊夫人也不太搭理樊夫人,就問道:“将軍呢?
”
說着蕊夫人就往裡面張望了起來。
“将軍累了,休息了。
”樊夫人道。
“休息了?
将軍可是說了,一會兒要和我一起去振兒練兵的。
”蕊夫人忍不住地說着。
樊将軍除了樊綱之外,還有一位庶子,就是這樊振了。
樊振比起樊綱來說,明顯是要争氣的,年歲也不算多大,可已經下過戰場了。
不像是樊綱除了吃喝玩樂,就是強搶民女,會的東西可不多。
當然,如今想起這些,樊夫人也很是後悔。
早知道現在,當初就應該多上點心,把樊綱送到軍營之中。
隻不過那個時候,她膝下還有另外一個親生兒子,所以對樊綱也不算重視,後來隻剩下樊綱了,她想管,也管不過來了。
因為到底不是親生的,所以也多了幾分疏離。
沒想到如今,這蕊夫人竟然要憑着一直在軍營之中,不怎麼在府上的兒子,打赢這一局了。
樊夫人自從親生兒子去世之後,身體就一直不怎麼好。
這個時候,再加上養子不争氣,怎麼看都比蕊夫人矮上一頭。
更何況,樊将軍也明顯更喜歡蕊夫人。
樊夫人就道:“林蕊兒,你别忘記了,誰才是将軍的正妻,如今将軍在我這歇下了,你就一定要把将軍帶走嗎?
”
“那你讓将軍自己出來和我說。
”蕊夫人不依不饒地說着。
她就是覺得這裡面有蹊跷。
平常的時候這樊夫人都是走一步喘三口氣的主兒,今天怎麼有力氣和精神争個高低了?
不過蕊夫人到底沒敢闖進去。
她在府上這麼多年,還是有自己的處世之道的。
這個時候是不可能給樊夫人抓到小辮子的。
“那就勞煩你去告訴将軍,我會一直等着他的。
”
蕊夫人這樣一走,樊夫人就又晃悠了一下,然後撐着坐在了旁邊的軟榻上。
楊夏月在旁邊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夫人,你的身體也病着呢,注意身體不要勞累到了。
”
其實楊夏月覺得,像是樊夫人這樣的情況根本沒必要硬撐着。
最後很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把自己熬死了,就算是打敗了蕊夫人,又能怎麼樣?
在楊夏月看來,沒有什麼是比身體健康更重要的事情了。
不過這樣建議的話楊夏月是不可能對樊夫人說的,關系沒好到這個地步,而且,樊夫人也未必聽她的話。
楊夏月雖然會盡心盡力地給樊夫人治病,但不代表還要給樊夫人講道理。
如果樊夫人是個講道理的還好,可按照楊夏月對樊夫人的了解,樊夫人聽了這話,多半兒會更生氣,覺得她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
樊夫人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然後就道:“你們不用管我,還是想辦法把将軍的病治好吧。
”
說到這,樊夫人補充了一句:“要是将軍的病好不起來,我就把你們的腦袋留在這将軍府!
”
楊夏月聽到這,臉色頓時就發青了。
樊夫人這是威脅!
她是醫者,又不是神仙,也不是什麼病都可以治的,這閻王要收人,她能怎麼辦?
而且樊夫人這樣說話,也未免太不尊重她了!
旁邊的杜筠,聲音清冷的說着:“樊夫人,我們自然會盡心盡力的給樊将軍醫治,可是這下蠱的人,要是找不到,那就算是殺了我們也沒辦法。
”
說到這,杜筠又補充了一句:“我們理解夫人心急如焚,可我們也很着急。
”
“若是真是醫治不好樊将軍,不用夫人您說什麼,陛下也會治罪的。
”杜筠強調了一下,他們是陛下派來的人。
“你們和我說這些沒用,還是趕緊想辦法吧!
”
楊夏月和杜筠心中雖然不悅,可還是先給樊将軍吊命,不管這樊夫人的态度怎麼差,樊将軍的病還是能保就要保的。
等着楊夏月從樊夫人的院子裡面出來的時候,都有一些汗流浃背了。
這還沒等着回去休息一會兒呢。
就被人給攔住了。
“這位姑娘請留步,我家夫人有話要問你。
”來人是一個小丫鬟,說話的時候很客氣。
楊夏月順着這丫鬟指着的方向看去,卻是那蕊夫人站在那。